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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中,一轮大日高悬于顶。
绿色的竹林间,肥沃的土壤中,一道长长的深痕弯弯曲曲,像是一条游动的小蛇,一块块黑灰色的石头轻轻摆放在两旁,层层叠叠慢慢堆高,缝隙间插入了一片片细小的鳞片,阳光下烁烁生辉,再加上几份零散的砂砾,砌成一片,青绿的泉水顺着陡坡,石头、鳞片,缓缓流下。
山腰上大片大片清澈的泉水快速击打在杂乱的树木,土壤,石块上,一个巨大的池子蓄着山上的瀑流,溢出的泉水顺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延伸。小道的旁边,一位和蔼的老者走着,不时回头。
“小行知,这山上泉水,天然一体,可是有玄机咯,点点水珠间蕴含着莫名的规律,不过我们天资平平却是什么也发现不了。”
“规律?”
“是的,此后你且在此承受瀑流冲击,我且教你一个拳架。”
说罢,老人停住了步伐,气游神庭,身姿缓缓下沉:“此乃荒拳拳架,荒拳共八式,古谱传下便是只有六式。”
一股巨大的灵在老人身上浮动,气贯山河,在身后凝聚,一只只不知名的异兽在相互撕咬,撕咬中巨大的鹏鸟急掠,所有异象又归于虚无。
摆完拳架,陈行知细细看了看。
“武修六境首练气血,后熬骨,小行知且看你单臂一晃已有千斤巨力,已入气血二境,不过底子相比之下还是太薄了,和那些京城本就从小熬练气血的世家子弟却是比不了,接下来便熬练气血先吧,武夫修行,底子要好,要厚,才能负担的起更厚重的气与灵,等底子好了,其他修行如流水一般自然,至于,监天城那边,暂时你不用管了,你那个好友,卫文仲已无大碍,接下来且收心把底子打厚,等此番修行完了还有别的修行,以前世家显赫之时,我也曾见过世之大才,常人气血境大满不过双臂一晃十万斤巨力,已经堪比虎象,而那些世之大才,更是不凡,每一境都来回熬练,体魄如龙,武夫底子乃是天下最最最重要的事了,对敌之根本。便是那些灵修,也须熬练体魄,无有灵与气的加持,气血一境完美单臂一晃五百斤巨力,气血二境,一千斤,往后便是一万斤,十万斤,天纵之才底子往往比常人多了三至五倍有余,小行知,底子多厚就能走多远,且看你自己了。”
林老头说完便转身离开。
“林爷爷,谢谢。”
陈行知闻言,注视着那远去的身影,低头回了一句,便脱去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骨,踏进了池子。
清澈的泉水中一股凉意顺着脚底攀上了全身,陈行知咬了咬牙,踏着冰凉的石块缓缓往前。
大块的石块上已经长满了大片的青苔,碧绿的青苔滑滑黏黏的,便是行走都极为不易,何况激流瀑布冲刷。
陈行知四处瞧了瞧,瀑布下一块已经削平的青石承受着激流的冲刷,巨大足以容纳三人的青石块不断飞溅着白色的水花,点点苔藓附着在上,可见林家还是有不少人常来熬练气血,筋骨。
三两步跨越过去,一片巨大的水花击打在幼小的脸庞上,陈行知苦笑一声。
“这瀑布冲击力未免也太大了吧。”
来回往复十几次,才堪堪站在了青石上。
大片大片的水流如同倒挂的天幕,重重的砸向四处。一束巨大的水流又一次将陈行知冲下石块。
爬起,站立,健硕的小腿发力,一股灵慢慢包裹住了脚掌。
“不能用灵与气,此番修行只练体魄。”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如钟声般回荡。
包裹住脚掌的灵缓缓退去,仅靠肌骨用力的踏在青石块上,陈行知目光一沉,摆出拳架,一股玄之又玄的道与理在手臂周围浮现,模糊不清。
巨大的力,在肩膀,腿部,脑袋上来回冲刷,身体左右摇摆不定,模糊不定的道韵又越发虚幻了。
一刻钟,三刻钟,时间缓慢流逝着,从一开始的晃动,到现在拳架成自然,陈行知似乎领略到拳架中蕴含的真意。
荒拳,不知何为荒,拳架中蕴含着一丝灵,整个拳架像是一个钥匙,而不是一个法,他似乎与冥冥中的一堵浩瀚的墙所连接,那堵墙后面是浩瀚的灵,所有被荒拳所厮杀过的意似乎都被荒拳的主人慢慢融入其中。
陈行知细细感悟着,同时长久冲刷着的力给身体带来的疲惫一层一层叠加,骨骼中的气被迫修复着破损的身体,肌体在不断重塑,终于,一股铺天盖地的昏厥感吞噬了整个人,身体缓缓倒入水中。
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纯木质的屋子,褐色的屋子里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木桶,一股股浓郁的药香从一片漆黑,雕刻着古兽浮雕的木桶中传出,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坐立起来,打量着四周。
“公子,奴家进来了。”
还未等陈行知作答,一名穿着华丽的衣裳的小姑娘,带着好奇的神色,大步流星,身后跟随着一位婢女。
小姑娘面容姣好,眉如远山之黛,眼似秋水之澈,唇若点朱砂。长发如瀑,轻轻披于肩头,发间插着精致的发簪,在阳光下烁烁生辉。
“你便是那陈行知啊,本小姐,林晚怡。”
小姑娘高高扬昂着头颅,小小的脑袋,时不时往着水桶中的陈行知撇去。
“姑娘,姑娘,让陈公子先穿好衣裳吧。”
俾女思考了一会,便架着小姑娘一步步退出房门,并且细心着遮掩住了褐黄色的木门。
陈行知略微思虑,便起身看向了不远处木架上摆放着的衣裳,“那恐怕就是林爷爷为我准备的吧”。
片刻,木门缓缓打开,明媚的阳光,一缕缕细细长长的阳光透着斑驳的绿叶洒落在灰石砖的路面上,踏踏的声音响起,两人嬉戏打闹着,绕着庭院中的树木奔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内响彻。
“小徐姐姐,小徐姐姐,别抓我了。”
小姑娘笑着,上接下气,不远处林爷爷看着两人打闹,笑着,随后,慢慢看向屋中的男孩。
“小行知,醒啦,身上是否还有不适。”
老人边说着边向着陈行知一步步走来,庭院中玩耍的二人也停下了步伐,被唤作小徐姐姐的俾女也退到了一旁。
“这是林晚怡,家中小辈,晚怡快来认识认识陈行知,你俩正是年岁相仿,正好接下来日子里作个伴。”
林爷爷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小姑娘也不恼,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陈行知起身向着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你好,林姑娘,在下陈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