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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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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特里克的庭院永远长明如昼。”这句不知是出自哪位参加帕特里克家族宴会的达官显贵口中的话道出了帕特里克这个拉卡奇斯近百年间新兴的政治家族的奢靡一角。
  其实不仅仅是由灯盏和蜡烛构造出的长明不熄之景,其各方各面都对标神殿的恢弘布局、金碧辉煌的内饰、埋没于深海中的珍藏……无论是哪一点单独列出来都是世间罕有的奇景——更别说它们全都汇聚于帕特里克的庭院之中了。
  这辉煌,瑰丽的住宅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在这些琳琅满目的珍宝装点之下却仍然不显得臃肿,乌尔斯建筑体系强调数学比例和重视感受的特点被保留,而且这并不是对标志性建筑的生搬硬套得来的成果。它在不酷似任何一个古典时期有名遗迹的同时保留了本土文化的精髓。所以帕特里克家的住宅即使是在剧场环内贵族宅邸林立的地皮中仍旧能称得上鹤立鸡群。
  今晚,由梭罗提议;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提供场地并递出请柬;巴尼门安聘请名厨;亚力克多普勒斯派遣神邸武士中的亲信负责安保;毕克迪鲁亲自祈祷的豪华晚宴就在拉卡奇斯城内的帕特里克大宅中举行。
  各界名流都对今晚这场五位实权在握的拉卡奇斯将军齐聚一堂的盛会十分期待。不仅是这五位巨头即将做出的决定,还有各种新奇揣测和花边新闻的推波助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晚注定不凡,甚至有可能关系到许久未曾开幕的公民大会。
  “梭罗!哈哈哈毕克迪鲁,看看我们洁身自好的执政官大人,这身朴素的装束真是十几年未变啊。”刚刚下马车的梭罗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眼前的帕特里克大宅,就被一个魁梧的老者拦了下来。
  “哦,这不是我们的神邸武士主帅吗?坐镇卫城这么多年感觉如何?”梭罗听到这个声音时其实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待到他看清面前那个跟自己差不多老的老男人的面容后,原先的不确定变成了确信。
  “看清楚了吗,小伙子们?这位才是如今拉卡奇斯的掌舵者!”亚力克多普勒斯朝着身后的护卫们呵斥道。他那些身后身着神邸武士甲胄的年轻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回应并且向着面前的梭罗躬身行礼。
  “训练有素?”亚力克多普勒斯半开玩笑地向着矮了他半个头的梭罗躬身说道。
  “训练有素。”梭罗也没有扫这位老统帅的兴。
  “这可是我亲手带出来的近卫……这次让他们当保安来负责治安。”亚力克多普勒斯这次干脆俯下身对着梭罗耳语道。
  “你是宝刀不老,但是这杀鸡焉用牛刀?”梭罗微笑道。
  “老哥们中,怪不得你赢到了最后——因为你最会说话。”亚力克多普勒斯拍了拍梭罗的肩膀,“好久没有参加这种大型宴会了,我还得趁着能走动路的时候好好享受一下。”
  梭罗目送着这位年迈的神邸武士主帅进入了张灯结彩的宴会大堂。他带来的近卫四散到了会场周围,有几位刚刚站在亚力克多普勒斯身边身着便装的神邸武士紧随于他们主帅的身后也进入了宴会大堂中。
  “执政官。”一个身着朱红长袍的中年男子向着梭罗点头致意,此人正是祭司长毕克迪鲁——十将军委员会中唯一踏上了超凡者之途的狠角色。
  梭罗回礼,向着自己驾车的家仆嘱咐了几句也准备入场了。
  “梭罗,这次虽然是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这个附庸风雅,唯利是图的庸人派人送出的请柬,但是想要借此机会找我们这四个家伙商讨事宜的是你吧。”见四下入场的宾客刻意为二人留出了空间,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谈话的内容后,毕克迪鲁拦住了这位拉卡奇斯名义上真正的领导者,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这段有损和谐的话。
  “当然是我,毕克迪鲁。你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在对于你们祭祀活动的包容和资金支持方面,拉卡奇斯已经做得够好了。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见毕克迪鲁说话带刺,梭罗也质问起了他。
  “凡人争权夺利的手段我不屑于用。既然决意侍奉天神,那么俗世之法已然无法约束我的思维。”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让人猜谜语。”梭罗看上去并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争论下花费时间,之前的质问也只是为了试探毕克迪鲁的态度。不过没想到毕克迪鲁居然说了后面这一长串狂傲无比且难以理解的话。
  “要记住,梭罗,代表奥林匹斯诸神意志的我和其他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委员一样拥有一票否决权。”
  “当然。不过一旦同意者达到半数,你那一票也会被驳回,毕克迪鲁。”
  “但是这场宴会中到场的委员只有五位,刚好是半数。”
  “那就要看看你能否坚守心中的正‘正道’了。而且既然我将除你之外的委员们都玩弄于鼓掌之间,那这场宴会难道不是我刻意安排成这样的吗?”
  “我们拭目以待。”毕克迪鲁转身离开了,围观的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毕克迪鲁不善争论、深居简出。据他的学徒说,“毕克迪鲁祭司长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神明,希望能博得神明对这世间的注视”。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他既非神选,亦非流淌着神血——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苦修一步步地从一个最普通的侍者坐上了这个位置。而那些薄情寡性的天神,是看不到凡人的努力的。他们只会看着既定的事实发出振聋发聩的笑声,如露亦如电,在眨眼间就失去了兴趣。这多半也是毕克迪鲁哪怕一次都没有收到过神谕、迎来过神启的原因。
  见周围再也没有值得他停留的人和事,梭罗也迈步走进了宴会大堂。
  不得不说,身为拉卡奇斯商业支柱的帕特里克在宴会方面真是经验丰富。今晚的前戏由埃斯库罗斯剧场内最负盛名的弦乐队负责,他们一改往日深邃悠长、如泣如诉的乐音,为在场的各位来宾奉上了一曲活泼轻快、层层递进的俏皮小调。有心之人听的出来,这正是拉卡奇斯一首时髦乡间乐曲的变奏,原先在农忙或是放牧打渔时从普罗大众口中随意唱出的乡间小调,经过了这些演奏者聪明的重新编排,入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老爷们的耳时倒是让他们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但是餐前的音乐只是助兴的序幕。正戏还没开始,不值得他们浪费过多的表情。
  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等待着这场宴会的正式开幕。不过在那张现在还空无一物的长桌前,一位高大男子身边聚集了众多的拥趸,处于人群中心的他正在发表自己的观点。
  “……放心吧同胞们,拉卡奇斯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不仅会牢牢刻印在我们的心中,还会刻印在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罪魁祸首心中。你们可能会好奇,我们要怎么样做到这一点。但是我可以在此时此刻告诉你们的只有一条——不依靠天神,不依靠超凡者,只需我们拉卡奇斯的公民们齐心协力,那个肆意妄为的恶徒就会在我们的努力下无处遁形。不仅如此……”他铿锵有力的吐词和器宇轩昂的外表结合在一起让他话中的说服力大大提升。站在宴会桌前侃侃而谈的这位高大男子正是拉卡奇斯现今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巴尼门安。
  出身名门的巴尼门安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拉卡奇斯传统教育。他毕业于象牙塔,卫城的大学者和各个领域的大腕们都对他赞赏有加。但是巴尼门安本人有一颗从政的心,他坚信自己的能力和天赋会支撑他走到能统领拉卡奇斯未来的位置,当然事实也正是如此。据说将巴尼门安推上这条路的,正是一场声讨僭主勒托的学生集会,而巴尼门安在这场集会中初次展现了他高超的演讲天赋和超绝的调动情绪能力。虽说相比于十将军委员会中的其他成员他显得有些过于年轻、资历明显不足,但是在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和家庭的庞大背景下这些传统观念也毫无疑问地迎刃而解。他的家族是拉卡奇斯有了名的“执政官家族”。在过去的几百年间,他们家光是执政官就出过七位。身为拉卡奇斯现有体制的坚定维护者和最大获益者,巴尼门安被他的家族寄予厚望。他的家族也正是拉卡奇斯保守党派的领袖,巴尼门安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保守派的党首。
  身为传统贵族出身的巴尼门安自然是看不上帕特里克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的。当然,那也只是心里有几分鄙夷,表面工作还是得做一做的。况且他资历尚浅、阅历不足,和他那些将半辈子都花在争权夺利上的那些政敌们相比他尚显得有些怀柔、手段不够强硬。
  但毋庸置疑,他的履历在拉卡奇斯人的心目中堪称完美。完美的东西人人都想去维护,去歌颂。
  所以他的拥护者也是最多的。
  至于实权吗?他的实权是掌握实权的五位委员中最少的。
  当巴尼门安讲到高潮时,周围的观众屏气凝神。当他营造了一种如洪流般沉重的悲愤感时,他那不经意的哽咽和细微的颤音更是让人对他批判的点感到愤慨……喜、怒、哀、惧,围观者心中的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由巴尼门安这位技艺精湛的演说家那极具煽动性的一字一句中发酵,最后合在一起化为了强而有力的情感,可以说甚至化作了源动力,化作了思想上的武器。
  在巴尼门安强而有力的最后一个词汇吐出时,现场沉寂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巴尼门安向着他忠实的听众们挥手致意,随后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开了原地。
  帕特里克大宅中响起了一阵洪亮的钟声,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这是宴会开始的标志。
  侍女们手托餐盘鱼贯而入,不一会,那张宴会长桌上就摆满了各色佳肴。
  一位穿着烫金希玛申的肥胖男子从内宅的走廊中走向举行宴会的大堂,来人正是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商界的不凋花,政界的常青树。
  这人的经历颇具传奇色彩,他既不像出身贫困,一步一个脚印走上高位的毕克迪鲁;也不似出身豪门,年少得志的巴尼门安。他在优渥的生长环境中蹉跎了自己的青年时光,直到他三十岁出头时才从病重的父亲手中接过了自己这个家系的重担,并开始了自己商业上的常胜之旅。
  至于接过家主之位,步入拉卡奇斯政界,那是在僭主身陨,拉卡奇斯执政大权重回梭罗手中的后话了。
  坊间传闻,这位拉卡奇斯最富有的男人生活极富情调。不仅是美食上的品鉴和考据独树一帜,他对于建筑和艺术也颇有研究,至于风花雪月的桃色花边,这位也是传闻中的常客。在外形并不加分的情况下,能和这么多的秘密情人耳鬓厮磨并且全身而退,不得不说他一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感谢今天的捧场,各位!来到这里并不是鄙人的魅力有多大,而是帕特里克这个招牌长盛不衰!相信各位来到这里都有自己的一番考量……但是宴会之所以是宴会,就是因为它的包容性——它包容着不同灵魂的碰撞!尽情享受吧,各位!”
  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话音刚落,大厅四角的乐队就开始奏乐。轻快的舞曲让各位宾客渐入佳境,扑鼻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原先像是某种低沉合奏的人声在乐声响起的同时沸腾了起来,变成了一出嘈杂、毫无节制的闹剧台本演绎。
  梭罗、亚力克多普勒斯、毕克迪鲁和巴尼门安还没开始享受这场盛宴就被帕特里克家的仆役接连带到了内宅。四人中亚力克多普勒斯虽颇有微词,但还是遣散了身旁的近卫跟在了带路者的后面。
  他们四人前往的地方正是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的书房,这间位于后花园的私人书房应该算是帕特里克宅邸的附属建筑。但是看那大理石和花岗岩混合搭建的外墙,摆放在小径边花纹繁杂、样式统一的白釉花瓶和供给水源的几个清冽喷泉,都让这隔绝于世的清修之所增添了几分高贵和典雅。
  房间内其实收藏的书稿不甚繁多,这是因为羊皮卷
  “萨里家主真是好享受。”最后一个就位的巴尼门安对着已经等候多时的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说道。
  “谬赞了,在下在进入政界前是个商人,有些兴趣爱好很正常。这一方小天地就是我调剂心情,陶冶情操的绝佳去处。可以说在这里建成后,我在大宅过夜的天数是越来越少了。”
  “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情调。直说吧,这次广发请柬,将我们五个聚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萨里家主?”亚力克多普勒斯停下了手头上仅仅用以消磨时间的随手翻阅,朝着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说道。
  “哦,这件事你要问执政官大人,我只是一个提供场地的宴会爱好者。”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举起了自己书桌上的酒杯,痛饮一口后说道。
  “哦,梭罗……你这算是故技重施吗?”亚力克多普勒斯有些意外。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梭罗回应道。
  “需要我挑明吗?莫非你忘了七年前艾普斯的那件事?”亚力克多普勒斯逼近了梭罗,身上的气场陡然一变。
  “艾普斯先生是拉卡奇斯的英雄,这一点毋庸置疑。”毕克迪鲁斩钉截铁地说道。
  “人造的英雄罢了。”亚力克多普勒斯对毕克迪鲁的言论嗤之以鼻。
  “不能因为你们神邸武士的主观臆断就将一位为拉卡奇斯的繁荣安定做出重大贡献的公民身上打上反叛的烙印。”毕克迪鲁反驳道。
  “主观臆断?那为什么在我跟你们说要我要不择手段地将艾普斯留在卫城时,你们一个两个都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表示默认啊?啊!”亚力克多普勒斯老脸一板,气势汹汹地朝着周围的人大吼一通,最后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哦对了各位,为了应对不时之需,在下还专门让家里的厨师做了几件小菜。看来现在派上用场了。”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看场上的氛围有些不对劲,马上转移了话题。当然在座的人也不是傻瓜,说是什么“应对不时之需”,实际就是为了招待他们这几位难伺候的权力中心人物而特别搞的小动作。
  巴尼门安是清晰地知道帕特里克的那套腐化人的花招是多么防不胜防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别有用心的挖苦他还是做得到的:“萨里家主真是有心了,毕竟各位好不容易从工作中抽身想要好好想要参加一下宴会放松身心,没想到这还是个局中局。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宴会的召开者还能有这种补偿的心理真是难得啊。”
  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见面前的巴尼门安这样拐弯抹角地挖苦自己,脸上一抽。但他出于东道主的风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了笑来缓解尴尬。
  梭罗见各位都抓着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这个主办方的身份不放,虽然明知道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帕特里克家从这场商讨中降低些许话语权,好争取到更多东西——这是他乐意看到的,因为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算是他们中最强的一方。但是他还是为了让萨里不用出那关键的一票否决所以出来解局了:“诸位,我之所以让萨里家主来承办这次宴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是因为我一向不通生财之道,囊中羞涩;二就是如果只邀请各位十将军委员会的成员的话,容易招人非议——这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各位的名声都会带来污点。”
  “那拐弯抹角地搞这么一出,你的目的是什么呢?老朋友。”亚力克多普勒斯又出来搅局了,这种浑水摸鱼的战法倒是很像他的风格。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坊间传闻了——我只能说他们的推论是正确的,我要召开公民大会。”
  现场沉默了片刻,剩下的四人都在飞速计算自己能在这次决议中能得到的好处和需要妥协的点。
  梭罗挑了个位置在门口坐下,昏暗的灯光下他的那张脸看不太真切。
  “在讨论这件事之前,我还是去通知一下后厨为各位呈上晚宴吧。”精打细算的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似乎是第一个想好自己底线和目标的人,他起身在众人的默认下去通知自己的下人了。
  没过一会,府中的仆役就将桌椅摆好,菜肴上齐,点上灯盏,随即离开。
  待到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不紧不慢地回到他的书房入座之后,五位委员各自举杯示意,随后将杯中的泉水一饮而尽。
  “公民大会,是应该召开了,我赞同执政官的看法。”巴尼门安率先发言。
  “年轻人,这是否有点过于心急了?”毕克迪鲁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同上。”咽下了一口腌肉,再吃下一根鹅腿的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擦干嘴巴,含混不清地说道。
  “我倒是没意见,但是现在,我的神邸武士们正在卫城中和艾普斯那个怪物角力,不知道会有多少死伤。所以我倒要看看你们会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亚力克多普勒斯没好气地道。
  “为什么我想召开公民大会呢?我想让那个放火烧城的歹徒付出代价,就在公民大会上。再不济也要动员全城人来抓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绝对不能让他全身而退。”巴尼门安解释道。
  “所以祭司长说你心急了,年轻人。”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看向巴尼门安,“首先召开公民大会并不是只讨论你所说的这一点——要将歹徒绳之以法的。我们要统计从上次公民大会到现如今所有的大事做出报告,而且要总览全局给出发展的方针。再者说叫上再多人,不如让警署的那些人加班加点干点实事来得靠谱。”
  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继续道:“第二点,你知道哄好那些参会者有多难吗?民众的不满情绪是会叠加的,无论你干什么。更何况在有人放火烧城的这个节骨眼上,人们对我们这些人的不信任已经到达了一个极值。我们不去安抚民众,给那些受灾者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而是去忙着开什么公民大会?这太荒谬了。”
  “至于最后吗?老生常谈的问题——没钱。为什么那群拉昂人说要派个所谓的研学团过来我就像伺候祖宗一样冲上去五体投地?猜一下,用你那天赋异禀的大脑猜测一下。为!什!么!拉卡奇斯积贫积弱已久,勒托那个疯女人的改革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让拉卡奇斯陷入了泥沼,我们还没脱身呢。开公民大会……我们能给公民们承诺什么?给他们看什么?承诺给他们一个空白的未来,给他们看我们空空荡荡的藏金室和钱庄吗?”
  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一口气将自己的看法和情绪输出给了在座的所有人。确实,谈到钱,没有人比帕特里克家更有发言权。帕特里克说城邦中的藏金室空空如也,那就是空空如也。
  “我冒昧地问一句,萨里家主。”梭罗站起来说道。
  “请讲,执政官。”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据我所知,那些拉昂人并没有向我们承诺任何东西。官员方面,他们只来了一位漕运总督来交接事宜,而且这位漕运总督自从下榻埃斯库罗斯剧场旁的旅馆后,一直都在接待你们家族的人吧。”
  “这……确实。但是——”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刚想说什么,梭罗打断了他。
  “礼物的单据这位大公无私的漕运总督都交给我了,但是他只是说我邦的政坛风气有些腐败,这些宝物和黄金都会视作友谊的证明交给他们的国王。反正我是一件都没收回来,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家主。”
  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看着梭罗从怀中掏出的那一长卷单据,拿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汗。
  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脸上没什么动静,心中却将那群拉昂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清楚地知道梭罗肯定会以此来大做文章——哪怕他念及旧情不秋后算账,至少在公民大会这一点上他完全没办法反驳梭罗了。
  “所以说,‘空空如也的藏金室’这个说法从何而来啊?莫非帕特里克家在管理藏金室时还有些许贪墨?那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家主还真是大义灭亲啊。”
  “这些都是我的亲属为了结交朋友用自家的财产置办的礼物,其它的,我一概不知。”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一口咬定是这样后一言不发地平视前方。
  “那,就当如此吧。”梭罗坐下拿起了餐具享用起了面前的小牛肋排。
  “举办公民大会本身就是一种交代,萨里家主。如果我们在经历了这种屈辱后还能置若罔闻地打自己的算盘,我只能说我们这样做,拉卡奇斯才是陷入了真正的泥沼。”巴尼门安趁机痛打落水狗。
  “拉卡奇斯拖欠的军费和粮草什么时候运到卫城来啊,梭罗。你不会认为拦住艾普斯很容易吧。”亚力克多普勒斯突然发难。
  “只是拖住一个超凡者,不至于损失多少神邸武士。”梭罗慢条斯理地咀嚼完了口中煎得恰到好处、汁水丰沛的牛排后,对着亚力克多普勒斯说道。
  “超凡者?别人都可以装傻,但我们十将军委员会不行!那可是执行审判者,法律的庇护神艾普斯!别告诉我你忘了,梭罗。当时他坦白自己身份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亚力克多普勒斯质问道。
  “神,不就是强一点的超凡者吗?”梭罗平静无比地道。
  “执政官,我可以将你的言辞视作渎神吗?”毕克迪鲁的眼瞳中冒出了异样的蓝光。
  “请自便。”梭罗的内心毫无波澜。
  毕克迪鲁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那蓝光随之消散。
  “诸位不要这么急躁,伤了和气可不好。我巴尼门安虽然资历尚浅,但还是希望为公民大会的顺利举行出一份力的。”巴尼门安赶忙过来打圆场。
  “开不开办还未可知,你就这么着急分一杯羹了?”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马上泼了巴尼门安一身凉水。
  “我希望执政官将这次公民大会的日程规划交给我来负责。”巴尼门安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太心急了吧,巴尼门安。”亚力克多普勒斯冷冷地道。
  “不不不,我觉得公民大会的召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在瓜分一下蛋糕也不显得多余。”巴尼门安撕下了那副为国为民的伪装,露出了抢食时才会张开的血盆大口。
  “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中断一下吧。”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眼见自己处于不利地位,马上向梭罗提议道。
  “是的,我们先说艾普斯吧,个人觉得神邸武士方面有些过于心急了。”梭罗也觉得时下的话题有些不妥。
  “对,先说艾普斯吧。”巴尼门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先不说你这话负不负责,梭罗。单说艾普斯,他是不是想给希尔特·阿克蒙德翻案吧?唯独这个你不会允许,对吗?要不然你也不会冒这个险让我们神邸武士去拦住这个你们包装已久的英雄。毕竟截杀自家的救国者这件事抖出来谁都不会好过。”亚力克多普勒斯陈明了利害关系。
  “是。”梭罗承认了。
  “你想怎么办?”亚力克多普勒斯询问道。
  “陶片放逐。煽动一下那些激进派,然后再随便编个理由——都干过吧。”梭罗道。
  在场的人都默认了这个方法,就连刚刚一个劲为艾普斯说话的毕克迪鲁也以“我们有新的城邦庇护神了”为由搪塞了过去。
  “好,我也赞成召开公民大会。”亚力克多普勒斯举起了那个一直没有续杯的酒杯象征性地挥了挥。
  “那你们两位的意见呢?”梭罗对着毕克迪鲁和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说道。
  “只要您不把这档子烂事公之于众我就感激不尽了,执政官。我哪还敢投反对票呢?”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满上了一杯泉水。
  “我还是觉得有待商榷。”毕克迪鲁一如既往地谨言慎行。
  “要是我说,已经有一位奥林匹斯的神使和那些犯人打过照面,并且确认了那个放火的摧毁我邦数个街区的恶徒是谁了呢?”梭罗话音刚落,毕克迪鲁马上站了起来。
  “神使!那位大人在哪?”
  “别激动,就在今晚,我会安排你和他见一面,并让他出示神谕。他是月神的眷属,掌握着在月色中来去自如的本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震惊,短暂方疑虑,最后是狂喜!这位祭司长软硬不吃,但是一旦谈到奥林匹斯天神,他总会放下身段的。
  “天神呐!您还是没有辜负我!没有辜负我啊……”说到后来,毕克迪鲁已经泣不成声。
  “祭司长,冷静,冷静。”巴尼门安将毕克迪鲁慢慢地引导入座,“话说执政官大人,你说那位神使已经得知那恶徒的身份,那么我想问问,那恶徒到底是谁?”
  “迈克利夫兰研学团体的一员,当今拉昂国王的二儿子——理查·拉昂。”
  除了还在平复心情的毕克迪鲁,剩下的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着不慎,就会引来拉昂的怒火啊。我先声明一点,神邸武士可禁不住拉昂的铁骑。”亚力克多普勒斯马上发声,“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神祇武士’,要怪就怪我们的初代大人是个文盲讹读了这个词吧。”
  “公民大会这下非开不可了,这可能是拉昂对我们的试探。”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沉吟片刻,“无论如何,我都支持公民大会召开。”
  “有您的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梭罗对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说道。
  “这对我们是一场考验,但是拉卡奇斯并非未曾经历过考验,相反我们经历过重重磨难才走到了现在。”巴尼门安说道。
  “既然天神没有抛弃这样的我,那我自然会将这具污浊的身躯作为柴薪燃烧殆尽,只为点亮这片神赐之地。”毕克迪鲁嘶哑的嗓音中满是决绝。
  “祭司长还是一如既往地虔诚,放心,拉卡奇斯不会辜负神明的期许。”梭罗表态道。
  “那么,事不宜迟。公民大会召开的信息,就在今天通知给那些到访帕特里克大宅的宾客们吧。”
  “明天早上我会让各位祭司写出告示,并虔诚地祈福。”毕克迪鲁说道。
  “有劳了。”梭罗朝着毕克迪鲁鞠躬。
  “神邸武士将下死力拦住艾普斯。”亚力克多普勒斯说道。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老朋友。”梭罗和亚力克多普勒斯握手道。
  “我将在拉卡奇斯境内巡回演讲,动员家族中的一切力量来造势。”巴尼门安说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次公民大会的日程规划就交给你了。”梭罗向着巴尼门安点头致意。
  “帕特里克将动用自己的资金来布置场地。”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件事只会成为我们五人才知道的秘密。”梭罗发誓道。
  “多谢,多谢。我这就亲自去通知来访的宾客。”萨里·修斯特·帕特里克匆忙离席,“请各位享用菜肴吧,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请吧。”梭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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