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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路,而我们不断地选择,只为了走到那心满意足的终点。
“周宇啊周宇,今年,你已经快25岁了都。”
“毕业三年,在饱尝社会一系列反复捶打与折磨之后,我自认为早已变成锤不扁又压不烂,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职场让我整个肉质都变得劲道Q弹。
但就上个月,看着被迫自愿加班的老王就那么一声不吭的,直挺挺地倒在了岗位上,死在我面前,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有很多话想说,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自那之后,我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里所见千奇百怪,诡异,恐怖,黑暗到我无法形容,我精神状态开始越来越差,老板开晨会的时候我都能睡着,狗贼将我大骂一顿,顺便扣了我三天工资,那时我想,是时候该变通一下了。
我左右手沉重地握紧着什么,望向窗外年久失修的路灯,那一刻,我仿佛被一层使命笼罩着,然后……
没有然后,我痛快地签了离职手续,人事痛快地批了下来,财务痛快地扣了半个月工资外加三天罚款,我痛快给各检查单位打了电话,准备给狗贼一个痛快的惊喜。
在结束了在大城市的卷狗生活后,我决定前往偏远地区做一名光荣的支教老师,趁着我还没被生活压垮,趁着我还有一腔热血,我周宇一定要做些什么……
让这世界知道,我来过!
我想,今天的我,算是重生了。”
2019年8月14日,周宇在纸上认真写下这富有意义的一天,随后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满意地伸了伸懒腰。
昏黄的灯光撒下,透过黑眼圈深重的年轻侧脸,照亮在笔记本的封面上。
重生之我在乡村当支教。
窗外的雨不似刚出发时淅淅沥沥,却像是天上下刀子般,打的老客车叮叮作响,而老旧客车上,大哥大姐,大叔大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家长里短,交换着这些年在外面打拼的点点滴滴。
周宇点开手机看了看,还30%不到的电量,充电宝也只剩下一格电,考虑到去村里不知还要走多久,周宇果断忍住了听歌避世的想法。
“师傅,唉,那个我问一下,咱们到团结村还要多久啊?”周宇站起身子,扯着嗓子向前喊道。
“快喽,快喽,你莫再问唠,你捉啥子急嘛,还有差多半个小时,就到喽!”司机大叔有些不耐烦扯地着嗓回道,挥了挥手,落下个发亮的烟屁股。
一个多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周宇内心既无语又无奈,虽然这老旧客车走的不算快,但毕竟是今天能去村里的最后一班车。
“哥们儿,快要到家了。”周宇轻轻敲了敲右手边靠近窗户的黑色盒子,思绪却飞去了远方。
那一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
他愣愣地透过挂满雨珠的玻璃望向窗外,汽车平稳地奔驰在乡道上,有些昏暗的雨幕中,两侧密林飞速地向后退去。
周宇想了很多,想到最后,释然一笑,望向窗外的密林,最后只余下一声感叹。
“这绿油油,长的可真好啊。”
然而身旁座位的大爷却不以为然,忍不住笑骂:“好个串串,你个瓜娃儿,你以为那是窝们想种滴迈?那是上头要求嘞,让窝们拢共种了40多公里的树……”
“40多公里啊!确实还挺长的。”周宇下意识附和道,毕竟多种点树也不是坏事。
嗯?40多里?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
周宇思索间,皱起眉头,印象里,他自从一个小时多小时前就看见这片林子了,以现在的车速,不可能还没走出去!
“难道是村里又多种了一段路?”周宇心中疑惑,但没有头绪,也并未多想。
“说是搞啥子旅游乡村,就要种这个迎客树,叫大家筹钱买来种,多少钱一颗也没明说,就是凑了又凑,我看里头唉,八成是有鬼。”
“谁说不是啊,一群龟儿子。”老爷子后座一大婶突然附和道,似是想到什么,赶忙又换了个话题。
“诶,叔,您孙子这几天不是要回来啦吗?我看他也老大不小的了,外面忙活这么些年,也该学着顾家了。您看我家秀儿……”大婶心思活络,嘴里是若有所指。
老爷子撇撇嘴,赶忙转移话题:“诶,打住!莫提那瓜娃子!提起来我就来气。”
他那儿能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只是她家那丫头进了城后,回来便过不得些许安稳日子,和他那龟孙一样,都不是个现在就成家的主儿。
老爷子自顾自说得起劲,只觉得口干舌燥,猛的干咳两声,拿起二锅头便猛灌了一大口,喝的满脸涨红,紧接着继续对着窗外林子边骂边喝闷酒:“呸,鬼娃儿,种狗屎树。整天不干好活儿,滚NMN呦!”
周宇见状迅速侧过身子,后背及时且惊险地挡住大爷飞溅的唾沫星子。
“叮!”,一条V信提示,周宇点开一看,支教小群里两条新语言,发送时间是一个多小时以前。
车内嘈杂,周宇只好将音量放大,靠近耳边,点开语言。
“周老师,您下午几点到啊?我去接您,孩子们这几天,可盼都着您啊!”
声音清脆悦耳,年轻有活力。周宇知道,这是村里目前唯一的支教老师,姓王名慧,听说当初就是来实习一年半载的,结果一教就是五六年。
“嗯!听王丫头说,娃儿你还是个老师哦?”老爷子耳朵灵光,从这语音里听出几分意思,好奇问道。
“嗯,算是,来这边帮帮忙。”周宇谦虚点头。
“嗝~好啊,当老师好,当老师不赖。”老爷子打了个酒嗝,欣赏地拍拍周宇肩膀。
“好好干,你娃儿会是个好老师!”
周宇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而后点开另一条语音:“周老师,待会儿要下雨,村里路泥泞,带着行李不好走,您到路口站台下了先别过来,我跟村里借了辆车,一会儿去接……嗯?你……啊!呜呜……”
语音播放到后几秒,声音沙哑又刺耳,根本听不清是什么。
“嗯?怎么回事?”周宇眉头紧锁,一时之间,许多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周宇迅速找出王慧的电话并打了过去,电话嘟嘟几声后,无人接听,再打一次!仍旧无人接听,一连打了四次,无人接听!
“一定是出事了!得快点赶过去!”周宇心中焦急万分,望向驾驶位方向。
“师……”傅字还未说出口,周宇便随同其他乘客一起,上半身猛得向前栽去。
“咔呲~吱吱~嘣!”老客车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惊起几只飞鸟,而后在司机一阵鼓捣和骂声中彻底罢了工。
“窝RNM呦,搞串串,今天你给我罢工!走不托牢,狗RD。”司机大叔还在咒骂,然而周宇可没心思在这干等。
“师傅,这里到团结村有多远?”
“不到两公里,沿着前面一直走就行。”
“不过车子出了毛病,一时半会儿估计是走不了,对不住啊,各位大哥大姐,现在雨停了,麻烦大家辛苦一哈,走几步,就到了。”司机站起身来,朝后排乘客拱手致歉道,语气诚恳又无奈。
“唉,倒个马赖活儿,算了,走回去算了!”都是乡里乡亲,大家也不为难他,骂骂咧咧几句,相继下了车,朝村子方向走去。
周宇一脸黑线,但只好也背起背包,取下小行李箱,抱起身边的盒子就准备下车,下车前,他回头望向大爷坐的位置,见大爷低着头,估摸着是睡着了。
“大爷?大爷!下车了!大爷!”周宇下意识喊了一句,见老头低着头不回话,估计是睡迷糊了。
嘿!睡得还挺香!
“师傅,大爷这估计是睡蒙了,您看能不能帮忙看着点,这黑黢黢的,别再出点啥事……”周宇转身,放下盒子,右手从口袋中掏出半包华子递了过去。
周宇从不抽烟,但社会教会他,你可不不抽,但有些时候,它得有。
司机从中抽出两根,点头会意:“唉,你莫管他,老爷子尸山血海里过来的,没事,有我看着呢,啊,你先走吧。”
“嗯,行,那麻烦师傅了!”周宇道了声谢后,提着行李转身向团结村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大雾渐起……
片刻后。
靠着大客车,司机师傅抽完两根华子,扔地上踩了踩,随后转身上了车,走向座位后排。
“老爷子,酒醒了?”
“你还是来了,那几个杂种都死了,你还不满意吗?”老爷子睁开浑浊的双眼,缓缓站起身来,佝偻着腰,负手而立。
中年司机沉默着,从兜里掏出半盒香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不够!”他说,嗓音沙哑而低沉,仿佛压抑着爆裂般的怒火。
“唉~”老爷子长叹一声,本来就佝偻的身子更低了几分,他侧头望向窗外。
“除了他们那几个孩子,其他都随你。”
“还是不够!”中年人深吸一口,抽到一半后扔地上踩了两脚,随后冷声道。
“老爷子,我敬您是前辈,又是我本家,面子我不能不给,该送走的,我早就安排好了,但是该留下的,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我这个当爹的不称职,但也必须要为她讨个公道!”
老爷子抚须转身,下一瞬,人已在车顶,望着天上一轮红月,不由得一叹:“王丫头今头七,她有功德,你这当爹莫多杀孽,帮她选个好去处。不好吗?”
“可她死不瞑目!”
中年汉子向上一跃,同样跳上车顶,只不过将那客车顶了个大洞:“我家闺女啊,就是太善良,非做什么好人,我左道王家,不作恶就已是对得起毛先生。”
“行吧,王丫头叫我一声阿爷,我说让你三招,也算对得起她,拳脚问过老夫后,你这娃儿,想干啥,便干啥去吧。”
老爷子也多不废话,浑身气机猛然攀升,将身上那件老年花衬衫吹的猎猎作响,双掌前推,一高一低,赫然是峨眉王家绝学——大挪手的起手式
“峨眉王家,王援朝。”
中年男子也不废话,脱下手套,拱手作揖后,气机勃发,灌于双手,乃是左道王家狠辣绝学——绝脉手
“左道王家,王遇春,请前辈,赐教!”
仅瞬息之间,两人携罡风相撞,交手之间,飞沙走石,可怜那大客车,直接被两股刚劲震的破烂不堪……
与此同时,跟着大哥大姐后面走了十多分钟后,周宇突然发现,他前方没人了!而他正站在一个陌生而熟悉岔路口,心里发慌。
“诶,不是?人呢?人哪儿去了?”
“那群大哥大姐腿脚这么好的吗?还有不是说就一条路吗?”
昏暗的月光下,夏日的风清凉舒爽,但现在却吹的周宇直发毛,他打着手电正想选一条路试试看,然而不远处却传来隐约可见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