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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临秋迈过门槛,关上门,打了个喷嚏。
他突然觉得这个秋天真的是很冷,冷得不像是秋天。若不是那满地金黄的落叶,郑临秋几乎误以为已经立冬了。他提着那柄剑,右手紧握着剑柄,左手轻轻抚摸着剑鞘。
奔波一晌,此刻终于回到了家。郑临秋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此刻正值深夜,两个徒弟大概已经睡熟了吧?他轻轻地推开那屋的门,想去看看两个徒弟是否安然入睡。
空无一人的房间。
“逸儿?”郑临秋喊道,“泰儿?”
凉风默默的潜入这空荡荡的屋子,吹得郑临秋直打寒战,可他此时却并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他皱了皱眉,双眼出神地专注起来,他走出房间开始在院子里的每一寸角落寻找。
“兔崽子!藏哪去了?多大了还跟为师玩捉迷藏?”郑临秋的衣襟在各处凌乱,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郑临秋慌了,此刻他多么希望徒弟是真的在跟自己玩捉迷藏。
可他翻遍每个角落,都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他走进灶屋,猛地看见案板上的半只野兔子。平日里墙壁上悬挂的两柄斧头,此刻也不见踪影。
“糟糕......”郑临秋眉头紧锁,掌心渐渐的紧握起来。
清晨,一辆马车朝着山脚下缓缓驶来。那是一匹黑色的骏马,宽大的身躯,健壮有力的马腿,旁人看了无不称赞。
这本该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可这匹不同寻常的骏马让路人纷纷对其刮目相看,山上横行的土匪当然也不例外。就在离这辆马车不远的距离,一伙土匪正在暗处,对着这辆马车窃窃私语。
“大哥,”一名身着黑衣的土匪道,“看那匹马,一看就是好马!马车里边做的人定非寻常人物,故意坐辆破马车来掩人耳目,不如我们去劫他一道,指不定有意外之喜!”
“劫劫劫,就知道劫!”另一名身穿白衣的土匪反驳道,“若是达官显贵,怎会路过我们这穷乡僻壤?就算真是,那他的侍卫必定武艺高强,我们未必能胜得过。你这厮小命不要,别拉上兄弟们。”
中间那位土匪长着一张刀疤脸,似是几个人的头头,他皱着眉头,厉声说道:“莫要高声!若是车上真坐着武艺高强之人,你们刚才的对话必然被他听了去,到时候来索命,我就把你们两个五花大绑送过去。”
两只土匪都低声下气地说:“老大饶命!小的不敢了。”
刀疤脸笑了笑,说道:“不过,这马车确实可以劫一劫,我们人多势众,他一辆马车最多三四人,纵使他武艺再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六子,卜一卦!”
“得令!”旁边一位身材瘦小的土匪说道。他生得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小小的眼睛里却藏着一股异样的光芒。
杀人劫道的土匪,办事之前却要先占卜一番,属实是令人啼笑皆非。不过,这是刀疤脸每次出手必经的步骤。
六子好生捣鼓一番,兴冲冲地说道:“大哥,可行!”
“好!”刀疤脸笑道,他笑的时候,脸上那块刀疤格外明显,看起来阴森可怖,“随我来!”
骏马声声地嘶叫着,轿外坐着牵绳子的两人。两人皆身着青衣,人高马大,若关云长是八尺男儿,那这两位恐怕得有九尺。两人嘴里好似嚼着什么东西,口腔有规律地颤动着,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你若凑上前看去,就会发现两人的面孔长得一模一样——那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腰间都配着一把刀,左边的人刀身上刻着一个“风”,右边的人刀身上刻着一个“水”。
“听水,”左边的人缓缓开口道,“你说里边这两小子,真的知道《定江经》的下落?”
右边的人奸笑两声,露出洁白的一口牙齿,说道:“妈的,知不知道,先拷起来打一顿就知道了!”
左边的人撇了撇嘴,皱着眉头说:“听水,休要胡言。我们又不是土匪,只是想要那本《定江经》而已,与这两个孩子并无仇怨,事成之后,还当将他们放回去才是,尽量不要动粗。”言罢,他拍了拍旁人的肩膀。
右边的人却叹了口气,说道:“倚风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心软,殊不知我们若放他们回去,定要有人前来寻仇的。不如杀之,以绝后患。”
左边的人默不作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也许他动摇了,也许他也知道杀了那两个孩子是最好的抉择,可是他狠不下心。他没有再说话。
这次开口的是右边的人:“附近有人,不下十个。”
听了这话,左边的人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柄,紧紧地盯着四周摇曳的树木。
“上!”
随着刀疤脸的一声大吼,十几个土匪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高的,低的,胖的,瘦的,形形色色,刀疤脸冲在最前面。
“马车中人听着!交出钱财,饶你们小命一条!”黑衣土匪大喊。
马车上,左边的人笑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微微呈现出担忧的神色。
他并不是为自己的性命而担忧。
而是为对方的。
很显然,对方并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
他在为对方的死亡而担忧,倒不是担心对方的亡魂缠上自己,而是担心对方死的太惨,恶心得自己吃不下饭!
呼喊声越来越近,而马车上的两人,一动都没有动。
好似两座雕像。
第一刀由黑衣土匪率先砍来,直指听水的咽喉。
那一刀他完全可以闪避,但他没有闪避,甚至可以说是朝着土匪的刀刃撞去!
黑衣土匪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求死之人,伸着脖子让我砍?这等事还真是头一次见。他大笑着挥刀往前。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倚风坐在旁边,伸手抹去了刀尖上的鲜血,吹了吹还热乎着的刀刃。
“听水,下次不许再这么玩了,”他缓缓说道,“方才我若出刀慢了一秒钟,现在头颅掉在地上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