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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草原来的侠客 / 第四章 初见

第四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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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天色还不算晚,李新月即刻起身。
  出了客栈,就是热闹的街市了,这里显然不适合决斗。他向南走过几条街,看到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透过半掩的门缝,李新月看到里面的杂草已经长满了院子,直入府内。
  “想来原本也是个富贵人家,只是不知为何这院子败落了。”
  李新月翻身进去,走了几步就发现,院子里的地面由于没人清理,凹凸不平,茂盛的枯草从下藏着许多水洼,显然这里也不合适。
  离开院子,一路东走西逛,李新月收获空空,一个看中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看来在城里找到合适的地方是不现实的,最好还是去城外找找看。”
  再走一段路,抬头一看,高大的南城门便充盈了全部视野,李新月没有犹豫,径直走出城门,他向南走了不远,就发现了一处绝佳的场地。
  那是一块光秃秃的平地,四周没有草,只有零星几丛灌木,在平地的中间有一棵枯树,粗长的枝条光溜溜地伸向天空,整块平地的面积差不多有一个庭院大小。
  这样的地方就很合适用来一较高下,土地平整而开阔,四周的灌木像是为场地围上了边界,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擂台。
  李新月直接扭头,对着不远处的巨石喊道,这里怎么样?
  石头当然不会说话,更不会回答,那一声喊像是凭空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但李新月不急不慢地向着石头走去,在离石头还有十步左右距离时,一个人从石头后面蹦了出来。
  那个人身材结实高挑,鼻子挺拔,两条眉毛像是两把剑,又浓又细,可眼睛却是一双桃花眼,像是剑丛中的花蕊。
  “我记得出客栈的时候就看见你了,那时候你在人群中装作跟小贩讨价还价;等我从破院翻出来时,发现你在不远处的墙角歇息,而在我将要出城时,你却又在我身后了。”李新月看着他。
  那个人没有说话。
  “我也只是猜测你会跟来,但不知道你到底会藏在哪里,不过既然这附近有一块大到足够藏人的石头,就试了一试,你果然在。”
  那人还是没有动静,只是直直地盯着李新月看,像是要把他给看的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所以你就是付九了吧?”
  那个人终于动了,点了点头,“你的眼力真不错,能从大街的人群中揪出跟踪者,我承认我做不到。”
  付九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意思,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小叶城这么大,估计每天往来的客商就得有百十来号人。”李新月不解地问道。
  “红衣白马本就很显眼,再加上怀里抱着的那柄剑——那应该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没猜错的话,那就是打败我父亲的那把剑。”付九眼神一寒,一双桃花眼变得凌人起来,但又转瞬间平静下来。
  李新月摇了摇头。
  “这柄剑的确是父亲留给我的,不过击败令堂的那柄,已被父亲折断,我家剑法使得是轻剑,所以你可能会觉得很像,但绝对不是同一把。”
  这个回答让付九有些意外,但他面上仍不动声色继续补充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两个幼时见过,对于你的那双眼睛,我印象很深。”
  李新月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记起在他年幼时,的确有这样一个小孩。
  他总是说他的父亲是天下第一的快剑。那时,自己还与他争执过到底谁父亲的剑才最快......
  “不过你既然来到这里,并且把我诈出,想来是看好这里?”付九没有给李新月回忆的时间,直接打断了他的回忆。
  李新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答道:“没错,既然这里四周无人,场地平坦。而且估计明天会是个大晴天,我看不如明天傍晚这里相见如何?”
  “可以。”
  付九说完,两人却都没有回去的动作,反而是绕着场地走了起来。
  李新月踩上了中央的枯树,各处枝干都使劲踩了踩,枯枝很结实,居然没有断掉的。
  “这棵树很结实,不用担心从上面会掉下来。”李新月头也不抬的说。
  “这一处的土很软,和别的地方不同,踩进去可能会影响身法。”付九冷冰冰的也回了一句。
  这两个明天就要决斗的人,此刻居然在踩点,并且把自己的发现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对方,大概他们是相信彼此,即使他们身上有着并不属于他们的仇恨,但他们都相信彼此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侠。
  付九和李新月在场地里转了几圈之后,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场地中央的枯树后。
  太阳渐渐落下,如金色丝线的光芒也随之不断变换,最后一缕光束照在树干上,把枯枝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光很亮,可大地很暗,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这绝对会是影响胜负的关键因素。
  “树的这一侧,阳光正好照过来,因此,若是背对太阳面朝对手刺出一剑,对方所能看到的只有茫茫的落日余晖。”
  李新月迈前几步,抽出腰间的剑,挥舞几下。夕阳西下,李新月手中剑像是变成了几道金光,变幻莫测难以捉摸。
  “没错,但若是面朝太阳和对手,刺出一剑,剑身反光,对手也会更容易注意到。”付九拿过自己的剑,向着落日笔直刺去。
  闪着寒光的剑身清晰可见,但付九出剑的速度太快,没人能看清刚刚他刺出几下。
  最后的一抹余晖悄然闪过,夜幕降临,两人走到巨石前,准备离开。
  付九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在李新月离他不远处,两人被火把散发的小小光芒包围着,那火把的光像是一个泡泡,虽隔绝不了凉意,但却足以隔绝黑暗,两人就这样在回去的路上一路走着。
  谁都没有说话,都只是一步一步地静默走着,寂静的夜里,彼此的耳畔只有呼吸声和断续的风声。
  太阳落山不久,但边城的温度倒是降得挺快,深秋的风吹过来,让李新月打了个寒颤。
  “明天这个时候,也许我们之中一人已不在人世。”李新月突然说。
  付九愣了一下,有些干干地应道:“嗯。”
  那声音十分的苦涩勉强,充满了付九心中的踌躇。
  他之前想过很多决斗之前的事,也想过很多决斗之时的事,但他就是没有想到过这件决斗之后的事。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帮我葬在塞北的一棵树下吗?”李新月问。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那棵树很好找,出关北走三十余里,有一片草原......”
  “你不一定会输。”付九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那片草原的草很旺盛,还有一片湖泊,树就在湖的不远。”
  “别说了。”
  “你走到那棵树下,仰头看看天,心就会很平静。”
  “我说,别说了!”付九很生气,他停下来对着李新月大声喊着,却故意错开了李新月平静的目光。
  付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气,但他就是不想让李新月继续说下去了。
  “答应我好吗?我也曾答应了我的朋友,在塞北下起第一场雪的那天,树下相见。”李新月仍是平静地看着付九,淡淡地说道。
  付九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那双如水般宁静的眼睛,他从中看出了李新月的真诚,那是说谎的人装不出来的真诚。
  “好,但如果是我死了,那就请把我埋在决斗的枯树下,我实在没有脸面回见父亲。”
  “好。”
  城内,宵禁前的街道变得冷清,橙红的灯笼亮起。付九看着李新月在街道尽头的身影渐渐变小,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意识到在这些年里,一直缠绕着他的是仇恨,可是这份仇恨却并不源自李新月。
  李新月是无辜的,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至少付九以前是这么认为的。
  付九漫无目的走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走进一条死胡同,待到他触壁时,他恍然间察觉自己已陷得太深。
  他明白自己其实是不愿意杀掉李新月的,他看得出来那是个好人,他的剑只沾恶人的血,因此他决不能杀他。
  可若不杀他,父亲的死难道连个交代也没有吗?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见父亲?他又该如何向世人证明快剑的剑法不逊意剑?
  为什么李新月偏偏就是一个好人呢?如果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该多好?
  付九后悔了,他幡然醒悟到这场生死之战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泥沼,无论怎样挣扎,无论怎样使劲,最终都会落到池底。
  ......
  同一片夜空下,刚回到客栈的李新月同样心情不好,他沉重地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
  初次见面时,李新月就能感觉出,付九对他的仇恨并没有太浓烈,与他的生死较量更像是为了完成一件被迫的使命。
  就在自己说出死后请付九帮忙葬在塞北时,付九突如其来的火气也让李新月确定,付九是不愿意与他分出生死的。
  他知道付九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说法,为了那个快剑胜过意剑的说法,也为了快剑之子报仇的说法。
  这是他肩负的使命,也是只有他们一决生死才能完成的使命。
  只是这使命太重了,重得快要把付九压垮了。
  李新月长长地叹气,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意剑,或者付九不是快剑之子,两个人一定会成为朋友。
  可他们都是。
  李新月知道付九的心里一定比他更加痛苦和矛盾,付九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像是被水流携卷的落叶,只能顺着水纹流去。
  可付九已被命运裹挟,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自己跑得再远,只要付九没有杀掉自己,他们的“仇”就一直存在,无论是天涯海角,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终归还是要面对这份“仇”。
  多年前一较高下的快剑和意剑绝对不会想到,一场二人的比试,竟会在多年之后,让彼此的后辈如此为难。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依旧高高挂着,银色的月光倾洒在窗沿,黑夜万里无云。
  深蓝的夜空下,不同的客栈里,被同一份命运纠缠的两个人辗转难眠。
  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明天,还会出现转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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