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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钥的心思飘回到她童年时光,那是在希尔瓦阿姨家的一段古旧楼梯上。楼梯的尽头是一排废弃的房间,里面堆放着旧工具、书籍和被遗忘的宝物,仿佛是一座充满记忆的宝库。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些房间已无任何用途,但对年幼的夏钥而言,它们充满了神秘和吸引力。尽管希尔瓦阿姨曾警告过她不要探索那些房间,她的好奇心却驱使她悄悄地爬上那楼梯。
当她最终鼓起勇气推开房门时,却只见到满室的尘埃和杂物。幼时的她曾想象,一些神秘的力量在她靠近时就消失无踪。似乎那些奇迹在她到来之前已经悄然溜走,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做好适当的准备,或缺乏必要的献祭。
现在,面对奥恩特的仪式,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即将触碰到某种可怕又脆弱的神秘力量的预感。奥恩特在昏暗的房间中穿梭,她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是他的膝盖撞到了办公桌。“哎哟!疼疼疼。”他抱怨着一瘸一拐地走向窗户,打开它。
阳光瞬间涌入,那种神秘的氛围瞬间瓦解,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所取代。夏钥眨了眨眼,眼前出现了奇异昆虫的幻影,它们大如她的拳头,在桌子上扭曲蠕动,被明亮的光线穿透。
这些昆虫并不真实,就像窗户外奥恩特身后那些凝视的面孔一样。是那颗头骨使她更易感知到那些隐形的力量吗?她无法确定。
“准备好了吗,夏钥?”奥恩特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带着一种充满期待的严肃。“我们开始吧。”
“请紧握这个护符。”他递给她那颗头骨。头骨微温,夏钥能感觉到从其眼窝中散发出的奥术能量轻轻环绕着她的手指。
奥恩特低声念起咒语,但房间内并无任何变化。他调整黄铜仪器的位置,打开一个装有腐蚀性药膏的小瓶,细致地涂抹在头骨光滑的顶部,然后重新尝试。然而,结果依旧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
“应该会发生什么......”夏钥满怀疑惑地问。
“嘘。”奥恩特站起身,走回窗边,陷入深深的沉思。他凝视着窗外的城市景观。“继续握着头骨。”他的声音更加严肃。
夏钥依言坐着,有些荒谬地紧握着头骨。她透过窗户聆听着外面大学四方院的声响和奥恩特沉重的呼吸。周围的一切似乎静止不动,维持着寂静。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了她的身体。
随后夏钥感觉身处一场扭曲的幻境,在这个片段中,她的感官和意识被极度扩展和扭曲,她感觉自己被同时拉向升高和下沉的方向。
城市景象在她眼前重叠交错,仿佛她在多重维度上窥视着。
微小的多足生物在她骨骼间蠕动,她的胃部感受着轻柔的水流,左手像火焰般炙热,而紧握神秘头骨的右手却平静如常。
尖叫声和咆哮声在她耳边回荡,她感觉自己超越了肉体的界限,似乎拥有了不属于自己的额外肢体和器官,一条不属于她的尾巴在暗处舒展。
她的视角分裂,混乱无序。
现在,她是通过头骨空洞的眼眶看向自己,她的嘴唇在动,但发出的话语仿佛巨大的蛆虫,扭曲而陌生。
她几乎认不出自己的模样:整洁的面庞、整齐的头发、灰色长袍的学生装扮,她的伤痕在不自然的光芒下闪烁。
她想向自己尖叫警告,但那颗头骨甚至没有下巴,无法发出声音。
奥恩特从背后走来,手轻抚她的肩膀,低声细语,但她已经不确定他是在对她说话,还是对那个通过她嘴巴说话的存在。
夏钥试图回到自己的身体,但她感到自己在下坠,四周不仅变得漆黑一片,还似乎失去了一切存在感。
她感觉自己穿越了渊城的各个层面,感受到海浪冲击她的脊柱,经历了重压下的仓库、神圣庙宇、繁忙市集,以及更深层的地下世界,那里寒冷如坟墓、迷宫般错综复杂。
然后,她感觉自己加速坠向深渊底部,尝到了泥土、金属化学味道、石头和血液,她耳边响起数百万地铁车辆在隧道中呼啸的声音。
蠕虫在她的皮肤上爬行,然后钻入肉下,将肉从她的骨头上剥离。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异的、无光的神殿中,四周一片漆黑,她却能通过众多的眼睛看见,无形的存在环绕着她,如同灵魂上的阴影。
她的皮肤变得冰冷、坚硬如铁。她的嘴巴——不,是多个嘴巴——在静止不动的情况下发出声音。
“下来,女儿。”夏钥的声音变得黏稠、深沉,超出人类的范畴。
这种存在感威胁着要将她吞没。她感觉自己在其中挣扎,几乎窒息。在恐慌中,她奋力反抗。
突然,一把冷冽的刀片抵住了她的喉咙,刀尖深入她的皮肤,鲜血缓缓流出。
一双强壮的手紧紧抓住她,奥古斯汀将她从奥恩特教授身上拖开,后者躺在书房地板上,显然被震惊了,他的鼻子被打断,脸上有夏钥指甲留下的抓痕,脚下咔嚓作响的是那颗魔法头骨的碎片。
奥古斯汀迅速地扶起夏钥,但他的动作突然变得粗暴,他熟练地利用腿和膝盖对她施压,造成她背部剧痛,他的动作显得精准而冷酷,不像是第一次这样做。
随着刀片在她脖子上的压力加深,寒冷的刀尖与流出的热血形成了强烈对比,给夏钥带来刺骨的冷感。
他声音变得低沉而威胁,仿佛是一种兽性的低吼——实际上是咆哮,却蕴含着某种询问——向他的父亲。
“没事的,奥古斯汀。让她走。慢慢地。”奥恩特挣扎着坐回椅子,用沾满血迹的手帕擦着鼻血。
奥古斯汀突然猛烈地扭动夏钥,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的指关节猛地撞击她的背部,使她的右臂失去知觉,变得麻木无力。
他把她推回沙发,站在她和奥恩特之间,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鼻孔随着浅浅的呼吸急促张合,宛如一只警觉的守卫者,静寂中,偶尔可以听到奥恩特教授的喘息声和夏钥低声咒骂。
奥古斯汀沉默地穿过房间,关上窗户,将外界的声音隔绝。他手中仍握着刀,而夏钥则警惕地注视着他。
“好吧,”奥恩特说道,“这次尝试给了我们一些意外的启示。”
“真的吗?”夏钥问道。“我只是看到了……我不知道。我可以喝点水吗?”
“当然。”奥恩特尽管面带微笑,但他脸上凝固的血迹让这笑容显得并不那么让人安心。
“奥古斯汀,请把夏钥送回家,然后立刻回来。我们还有事要做。”奥古斯汀悄无声息地离开,匕首消失在他的灰色长袍下。
夏钥的长袍上沾满了血迹,既有教授的,也有她自己的,她尝试把血迹藏在衣襟里。
“很抱歉伤了您的鼻子,”她低声说,道歉对她并不容易,“还有那颗头骨。”
“没关系,没关系。想想诺瑞亚王朝,他们每次祈祷前都会牺牲一名儿童,以平息愤怒的神明。孩子,相比于我们所涉及的力量,一只受伤的鼻子和一点点法术损失实在微不足道。”
“那么,它起作用了吗?您弄清楚是哪位神在……”夏钥犹豫了一下,似乎担心提问可能带来不可逆转的命运。
“哦,不,我还没弄清楚,”奥恩特说,“涉及的能量太强大了,我的小装置无法承受。恐怕需要更大规模的实验。不过,”
他又露出那个令人不安的笑容,“这至少证明了我的理论是正确的!某种神圣力量正通过你显现,我可以帮你驯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