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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冰霜凛凛兮身苦寒,饥对肉酪兮不能餐、、、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兮缘别离,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深夜中不知是谁在悲声吟唱《胡笳十八拍》,这是为谁留念、又在为谁哭泣!
石头墓碑的崩裂声,犹如平静湖面突然泛起的水花,未激起任何波澜。
玉万机示意二人安静,催动他的绝学“波音功”,未发现周围的异动后,再让二人将已粉碎的石头搬离。原来刚才三人用力的力度不对,已将高高的巨石毁成两截。玉万机暗想:这石头既然有异,则必有暗道机关。若设机关,必有宝藏。若今晚不能在这里找到《万宗魔经》,若待蛮鸣教攻入玉林山庄了,自己以后怕是没有机会获取了。
他催促二人搬运清理散落的碎石并留意异常情况,结果一无所获,只剩下半截不平整的墓石立在原地。吴楠奇道:“师父,魔经会不会藏在墓地的棺材里!”郝铭也附和道:“我们要不要挖地三尺,把棺材打开看看!”
若要挖墓,此地是石山,挖掘的工程浩大,绝不是三人能在一个晚上能完成的。玉万机摇头否决道:“赵天南这么尊重师父,断不会将魔经藏在他师父的棺材里。若他要用魔经的话,岂不是每次都要去打开棺材?他当时一定是不想让魔经面世,又不忍毁掉师父的绝学,因此设计一个机关去收藏魔经。而这个墓石机关必与魔经的藏身处有关。只是现在,石头已毁、、、”话音未落,只听旁边灌木草丛中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玉万机纵身一跃,立于湖岛边的一处灌木之上,借着月色定眼望去,发现只有几只野鸭正在水草中游动。
一阵风起,湖心的小岛凉意更甚,岛上的枯枝烂叶四处飞散。
吴楠奇看到凸凹不平的墓石上有几片落叶在夜风中转出漩涡状,好似开窍般呼道:“师父,我想那留下的四块金刚石可能跟机关有关,但关系并不大!”
郝铭道:“此话怎讲?金刚石已断,石头已毁,这石头缝里也没看到有啥机关呀?”
吴楠奇解释道:“假如魔经就藏在这个墓石里面,而四个金刚石是开启机关的钥匙,那么这个石头里应该有精妙的设计用来藏东西。但是我们把石头打碎了,确实没有发现有任何精妙的设计用来藏东西。这说明,魔经不在石头里而是旁边的某处。”
郝铭不耐烦道:“这还用说吗?”
玉万机若有所思,道:“楠奇,你就捡重要的讲!”
吴楠奇连忙道:“墓石里面没有机关!若墓石又与机关有关的话,那么它极有可能就是开启机关的钥匙,而留下的四个金刚石的目的,以可能一是为了提示这里有机关,二是利用四个金刚石以帮助运转墓石开启机关。”
郝铭道:“你倒把我绕糊涂了!”
吴楠奇道:“你看,刚才我们是用力推动金刚石。若我们不是往前推,而是利用金刚石留下的小洞去旋转用力,会不会很容易地把这块墓石转动起来而启动藏魔经的机关呢?”
玉万机道:“言之有理!也就是说让墓石转动起来,机关就可能开启了。若没有金刚石,也有可能开启机关。”
吴楠奇连连点头,郝铭也明白了过来。三人重新站在只剩小半截的墓石边,先尝试着向左旋转,石头纹丝不动;后尝试向右旋转,石头开始有松动的迹象,继而发现这块石头和地底下的几块大石如齿轮般交错放置。三人稍加用力,地面的尘土松动,石头间的缝隙加大,这时郝铭发现在一处石缝中间如孔明锁一般留有一个暗格,而暗格里有个木盒。他赶紧把木盒交给玉万机。
玉万机看着木盒,满心高兴地拍掉盒上的尘土,打开盒子,发现有一块大油布紧紧地包成一团,打开油布,一本书包在里面,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万宗魔经”四个大字。
玉万机看着旁边两人垂涎欲滴的眼神,对吴楠奇道:“楠奇,能找到魔经,你居首功。它先由你保管,你也可以先看先学魔经,若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吴楠奇略显犹豫,道:“师父,徒儿能力微薄,江湖上人多眼杂,只怕难保魔经安全。”
郝铭脸色大变,道:“吴楠奇,你竟如此阴险歹毒,时刻想致我于死地!”
吴楠奇面不改色道:“郝兄误会了,我并没有暗指你!只是我资质愚钝,武功低微,魔经这等高深的武学自是一时难以学会。让我日夜保管,万一有失,岂不枉费了师父的心血。若你愿意,这魔经可以先放在你那里保管!”
郝铭欲拒还休,嘟囔道:“我听玉老前辈的安排!”
玉万机道:“魔经已到手,大家就不要为小事争吵了。下一步我们要离开玉林山庄,摆脱蛮鸣教,找一清净处,一起看看这本魔经到底有何玄妙之处。蛮鸣教不是善了之辈,他们早就对玉林山庄的武学秘笈觊觎已久,若魔经在我身上,目标太大,可能会被他们截胡;而在你们身上,反倒安全些。”他把魔经取出,交给郝铭道:“你与西川琢有旧交情,放在你这里确实更安全些!”
郝铭心中暗喜,接下魔经放入怀中藏好。玉万机随手把盒子和油布扔在地上,道:“咱们快点赶路为好!”
吴楠奇道:“师父,且慢!我看我们不如把这个木盒和墓石恢复原样,若玉林山庄的人不知道这个机关,可能也就不会想到魔经已丢失的事。这样我们以后在江湖上会不会更安全些?”
玉万机点头称是。吴楠奇连忙捡起盒子和油布,快速走向石缝处弯腰把木盒放回石头孔明锁的暗格里,并趁着夜色把油布放在自己的袖袋中。此时,玉万机突然暗提内力,双掌赤红,施展绝学“麒麟火”掌法,直向吴楠奇的后背打去。吴楠奇感到后背风紧气急,想躲已来不及,一掌打得他皮开肉绽,又一拳打得他筋断骨裂,只听他发出一声哀嚎,在地上滚了三四米远一动不动。见此情景,郝铭抽出腰中大刀,一刀向吴楠奇砍去,生生地把吴楠奇砍成两截,随后把他抛到水草堆里。
玉万机道:“吴楠奇虽是我徒弟,但他为人阴险狡诈,处处针对你,若留他,必将祸及于你。是以我不得不痛下杀手!日后,你也不必介怀身份地位,咱们以兄弟相称,福祸共当!”
郝铭自知与玉万机武功相差太大,亦惊惧于玉万机的心狠手辣,听他突然说出亲近的话,一时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啥药。他暗想:只怕这是玉万机担心自己不顺从,给自己的定心丸吧。现在玉万机身边只有自己能帮他,他应该是暂且安全了,是以假意面带喜悦地叩头称谢。
二人携手让墓石还原后,正待乘坐小舟离开蓝岛时,玉万机竟又突然出手点了郝铭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瘫倒在地。玉万机从他怀中搜出“万宗魔经”,自语道:还是在自己手上更放心!言毕,拿出吴楠奇的判官笔,直向郝铭的心脏戳去。
小船刚靠岸,玉万机就四处张望。凭着三四十年的江湖经验,从蓝岛一直到这里,他总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看到了先前装着肖达才的麻袋鼓鼓囊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计划提着肖达才一起到离此地二里远的乱石林,那里怪石横亘,守卫较弱。若于怪石间穿梭而行,能轻易地离开玉林山庄,到达玉矶镇,然后投靠他的老朋友慕容智诚,翼此能找机会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玉万机抓起麻袋,略感有些沉重,当即用脚踢了一下,发现里面装的不是人,而是一堆石头。他心下骇然,马上进入战备状态。他腰间的麒麟软剑“哐当”出鞘,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施展“波音功”,探测着周遭的动静。他感到头顶斜上方的树上有异动,先是击出一记“麒麟火”的掌法,打得树上的枯叶即刻烤得焦黄,树影一闪,似有一条人影在林中如飞鸟般不见踪影。他继续探测,忽然看到前方的一颗大树后走出一条人影,细看正是肖达才。
玉万机道:“还有谁?一起来吧!”
肖达才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如果以前低估了肖达才,现在不会了!玉万机只想快点离开玉林山庄,杀一个算一个。
他右手软剑直刺肖达才的心脏。肖达才手无寸铁,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待到软剑近身,他才瞬间出手,左手双指生生夹住软剑使其不能再前进分毫。玉万机灌注内力于剑身,只见剑身已炙热如火,热得周围的冷空气升起一层薄雾。可肖达才的指头如寒铁一般,丝毫不惧且纹丝不动。玉万机惊愕于肖达才的超强内力,急忙左手使出一记“麒麟火”掌法,欲摆脱对峙局面。
两人内力比拼后,肖达才感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流逝越来越快,他不能再等了,必须采取冒险行动。“麒麟火”掌法强横残暴,武功稍弱者中之,会即刻被掌力吞噬。他急忙用金刚罩护身,不退反进,身影挪腾、快如闪电,在肋部硬抗一掌后,右手双指已刺穿了玉万机的咽喉。
玉万机终究是老了,瞪大眼睛致死都不敢相信有人会使出如此搏命的打法,而且还能在三招之内杀了自己。
不过,他实现了愿望,离开了玉林山庄,与他的兄弟一起共享祸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