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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风雷 三 再回首《青春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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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再回首《青春遇》
  萧梦迪曾悄悄问过康雁翎,你爸你妈打架了吗?康雁翎自豪大笑:“没有没有!吵架倒是有。但,我从来没见过我爸妈打架!”
  在萧梦迪看来,如果不是长脚亚叔走路有点拐的话,康雁翎的爸妈,在和张英姿的爸妈一样,哈马斯是最般配的。长脚亚叔人长得修长五官顺眼,写得一手好字,绘得一手好画,而且,以前,他的腿还很健康。
  康雁翎的妈妈,苏基丹古丽阿姨,是萧梦迪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同志。古丽阿姨那五官,没治了!那鼻子,比蔡卓娅妈妈的鼻子还高挺!那眼睛,又大又双,眼窝扣扣的。虽然,现在古丽阿姨的腰身发胖了。听爸妈说,从前,古丽阿姨的漂亮,在整个塔里木河南岸都很有名。
  萧梦迪5岁刚回连队,第一次见古丽阿姨赶着一辆灰毛驴车,停在俱乐部西边的食堂门口。几分钟后,她一手叉腰,一手将一袋沉甸甸的面粉轻捷地扛在肩上,风风火火,“咚咚咚”地,从伙房仓库出来,一溜小跑到毛驴车前,稳稳地把面袋子搬到车上。
  阿姨身后,跟着三个和阿姨一样高鼻深眼窝、大眼睛、浅黄头发的可爱小娃娃进进出出时,萧梦迪看呆了。
  萧梦迪跑回家,惊奇地说:一个洋杠子,带着三个维族小孩子,在连队拉面粉!爸妈大笑,她才知道,古丽阿姨也是这个连队的人,古丽阿姨是个二转子。古丽阿姨的爸爸是维族人,妈妈是汉族人。古丽阿姨的妈妈一家,解放前从口里甘肃柳园逃荒来疆,后来又到塔里木南岸三棵树。
  弄不清有无明文规定,反正,萧梦迪听爸妈说过,上级有命令,口里来的支边青年,一般不能和维族老乡结婚,怕引起民族纠纷。好在古丽阿姨,只是个二转子。
  那天傍晚,西北风“呜呜”呼啸着,鬼哭狼嚎似的,羊圈里的羊子不时传来不安的“咩咩”声。滴水成冰的日子里,泥屋里的灶膛里,红柳干柴“哔哔啵啵”地响着,火墙热得烫手。连里好多人家都开始烧煤了,三号羊圈离沙包近,不到二百米远,得天独厚,捡些红柳细干枝,回家烧火做饭还没问题。
  这些年,相邻的十一连、十三连,分别从自己这头,往中间开荒,种上了棉花、包谷。现在,两个连队之间的大片沙包,比从前小了不少,但,两个连队的自然分界线依然还是这片沙包沙地。
  沙包小了,像样的、粗一点红柳干柴基本上见不着了。埋地底下的红柳疙瘩,因为防风沙固风沙,三棵树场里也不准各生产连掏挖了。如今,连里人走一公里多的路,来这片沙包背柴禾,也就基本见不到了。
  “古丽,别等那几个小羊羔子了!这些小兔崽子也太野了!一下连队,就玩得姓啥都不知道!风那么大,进屋来吧!”康庄盘膝坐在一块蓝天白云青草羊群、磨毛边的旧地毯上,扭头冲黑糊糊的窗外喊了一声。昏黄的灯光照在地毯上一张一米高的紫红色小方桌上,中间坐着一个浅黄色大搪瓷盘子,搪瓷盘上反扣着一个棕绿色掉瓷搪瓷洗脸盆;边上,几个扣着的盘盘碗碗,几双筷子也摆好位置了。
  “再等一会儿吧,难得吃顿羊肉抓饭!哈哈,再说,这些原稿纸兔崽子再野再坏,还不哈马斯是你下的!”晚风送来妻子爽朗的笑声。
  “哈马斯我下的?!哈哈,古丽,你没有份?!”
  “汪——,汪汪!”拴在圈旁的牧羊狗叫起来了,接着,是清脆的“叮叮当当”声,毛驴车回来了!
  “米嘎嘎,你们今天咋这么晚才回来?雁翎把鞍子拿到仓库去!”古丽一定在帮着孩子们卸车了。
  “嗵!”门开了,米嘎嘎冲进屋,对他挤眉弄眼地,笑道:“爸,你要是再帮我做一辆冰车,我就告诉你一个新消息,一个天大的消息!”
  “那两辆冰车,还不够你滑呀?!你爸哪来那么多空!再说,你爸最最讨厌受人家的胁迫!有伊拉三个,我干吗非得听你的呀!”
  “去,去去去!洗手去!”古丽一进屋,就忙不迭地推着儿子。
  “妈,你还不知道吧?我的爸,阿拉爸爸,可以,好,能——回上海了!”米嘎嘎闪到在门后的洗脸架前,胡乱地在白底绿花搪瓷洗脸盆里洗了几下手,便扑过来,跪在浅绿的毡毯上,一口消灭了浅黄色搪瓷盘上堆得山一样高、白里透黄萝卜丝红肉丝、热腾腾香喷喷的“山尖”!屋里,弥漫着羊肉胡萝卜皮牙子清油焖的浓烈抓饭香。
  古丽盛饭的手慢了一下,又继续默默地,盛着。
  “没规矩!”康庄在儿子后脑勺上拍了下。
  米嘎嘎吐吐舌,挨爸爸坐好,有点奇怪:“咦,爸爸,你咋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有啥好吃惊?!伊拉闹了半年多了,笃定无非两种结果:让走,或者不让走!不过,无论哪种结果?哈马斯和你爸爸无关!”长脚瘦削略显沧桑的脸上平静,口气不容置疑。
  一家六口围坐地毯上这张紫红色的小方桌旁,吃得热火朝天。四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补充,才把全钢、半钢解释清楚。
  “爸,你回上海吗?”米嘎嘎咂巴着油嘴,看着爸爸的脸说。
  “自己的家,咋不回?尽管,你爸爸是个孤儿,是靠舅舅舅妈拉扯大的,你们外公也离开九年多了!好歹,舅舅舅妈还在。
  舅舅回信说过好几次了,从我离开上海的第一年,我家住的番瓜弄就变化好大!舅舅一家从草棚屋,搬进了楼房。现在,番瓜弄的变化就更大了!舅舅让我带你们回上海看看,带老婆孩子开开眼界,房子是挤得下的!
  伊还讲,阿拉一家人回到上海,笃定不让阿拉打地铺!”他微笑着,抚摸着儿子毛绒绒的小脑瓜。
  古丽的手一抖,一撮油亮亮的抓饭掉到桌上,赶忙抓起塞进了嘴里。灯下的她,红黑的脸上已不光滑,身体也已发福。
  “爸爸,那,我们不回来了吗?”最小的雁红停止了咀嚼,担心地问。
  “能不回来吗?!爸爸不能想象,有一天会看不到夏天晚上十一点还飘着晚霞的天空,看不到无边的沙漠、棉田,看不到红柳花野麻花,看不到洪沟里青青的芦苇、毛拉草、棕绿色蜡烛样的毛拉,看不到黑绸缎一样滚动的黑色羊群!看不到金灿灿香喷喷的沙枣花开满塔里木的春天!
  爸爸不能想象,爸爸身边没有你们,没有妈妈,那样的日子,是什么日子?!你们爸爸,我的魂,早就在这里了!”他扭头,指着昏黄灯影里正墙上那副《青春遇》图,眼里泛着泪光,“那是十七年前,一个夏日黄昏,漫天彩霞夕阳里,我和你们妈妈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这张长约两米横幅的水彩画,挂在墙正中:昏红的夕阳下,两行蜿蜒前伸的银绿沙枣树林,公路上,几辆大木轮老牛车和一架三匹马拉车迎面相遇。
  几辆大轱辘牛车上坐着身着没有帽徽领章的绿军衣的青年男女,一个个欢天喜地,有的胸前还别着红花,有的探出脑袋瞧着前方;最前面车上的英俊的赶车小伙子,留着淡淡的胡须,手持长鞭下了车!
  对面,赶马车的中年维族汉子,边上坐着个维族样貌的青春少女,紫花帽、黑坎肩、红绸裙,十几条细辫在晚风中飞舞,右肩上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少女脚边一只兔夹子上夹着一只灰兔…
  古丽望着那副画,眼睛潮湿了。那“叮叮当当”铜铃脆响、红红绿绿流苏拂风、骏马奋蹄飞扬的三套车,威风凛凛的老鹰,装满干草的大木轮老牛车扭动时唱的“亚里亚亚里亚”,还有,十七年前那个神采飞扬十几条细辫飘舞的青春美少女,一下子,回到了眼前!
  时光匆匆,太匆匆!弹指一挥间,十七年,过去了!
  “爸,墙上这张画,我都看了几百遍了!既然,咱们还回来,那,我也想去上海看看!看看上海的大轮船大楼房!”米嘎嘎咂吧着油亮的小嘴,摇着爸爸的胳膊。
  “爸爸,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那三个也娇滴滴嚷道。
  “唉——,你们都这么大了,除了照片,还没真正见过上海!没见过你们的上海亲人们。这些年,一则我的腿不好,不想让舅舅舅妈操心;一则你们又小,羊子也是一天也离不了人,咳,十七年了,我还一次也没回过上海!哎,古丽,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能不能这两天趁冬闲,回趟民族连,动员你爸或是你妈,来帮咱们养他一个多月羊子?我好带侬回去见见舅舅舅妈,见见大上海!我和娃娃们走了,不能拉下侬呀!”他向老婆商量道。
  “明天一早,我就套毛驴车去民族连!”古丽把鬓角一根飘到嘴边的灰白发丝拢到脑后,抹了一把眼睛,低头说。
  “噢!噢噢!阿拉要去上海了!”孩子们在地毯上欢呼起来,差点踩翻碗盘。
  离大年三十,还有十天时,刘竹影、萧长元领着塔里、梦晨两个小的,回口里老家探亲。
  萧梦迪和妹妹梦桑,留守看家。
  萧梦迪九岁就开始煮大米稀饭、包谷糊糊,十二岁时就会炒菜了,好不好吃另说,反正,饭菜都能鼓捣熟。这回,妈妈走了,做饭烧菜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现在,白面大米随便吃,红柳凉棚里的菜窖里,一棵棵绿生生的白菜,一根根红的黄的胡萝卜,一个个圆溜溜的淡黄色皮牙子,塞了大半个菜窖。屋里火墙上方,黑黢黢的横梁上吊着一块几乎风干、半个搓衣板大小的大肉,还愁做不好饭菜?凉棚里,堆着爸爸劈的小山似的红柳疙瘩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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