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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风乍起 二 “噼里啪啦”鞭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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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噼里啪啦”鞭炮响
  “呜!——呜呜——”窗外,一声比一声紧的西北风“呜呜”鬼叫着,窗户上结了冰花,白糊糊的,外面什么也看不清。灶塘里“毕毕剥剥”地热闹着,火舌还不时舔着黑黢黢的灶门。
  虽是下午,屋里光线却很暗。萧梦迪弓身伏在窗下那张黄漆已彻底剥落的小圆桌上,认真地演算习题。
  屋外的风声,老鸹的啼声,里屋爸爸“昂昂”的扯鼾声,妈妈的翻书声叹息声,她似乎都充耳不闻。
  “萧梦迪,火墙摸着不热了,给灶膛里添点干红柳疙瘩劈柴!”火墙后面传来刘竹影懒洋洋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哈欠,“呵——”。
  “唔。”萧梦迪鼻子里哼了一声,放下钢笔,慢吞吞地站起身。
  哼,你们俩,一个躺在床上看小说,一个挺尸打呼噜!明明知道人家没几个月就要考高中了,就会使唤我!
  萧梦迪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灶门前的小凳子上。果然,灶膛里没几颗火星了。她顺手在右边的案板下抽出几根干红柳细枝,撇短,塞进灶里,“呼——呼”,使劲往里吹了几口气,还不着,看来,不用火柴不行了。
  于是,萧梦迪捡出一块浅黄细软的干沙枣树膜,架起红柳枝,“嚓——”地一声,点燃了干树膜,腾起一股清新的树香,接着,“轰——”地一声,红柳枝也燃了。她又在上面架起几块红柳疙瘩劈的干柴,于是,灶火“哔哔剥剥”地热闹起来,火舌还不时地舔着灶门。
  架完火,梦迪倒没心思去接着做那道解析几何了。拿了根红柳干枝,在熏黑了的灶门眉上胡乱地画着,白道起处,便有黑屑纷纷落下。
  “这么冷的天,那三个短命鬼又死到哪里去了?”火墙后又飘来了慵懒,这次还带点恼怒的声音。
  “不知道!”她脱口而出,又一想,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妈?便说,“肯定是到别人家去玩了!”
  “呱——呱——”,门外远处,传来几声热情的乌鸦叫。
  中午才停的雪,这些可怜的家伙上哪里找食吃呢?还有心情唱歌!
  梦迪无声地,笑了。还有四个多月就要满十五周岁的人了,心里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尽管她现在都已经比她那矮小的妈妈,高出几公分了。
  雪一停,梦桑、塔里、小四就没影了。三人出门前,鬼鬼祟祟朝她笑了笑。也好,不然,她怎么能清清静静地看一下午书,做一下午作业?
  从小,妈妈就给自家孩子立下了规矩:不准串门。一是耽误学习,二是容易生是非。
  她是做到了,至少是父母在家的时候。可梦桑不,打不怕,骂不改,而且,人家也几乎年年拿奖状回家,妈妈拿她也没办法。塔里,家里唯一的儿子,是在大姐梦迪的背上长大的,和大姐感情最好,可玩的时候,又成了二姐的尾巴了。比塔里小半个多小时的小四梦晨,自然又是塔里的跟屁虫。
  他们仨要不走,是轮不到她坐这把小靠背椅的。这张家里唯一的椅子,是爸妈当年结婚时,爸的一个工程连湖北老乡送的。由于没油漆,年月又久,白木椅已发灰,靠背上布满细微的裂纹;椅面,蒙的一张灰野兔皮,毛已经掉光了。那几个歪歪倒倒的凳子,是爸爸自己砍红柳疙瘩,或是垃圾堆上捡来烂木板,鼓捣出来的。
  从四年级,到初一,她几乎都坐第一排,不是她的个子最矮,而是她的凳子矮,即便坐第一排,也得垫两块砖,她的头才能勉强冒出桌面。
  预备班到三年级,她常坐在最后一两排,那个凳子倒不矮,可是,很难看。去三中上学后,她就下定决心,哪怕凳子矮些,也决不带那个高凳子了。
  带到三中的这个需要垫砖块的小凳子,是家里最漂亮的凳子。虽然,它也没有油漆,好歹,长方形的凳面还算平整,四只小凳脚也没高低不平。直到上初二,才结束了自带椅凳上课的历史。她,才真正吐了口气。
  那面可以收放的活动圆桌,杏黄色的油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
  同样是家,她弄不明白,也不敢问父母,为什么人家蔡卓娅、张英姿家里,能漂漂亮亮、气气派派?而自己家里,却如此穷酸寒伧!而且,都在一个连队,三家大人干一样的活,拿一样的工资!
  在二营营部三中这五年,她结识了几个外连队的好友,但,她从来没邀请她们来她家玩过。
  她家的这排房子,南北向的,住四家人,每家都是一间房。
  虽只一间,房子却很长。一面一人多高的火墙将房子隔为两半,火墙边上再起一面窄墙,两墙平行对峙,中间的自然通道可通过一个大人;前半间,用来冬天煮饭、吃饭、学习;后半间,稍大,火墙后面安一张大床,娘五个睡,梦迪、梦桑姐妹俩一头,剩下三个一头。窄墙后面,竖放一张小床,爸自己睡。小后窗下的一点空隙里,叠放着两口箱子。上面一口墨绿的小点的帆布箱,是妈结婚时买的;下面一口酱黄色大牛皮箱,是爸复员时,从广州带到XJ的。两口箱子,是从不让孩子们动的,总用锈迹斑斑的铁锁,牢牢地锁住了孩子们的好奇。
  箱子边上的旮旯里,放着一只半人高的大红柳圆筐,里面杂乱地堆放着大人、孩子的衣服。
  床底,藏着一家大小春夏秋冬的鞋,有的不老实,溜到了床边,散发着不受欢迎的味儿。
  前屋,门背后,是坎土曼、十字镐、锄头、扁担、水桶的藏身地。那块湖绿的玻璃纱后,是个长方形的墙洞,里面放着面袋、米袋。碗筷盘子、油盐酱醋瓶,挤占了大半个案板,剩下很小的一块地方用来切菜、剁鸡食。
  “嘭啪——!”突然,门外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是风吹断了枯枝?萧梦迪掀起淡绿碎花罩衣角,擦了擦眼睛,收了胡思乱想。
  “噼啪!”
  “噼里啪啦!”
  鞭炮?!寒风送来了清脆的鞭炮声!而且,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近!
  “嘭啪——”隐隐几声脆响。她攸地抬头,侧耳细听。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脆响!而且,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是鞭炮声!
  旋即,“咣当咣当”此起彼伏的开门关门声,“咯吱咯吱”的踏雪声,“踢里踏拉”忙乱的奔跑声,“叽叽嘎嘎”的互相打问声,淹没了屋外的风声,打破了连队的沉寂。
  咋回事?离春节不是还有十多天吗?也没听说谁家这几天要办喜事呀!
  眼下,元旦才过去十几天,离春节还早呢!哪来的鞭炮声?!
  这是1981年的元月。三中的寒假,去年底,也就是1980年的12月底就放了。往年,都是元旦过后半个月或者二十多天才放假。不过,整个三棵树中,三中已是四所中学里放得最晚的了。一中,也就是场部中学,全场唯一有高中班的中学,听刘文格说,她上高二的二哥国安他们去年十一月中旬就放了寒假。
  放假早,是因为天冷吗?不。1980年的冬天,和往年冬天没两样,最冷,也就零下二十几度。打破常规提前放假,在三棵树建场22年的历史上,这是第一次。像詹五一、江宝、梦桑这样的学生,自然心里乐开了花。
  可萧梦迪却像失了魂。她实在太喜欢上学了,喜欢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而不喜欢呆在家里。
  “欧、欧!”鞭炮声、风的呼啸声里,响起了欢呼声,还有听不清的喊叫。
  萧梦迪坐不住了,放下笔,悄悄起身,挪到门边,移开顶门棒,拉开用棉絮塞紧缝隙的白木门,顿时,一股寒流扑面而来,“嗖嗖”往屋里窜。
  她拔腿,刚把一只脚迈出门槛,就听得身后一声厉喝:“萧梦迪,不准出去凑热闹!”
  她浑身一颤,回头朝里屋在心里“哼”了一声,大声说:“妈,我去红柳凉棚里抱柴禾!”
  “快去快回!那几个短命鬼呢?”
  “不知道!”她说罢,“嘭——”地拉紧了门,鸟一般消失在门口。
  哼,奈不何青杠啃刨木!就会压我!那几个,上午雪一停,连午饭都没吃,就没人影了!唉,哪个喊你是老大?处处都得当榜样!她一边跟着人群跑,心里一边忿忿着。
  天是阴冷、灰白的。树上、房顶全白了。地上的雪不算厚,门前、公路上都印着几串稀疏的脚印。
  这里本是个沉寂的世界,可能是受奇怪的鞭炮声的诱惑,“吱吱呀呀”的门响声此起彼伏;“咯吱、咯吱”的踏雪声,粗声大气的询问,很快撕碎了这份宁静。
  人们向传来鞭炮声的通往场部的大公路涌去,纷乱的脚步踏碎了一地白银。
  突然,向前跑的人群停住了,自然分列两边,闪出一条小道,探头探脑,指指戳戳地看着前方。
  “来了,来了!”人群兴奋起来,分开的两列不自觉地合拢,潮水般地,向前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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