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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书奇进入双汇高中的前一年,书鸿的病终于好了。书鸿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感觉到不正常,他已经习惯于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回的打量,跟陌生的人初次交往,总会被别人小声的嘀咕几句,然后对方用礼貌但明显有些疏远的笑容进行简短的交流。被病魔折磨的这些人让他感觉到自己心理都有些不正常了。在家里吃饭,都会分开碗吃,担心被传染。在茶馆打牌,别人也是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逐渐的,他也有了自知之明,不管是坐茶馆,还是去馆子里吃饭,他都会用一个布袋子装上自己的茶杯和碗筷,以防再次被别人“羞辱”。今天突然在三湾镇医院的例行检查中被告知病已经好了。他的心砰砰地跳,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正常了,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婆婆跟在身边,也是一贯开心时的那特有的笑容,但这次婆婆的脸色明显更红光满面一些,似乎是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一般,当走出三湾医院时,书鸿突然停下脚步,笑容戛然而止,似乎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问婆婆:三湾医院这个级别,检查出来的结果会不会不准哟?
“不会吧?”婆婆回答道,听到孙子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打鼓,他知道如果这个检查不准,对于孙子来说将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无论如何,检查结果准确与否,都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才是,便立马朝着孙子说道:你现在就去车站买去通州的车票,下午坐第一班车去市人民医院检查看看。
书鸿坚定地点点头,头也不回小跑步地往车站走去。
经过检查,各项数据都显阴性,这让书鸿高兴地差一点在医院原地蹦了起来。他双手近乎发抖地握着标题印着“通州市中心医院”化验科的担子,满脸通红,泪水在眼角打转。立马掏出手机,跟父亲治旭通了电话,报告了这令全家都欣喜若狂的喜讯。同时并强烈地向父亲表示想重新回到惠州,找一份工作地干!
也是在这一年,在惠州已经待了八年之久的治旭,接到了老家来的电话,希望治旭能够回去参加村的竞选。其实对于已经习惯在外打工的人来说,这这些事情实在是提不起他们的兴趣。想到村子里的那条通往镇上的那条坑坑洼洼的路,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他们就直摇头,并不屑的摇头表示道:谁愿意去当那个。再加上写个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百块钱,跟常年在外打工,工资至少三千出头,甚至已经当了老板的人来说,实在是吸引力不大。
但治旭知道,除了那些近几年在外面当了大老板的人外,其余的大部分人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那些话的人,文化水平特别低,让他上台讲个话,他们除了说一些“日七窜八”话外,连报纸上的一句专业术语都读不通顺,更别说让他写一份本该写的报告了。84年之前,在农民工进城还还有些限制的年代,别说一把手,就算是生产队长在农民心中也极具威望,书奇的爷爷就是当时的生产队长,每天督促队员上坡干活。这个传统的心理,在他们60.70后心中的影响,深远而持久,或许是一辈子的事。能够当上村一把手,对于他们整个家庭所谓的地位都算是一种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大业绩。
回到老家的治旭,对于竞选意得志满。
金庙子村新的选举在村办小学的会议室举行,第一轮投票结果出乎所有村民的意料,竟然是平局。跟治旭竞争的是王五归,他是村里诊所的医生,是村里面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人。多少年来,王姓和买姓是金庙子村的两个大姓,每一届都会在这两个大姓中产生。当听到选举结果时,治旭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仍然没有放在心上,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拉票的心思,这几年书奇读书,书鸿治病,原本就薄弱的家庭基本上处于“不欠债就已万幸”的状态。他只能抱希望于群众能够选贤举明,不要被一点眼前的好处蒙蔽了双眼,能够相信他会带领全村人民发家致富,摆脱这烂包的日子。书奇还记得在第一轮投票结束后的晚上,当时的副村长王超请父亲吃饭,王超在席间端上酒杯颇有些巴结意味地对治旭说道:治旭的能力,人品在全村都是有目共睹,以后我王超就紧跟治旭的步伐,你指东,我绝不打西,你带领我们发家致富。王超那颇为巴结的言语,治旭那志得意满的神情,给年幼的书奇留下终身的印象,但书奇不知道的是,印象也只能成为印象,这平票选举的结局已经是治旭最为接近这个印象的了。
五天后的周一,还是在村办小学的会议室里,决定最终当选人选的最终选举如期来临。
选举结果显而易见,治旭以五票之差,败给了王五归,落选了。后来治旭从村民的口中才得知,当第一轮投票平票时,王五归就给那常年在外的五个打了电话,给他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于是乎这五个人成为主导选举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事情后来在整个村子传遍了,但是在经济发展的今天,这也成为不了什么大事,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反而治旭成为了一个固执己见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