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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你的眼睛是红色的,不只是瞳孔的红色,我看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从你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周明耀继续说道,“很朦胧的感觉,我本来是看到你的样子,但是醒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一见到你便觉得你就是梦里的那个人。”
“遗忘吗?好熟悉的感觉,我从七岁进入到福利院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是我想了一下,并没有让我忘记的东西,包括我去世的父母。可是我忘记他们以前是怎样对我的了。周队长,你有调查过我吧?”林玥看着周明耀,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是,可是调查报告里并没有显示你父母以前的任何记录,就像是,你的父母消失了一样……”周明耀补充到,“我的话冒犯到你了,抱歉。”
林玥很奇怪周明耀为什么要对她道歉,父母对林玥来说,是很陌生的词。
“言归正传,梦里你的眼睛也有很奇怪的颜色,是黑色。”林玥说道,又喝了一口奶茶。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珠砸在奶茶店的落地床上,噼里啪啦的响。
“我的眼睛不本来就是黑色吗?”
“不,那是纯黑色,像可以吸收一切的黑洞,周队长,我会一直追查杀害我朋友的凶手。”林玥站起身来,拿起奶茶店的共享雨伞,背对着周明耀挥了挥手,撑开伞走了出去。
周明耀看着雨幕模糊了林玥的背影,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将他们牵连到了一起。
原以为他们之间的交集仅限于此,没想到林玥又出现在了这里……
林玥走在路上,她知道周明耀在后面追她,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理,因为她这一周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境像连环画一般,展示了这次的分尸案,不过画面很模糊,林玥看不清楚梦里杀害妻儿的男人的面孔,唯一清晰的是她看到了男人眼中蠕动的白色线虫。
这件事,她一直憋在心里。自从好友白栀被杀害后,林玥逐渐开始遗忘白栀曾经的存在,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了父母。林玥为了防止逐渐的遗忘让白栀在她心里的痕迹消失,她收集了白栀一切存在的痕迹,思考到这里,林玥想起了小时候。
小时候她总有一种让人遗忘的魔力,比如,邻居家的女孩与她一起放学回家,路上两人都想买新出来的玩具,两人约定好回家找父母拿点钱,一起凑凑钱买下新出的玩具,然而等林玥的伙伴一回家就再也没有出来,林玥虽然拿到了一点钱,但是依然不够买玩具。等到第二天林玥找上伙伴时,伙伴就会告诉林玥自己并没有答应她去找父母拿钱买玩具,一件两件小事不足以让林玥奇怪,只会让她觉得自己不受人欢迎,但是有时候连大人都会出现忘记要做的事情,哪怕是记性比较好的人。
久而久之,林玥逐渐减少了与他人的社交。
直到在福利院,林玥遇到了真正愿意与她交往的朋友——白栀。
“等等!林玥!”
林玥被周明耀的呼唤拉回了思绪。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明耀问到。
“我梦到了这里。”林玥淡淡回答道。
于是林玥把自己梦到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周明耀,等到林玥讲完,留下了周明耀因震惊过度的表情。
“老实说,我也梦到了,不过我梦到的是白栀被杀害的画面。”
林玥握紧拳头。
“我还梦到了其他3起分尸案,不过我只梦到了她们被瞬间分尸的画面。很奇怪,分尸,瞬间,就像有很多锋利的刀同时斩下去。”
周明耀接着说:“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类分尸案,太奇怪了。”
“我们都梦到了,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我也梦到了另外3个被杀害的人,我梦到了很多白色的线虫。”林玥说道。
“可是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见到任何线虫,更何况,线虫怎么会变得锋利?”
“除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就是最可能发生的事情。”林玥笑着说,“或者有什么东西,在杀害人类。”
短短的交谈,已经让接受过正式教育多年的周明耀发生了一丝世界观的动摇,鬼神之说,太让他震撼了,但是,他和林玥的梦境又该如何解释呢?
等周明耀回过神时,林玥已经走远了。
林玥看着手机里,周明耀给她发过来的消息:这次分尸案的太多消息我没办法跟你透露,但是你应该知道了,这家的男主人失踪了,我们已经把他列为嫌疑人了,他叫曹奎,如果你有消息,记得告诉我。
林玥关掉手机,掏出零钱上了公交车,坐在公交车上,她的思绪百转千回。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林玥打开手机,以为又是周明耀发过来的,尽管她莫名对周明耀感到信任,但是拥有情感障碍的她,依旧觉得社交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想知道眼睛和梦境的事吗?今天晚上来柳林巷44号,我会告诉你答案。”
林玥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她点开发送人,发现是一个黑色头像。
奇怪,明明没有加过这个人,怎么回事。
林玥的微信,只有寥寥几人,除了最要好的朋友白栀之外,只有前不久刚加上的周明耀以及福利院的院长和班上的三个同学。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又是怎么给她发的信息。
柳林巷,不就是白栀遇害的那个巷道吗?那条巷道林玥和白栀曾经走过多次,并没有44号。
林玥甩甩头,正好看到老师给她打来的电话。
“林玥啊,这个学期的补助已经发下来了,如果你实在困难,就跟老师讲,毕竟租房子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老师,谢谢你,但是我和白栀……”说到这里,林玥停顿了一下,“我们的奖学金足够我们支付房租。”
“既然如此,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老师,白栀和你都是很好的学生,本来你们的大学生活才刚开始,没想到她就……我知道你和白栀是很好的朋友,相信警察,你也别太悲伤。”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林玥说完,迅速挂了电话,她知道白栀的离开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是周围人都对她抱着“让她不要悲伤的话”,为什么呢,明明这只是她的事情。
林玥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