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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亲的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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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撸胶的时间总是愉快且短暂的,没几天时间,飞艇模型的气囊、载人舱、发动机舱和尾翼等部分在完成涂装后,顺畅的完成了组装。叔叔、婶婶也带着曼弗雷德到商店里参观这艘壮观的模型,3米多长的流线型艇身,搭配着银色涂装,处处都透露着有别于当下蒸汽机械的优雅与高贵。大家围着这艘模型啧啧称赞,要不是齐格弗里德拉住了曼弗雷德,他都快要舔上去了。
  现在齐格弗里德【空骑系统】里的【胶神】任务进度已经提升到【13/100】了,他想到离莱特兄弟发明飞机还有七年,看来这段时间里只能靠他自己设计飞行器,才能有更多模型可做,他也将不得不展露更多神童才能。
  叔叔夸奖了一番齐默尔曼师傅和谢缵泰,然后高兴的对齐格弗里德说:“拉斯维茨教授和门采尔先生已经完成了《天空之城》的书稿编印,我打算提早带你去柏林,先去看看你爸爸,他也有半年多没看到你了,肯定十分想念你。”
  齐格弗里德也很好奇自己的父亲,上一世连马未都赞扬过的这位奇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物。
  第二天,里希特霍芬一家人带着妥善包装好的飞艇模型,登上了前往柏林的火车。谢缵泰也跟着一起,因为他听说这次去柏林可能会遇到李林塔尔,就强烈请求带上他一起去,为此他甚至愿意全部自费。齐默尔曼师傅当然没他这么追星,已经一个人回伏尔铿造船厂了。
  叔叔闲着无事,就又对着曼弗雷德和齐格弗里德开始介绍起德国火车的历史:“我们德国最早的火车是1835年巴伐利亚从英国引进的“鹰号”蒸汽火车,那是一列小小的火车,从前往后分别是蒸汽机车、储煤拖车和客运车厢,那时火车的驾驶室还是敞开式的。在我小时候,你们祖父常对我们这些孩子讲述他第一次看到“鹰号”蒸汽机车时的激动场景。
  后来随着德国工业的快速发展,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蒸汽机车全部国产化。现在全德拥有近万台蒸汽机车,比如我们现在乘坐的普鲁士S3型是汉诺马格公司(Hanomag)在1893年刚推出的最新的快速客运蒸汽机车,除了S系列,还有专门运货的普鲁士G系列蒸汽机车,以及复合用途的普鲁士P系列和T系列蒸汽机车等等。”
  齐格弗里德一边听着叔叔自豪的叙述,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火车窗外的风景,他知道在俾斯麦和德皇的积极推动下,高效且廉价的铁路运输已经成为德国工业和经济飞速发展的助推器,德国能超越英国成为全球第二的工业国家,很多就是得益于德国这冠绝欧洲的高密度铁路网。所以德国也会同样热衷研发飞艇、飞机,因为这些先进交通工具都有可能加速德国的发展。如果能抓住德国这段高速发展时期,吸引更多资源用于飞机研发,那有可能改变上一世的航空发展轨迹。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年纪,齐格弗里德又有点泄气,只能徐徐图之。他转念又想到了第一次坐火车时的那个主意:“叔叔,火车是如此的重要,也是我们德国的骄傲,如果我们做出漂亮的火车模型会不会受欢迎呢?”
  没等叔叔开口,曼弗雷德已经喊了出来:“齐克,你会做火车模型吗?给我做一台吧,我喜欢火车,如果能拥有一台像这列火车那样漂亮的模型,那就太好了!”
  “这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现在德国的铁路管理权被分散在各个公国的铁路公司手中,我可以先去柏林拜访一下普鲁士国营铁路局的朋友,看看能否得到一些资料或授权吧。”叔叔现在对齐格弗里德的建议都比较能接受。谢缵泰对火车也很有兴趣,也主动请缨要协助齐格弗里德一起制作模型。
  齐格弗里德顺带把火车模型沙盘的概念也搬了出来,就是把铁路沿线的自然风光和各色建筑都按等比例缩小到一个场景模型里,再让同比例的火车模型在这场景模型里行驶。齐格弗里德非常清楚火车模型的魅力有一大半来自沙盘,上一世他在上海就常去逛火车模型馆,一家在城隍庙,一家在张江长泰广场,他每次去都会眼馋的看上大半天,离开时也都会有一股掏空钱包买火车模型的冲动。而且上一世全球最大的火车模型馆就在德国汉堡,他相信德国人对火车模型是没有抵抗力的。
  虽然德国老牌的火车沙盘模型厂Auhagen早在1885年就创建了,但他家的产品不太考究,比如有的产品注明是HO级别(1/87比例),但实际上却是TT级别(1/120比例)。齐格弗里德上一世为此吃了不少亏,他想着穿越后一定要做出超越Auhagen的火车沙盘模型,让这个不靠谱的厂牌尝尝比例控的怒火。
  关于对火车模型沙盘的描绘,让曼弗雷德和谢缵泰兴奋得抓耳挠腮的,不知不觉中列车也到达了柏林的火车站。
  齐格弗里德跟随众人走下了车厢,他首先看到巨大的圆拱形站台大厅,以及上方悬挂的“西里西亚车站”的站牌。常来柏林的叔叔对两个孩子介绍道:“这座始建于1842年的车站原名是“法兰克福车站”,最初它是通往奥得河畔法兰克福铁路线的西部起讫点,后来德国统一后加快了铁路建设,1881年这个车站被改造成普鲁士东部铁路的起讫点,这里成为旅客从柏林前往西里西亚或东欧的始发站,因此被更名为“西里西亚车站”。说罢,叔叔对着站牌下方挥起手来,齐格弗里德这才发现那里有一位高大英俊的老者,正朝着他们走来。
  叔叔和婶婶开心的迎上去,和那老者拥抱问候,曼弗雷德也喊着:“费迪南德伯伯!”冲了过去。齐格弗里德立刻明白这位老者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费迪南德·冯·里希特霍芬男爵。他机械的跟在曼弗雷德后面,一时还没想好要拿出什么态度来应对,不过他父亲没有给他纠结的时间,直接走过来弯腰抱住了他:“小齐克,爸爸好想你!”
  齐格弗里德本来平静的心中也不免泛起涟漪,毕竟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他顺势抱住了费迪南德:“爸爸,我也好想你!”
  婶婶在旁边偷偷抹着眼角,叔叔也借机去指挥费迪南德带来的几位仆人,到车厢里搬运飞艇模型,此时的模型和地台都已经被拆成三段,妥善的打包在一个大木箱里。叔叔还提前在柏林订制了一个玻璃展柜,用于陈列这个巨大的模型。
  费迪南德是个坚毅的人,他很快收敛情绪,带着一群人出了西里西亚车站,坐上几辆早已在外面等候的马车,但一路上他还是不舍得和齐格弗里德分开。
  齐格弗里德坐在马车里,看着1896年的柏林街景,和他上一世记忆中的柏林对比着。柏林被施普雷河斜斜的隔成了东西两部分,有点像上海被黄浦江分成浦西和浦东。西里西亚车站位于施普雷河的东面,所以日后它会被改名为“柏林火车东站”。马车离开火车站后很快就过桥到了施普雷河西岸,齐格弗里德记得上一世中国驻德国大使馆就在附近,不过大使馆的那栋建筑是上一世东德在1988年建的,现在那里只有几间陈旧的小房子。
  马车沿着河岸朝西北前进,街道两侧绿树成荫,然后迎面驶入了一座漂亮的广场,费迪南德指着前面的一栋高大古典建筑,向儿子介绍道:“小齐克,那是柏林音乐厅,有一出歌剧的主角和你名字一样,我以后带你来听。”
  齐格弗里德远远的看到那建筑屋顶上有两只狮鹫,高扬着前蹄,拉着阿波罗的战车,就知道这里就是御林广场,是欧洲最美的广场之一,那座皇家剧院正是著名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师卡尔·弗里德里希·申克尔(KarlFriedrichSchinkel)的作品。此外广场周围还环绕着德国大教堂、法国大教堂等多座著名建筑,这里直到21世纪都会维持着19世纪的风貌,上一世成龙都曾经到这里为电影取景。
  “爸爸,我知道那歌剧是《尼伯龙根的指环》,茜茜姐姐曾经和我说起过,我还给她编了一个新的屠龙故事。”齐格弗里德有意向父亲展示自己的早慧。
  “你叔叔在信里提到过,奥托也在我面前夸过你很多次,小齐克你的聪慧真是超乎我的想象,我想等会儿到家后我们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费迪南德和每一个父亲一样,为自己孩子的出色而开心。
  马车继续一路朝北,过了几个街区就来到了柏林大学,齐格弗里德上一世来柏林旅游时曾参观过这里,这所大学是世界上第一所将科研与教学相融合的新式大学,被誉为“现代大学之母”,它曾经培养出57位诺贝尔奖获奖者,另外马克思、俾斯麦、爱因斯坦、薛定谔等一大批名人学者都曾在该校学习任教。
  费迪南德作为柏林大学的校长,他非常自豪的向儿子和侄子介绍着学校,齐格弗里德早已知道柏林大学的优秀,自然配合着露出惊讶和向往的表情;曼弗雷德则一脸茫然,但当他看见自己父母眼中越来越亮的光时,他的心却隐隐感到有点恐怖。
  马车停到了柏林大学后面的一栋小楼,这里是学校教授们的一片住宅区,这栋小楼是费迪南德在校工作期间的公寓。李林塔尔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小楼里,上个月他和克林德男爵夫人的旅行并没有耽误齐格弗里德的计划。他不仅带来了一些意大利特产作为礼物,也带来了已经量产的天空之城安克尔积木。曼弗雷德开心的吃着铺满名贵水果菠萝的意大利披萨,让他暂时忘却了对大学的恐惧。
  与齐格弗里德之前的想象一样,他父亲的公寓很符合一个著名学者的身份,里面到处都是书籍资料,连厕所里都用各国地图作为装饰,还好没有陈列什么矿石标本,齐格弗里德可不想待在有辐射隐患的屋子里。不过齐格弗里德没有在房间里找到自己母亲的照片或画像,希望以后能有机会从父亲那里得到母亲的信息。
  齐格弗里德把他的近况都分享给了他父亲,尤其是原创钢琴曲、《天空之城》故事和机械设定等天才事迹,他得抓紧时间在他父亲这里树立起神童的人设,如果能获得这位柏林大学校长的支持,那他今后的发展肯定会更加顺利。
  虽然费迪南德早已经通过他弟弟阿尔布雷希特的书信,了解到他儿子的这些经历,但当齐格弗里德从容不迫的讲述这些内容时,还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冷静下来之后,他接受了自己儿子是个神童的现实,否则无法解释这半年里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变化,总不能认为齐格弗里德是天降圣徒吧。
  齐格弗里德还把跟着谢缵泰学中文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并把谢缵泰介绍给他和李林塔尔。费迪南德很高兴自己的孩子如此好学,因为他曾经在中国待了4、5年,也非常喜爱中华文化,他感谢谢缵泰的付出,并开心的聊起了以前在中国的经历。
  谢缵泰大吃一惊,方知这位费迪南德·冯·里希特霍芬校长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地质学家李希霍芬。这位学界大佬曾经两次到中国开展大范围的地质科考,丝绸之路的概念是他先提出的,景德镇的高岭土是他命名的,XJ的罗布泊位置是他考证的,甚至德语里的祁连山因为他而被称为里希特霍芬山脉。面对这样一位“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谢缵泰检讨自己之前对齐格弗里德的态度太敷衍了,决定要拿出百分百的认真来教好他中文。
  和李林塔尔的结识更是让谢缵泰喜出望外,因为李林塔尔很乐意在飞行器制造方面指点他,并愿意教他驾驶滑翔机。齐格弗里德觉得谢缵泰活脱脱就是一个追星族,就差拿出个照相机求合影求签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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