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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这可能是上一世中国小孩最痛苦的日子,因为愉快的暑假结束了。而曼弗雷德却有幸能感受到这种不同时空中的相同情感,因为这天也翻开了他学习的新篇章。
早餐时,曼弗雷德还很开心的听着齐格弗里德给他念报纸上有关瑞典人在北极探险的新闻。
由于北极目前还是人类禁区,北极圈附近的几个国家都在开展探险北极的竞赛,其中瑞典工程师安德烈(SalomonAugustAndrée)独辟蹊径,他向瑞典的“人类和地理学会”提出了一个空中探险计划,他打算乘坐气球从瑞典最北面的地区出发,飞越北极到达阿拉斯加或西伯利亚,飞行途中将通过航拍对北极地区进行探索。
瑞典官方和民间都很支持这一计划,国王奥斯卡二世、炸药发明家诺贝尔等瑞典知名人士都纷纷慷慨赞助。巴黎的著名气球厂商拉尚布尔承接了这个被命名为“鹰号”气球的制造订单,使用三层中国丝绸缝合后做防水处理,制成一只巨大气囊,高约30米,直径约20米的;另外使用美国榆木编成吊篮,直径2米,深1.5米,吊篮下层还设有卧铺,兼作胶片冲洗暗室。
1896年6月7日,安德烈和两名志愿者在距北极960千米的丹尼斯岛上做飞行准备,他们搭建了20米高的气球库,还请瑞典海军运来40吨硫酸和20多吨铁屑就地制造氢气。但是他们直到8月都没等到合适飞行的南风,眼看北极的夏天将要过去,已经错过了气球飞行的时间窗口,只能暂停计划。1896年8月底,安德烈一行返回瑞典哥德堡,他们打算等明年1897年夏天再作尝试。
由于儒勒·凡尔纳在科幻小说中多次描写气球飞行,因此安德烈这次极地气球探险引起了各国民众的关注,欧洲报纸很热衷报道他们这次活动。
曼弗雷德越听越激动,恨不得去瑞典加入安德烈他们的飞行;但齐格弗里德却有点悲伤,因为他知道这场气球探险会以失败告终,包括安德烈在内的三位成员都会在明年命丧北极,原因有很多方面,比如缺乏科学且详尽的计划、缺乏极地生存经验等,瑞典人狂热的民族主义热情使他们低估了项目的困难度和危险性。
不过等吃完早餐后,曼弗雷德和齐格弗里德开始接受家庭授课时,他们两人的心情就发生了互换。
叔叔、婶婶、拉斯维茨教授和卡尔爵士联合制定了一份授课计划,其中包括了:德语、法语、英语、算术、音乐、绘画、骑术、游泳、狩猎等,要不是看他们年纪还小,可能还会加上文法、修辞、辩证法、几何、天文、剑术、棋艺和吟诗等传统教会七艺和骑士七艺里的课程。
曼弗雷德可能永生难忘那个场景,当他和齐格弗里德第一次看到这份精确到分钟的一周课程表时,他是真的恨不得去瑞典加入安德烈他们的飞行。旁边的齐格弗里德可以作证,当时曼弗雷德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整个猪肘。
这天卡尔爵士给他们讲了骑士团的历史和条例,条顿骑士团是三大骑士团里最恪守教会规定和骑士规范的,条顿骑士团的口号是“帮助、守卫、救治”。19世纪初拿破仑曾经解散了条顿骑士团,但条顿骑士团仍在30年后获得重建,但已经很少参与军事行动,而是更多从事宗教慈善活动。不过卡尔爵士不会因此而放宽对两个孩子的要求,因为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做到更好的救助、守卫和救治。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课业摧残,曼弗雷德晚上又爽利的做噩梦了,第二天吃早饭时,他麻木的对齐格弗里德诉苦:“齐克,昨天的学习太累了,害得我都第三次做噩梦了,现在噩梦里的怪兽不仅有海里的和天上的,连陆地上都有怪兽了,吓得我一晚没睡好。”
齐格弗里德听的只想笑,这种遇到压力就梦见怪兽的体质真的太合适去搞特摄片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去日本,一定要介绍他和圆谷英二认识。他先口头上安慰一下自己的好兄弟:“曼尼哥哥别怕,叔叔、婶婶和老师们都是为了我们好,是为了让我们不辜负里希特霍芬这个荣耀的姓氏,我会帮助你一起学习的。”
齐格弗里德打算尽快把天空之城的故事编完,然后给曼弗雷德整点好玩的东西,好帮他劳逸调节一下。正好今天上午是拉斯维茨教授的课,这个免费的码字劳力一定要充分利用起来。
不出所料,教授一到庄园就拉着齐格弗里德讨论天空之城的故事:“小齐克,刚才里希特霍芬爵士夫人收到了维多利亚·路易丝公主的电报,上面就一句话——“太短了!””
齐格弗里德小脸一囧,不过教授没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上次你讲到,在法军要塞中有一台来自吉翁城的机器守卫,那这个机器守卫是什么东西,是类似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为克里特岛国王制造的青铜卫士吗?”
“是的,库尔特叔叔。我看到书上说克里特文明是欧洲最早的青铜文明,而青铜卫士象征了古希腊人所能想到的最先进科技。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类似的人造物,来体现天空之城拥有超越时代的先进科技。在我设想中,这种机器守卫是一种人形的自动化机器,也能称其为机器人。它们能按预设的指令执行吉翁人赋予的任务,比如耕种、制造、运输和军事用途等。故事中被法国人发现的是军用机器人,它主要用金属制造,外壳能防御现在最强的火炮打击。它内部用飞行石作为能源,不仅能浮空和飞行,还能发射出高温光束进行攻击。”齐格弗里德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拉斯维茨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把希腊火、青铜卫士和飞行器等概念合并,再推测出加大威力后的样子,就塑造出了吉翁的机器卫兵。那它在被茜茜的咒语唤醒后,为什么会追着她呢?”
齐格弗里德对拉斯维茨的阅读理解非常满意,果然教授是位合格的读者,他能理解书中的新概念,就说明这个时代的其他读者也可以接受这样的创新设定。于是齐格弗里德就继续解释:“机器人是一种威力巨大的自动化机器,一旦启动就很难关闭,所以为了防止机器人失控,吉翁人在机器人上预设了三条最优先的任务:第一条是机器人不得伤害吉翁人,或目睹吉翁人遭受危险而袖手旁观;第二条是在不违反第一条的前提下,机器人必须服从吉翁人下达的命令;第三条是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和第二条的情况下要尽力保护自身安全。基于这三大任务,机器人被唤醒后优先执行了保护茜茜的任务。”
拉斯维茨首次听到这三条如此逻辑严谨且彼此约束的法则,只觉得如获天启。机器人既可以承担人类的工作,又可以去到人类无法涉足的地方,比如深海或极地,其中蕴含了无数的可能性,可以演绎出千变万化的故事,甚至还可能和人类发生感情……
齐格弗里德看他发呆了半晌,还像打寒战似的抖动身体,忍不住出声:“库尔德叔叔,你怎么了?”
拉斯维茨教授按捺住自己发散到浪的思绪:“齐克,你的想法太棒了,我觉得你会开启一个机器人的科幻时代。不过还是先让我们把天空之城的故事补完吧,我也会帮你把这些创意和造物的概念补充进你的书稿里。”
齐格弗里德适时的摇醒了快要睡着的曼弗雷德,接下来的故事会让这孩子精神振奋一点。
“被唤醒的机器守卫为了保护茜茜而大战法国军队,它轻而易举的摧毁了要塞的巨型炮台,快的让法国人连举白旗的时间都没有。无数穿着红裤子的法军,要么像没头苍蝇般四散奔逃,要么哭爹喊娘的被炸上天。”
听到这些痛扁法国人的桥段,曼弗雷德开心得笑个不停,看到他的反应如此积极,齐格弗里德就适度增加了一些战斗描写,这肯定会让德国读者爱死这本书的,至于法国读者会不会被气得寄刀片就不是他考虑的了,谁让法国没有一位会催稿的公主呢。
“法国人面对残破的机器守卫也不是完全束手无策,他们呼叫来了巨大的战斗飞艇“歌利亚号”,这艘空中战舰比之前出场的民用飞艇更大更威武,300多米长的艇身上装备了多达24具螺旋桨推进器和众多的大口径火炮,有大约400名艇员操纵着这架庞然巨物,使其成为战场上最令人生畏的杀戮兵器。它火速赶到要塞后,就用超强的火力成功压制了飞行机能已损的机器守卫。最后机器守卫为了保护茜茜,被“歌利亚号”摧毁了。”
在曼弗雷德的强烈要求下,齐格弗里德不得不中断故事,先把吉翁的机器守卫、法军的“歌利亚号”飞艇战舰、空贼的“虎蛾号”飞艇和扑翼机都画了出来。这些超越时代的科幻造物十分抓人眼球,相信不论是放进故事里做插图,或是做成模型实物,都会很受欢迎。
匆匆吃完午饭,齐格弗里德终于把故事发展到他自己最喜欢的空战部分了:“在千钧一发之际,齐克救走了茜茜,他们和空贼们为了各自的目的达成合作,决定一起驾驶“虎蛾号”飞艇去寻找天空之城。与此同时,穆斯卡也借助茜茜遗落的飞行石,终于找到了吉翁城的位置,他指挥着“歌利亚号”飞艇向着天空之城进发。在阿尔萨斯平原和洛林台地之间,在孚日山脉上方几千米的高空,常年笼罩着浓厚的神秘云团和四季不断的飓风,这是个人类几乎从未造访过的空域。在厚重得如同凝固物般的云端,“虎蛾号”和“歌利亚号”不期而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空战一触即发。
由于空中飞行完全不同于海中航行,飞艇一旦被击坠就什么都捞不到,所以朵拉空贼团的“虎蛾号”飞艇并没有装备什么大威力武器,而是通常借助飞行速度和隐蔽性,偷偷靠近其他飞艇后进行接舷战,并用扑翼机配合进行袭扰。所以齐克带领着茜茜,和其他空贼们各自驾驶着扑翼机与“歌利亚号”周旋,灵活迅捷的扑翼机能穿梭在“歌利亚号”的防空火力缝隙,像苍蝇那样挑逗着敌人的神经。扑翼机上的机枪和手雷虽然威力不大,但却足以破坏一些脆弱的关键零件。齐克用出色的飞行技术击落了几架“歌利亚号”上的护航小飞艇,然后用高度换取速度,在急速的俯冲里避开反应慢一拍的飞艇防空机枪,还顺势击破了“歌利亚号”的方向舵。最后“歌利亚号”因为转向困难,被拖进了巨大的风暴中。但不巧的是,齐克和茜茜驾驶的扑翼机也被飞艇巨大的艇身撞进了风暴,在狂暴的气流中他们失去了意识。”
曼弗雷德听得连上课都不顾了,婶婶看到齐格弗里德的故事已经写到了高潮部分,就破例给曼弗雷德放了一天假。当曼弗雷德听到故事中的齐克操纵着扑翼机,利用太阳强光和云层遮蔽,悄悄飞到法国小飞艇的后半球,连连得手击落了几架飞艇,曼弗雷德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开心的又叫又跳,但很快又因为尿意而憋得面红耳赤,直到齐格弗里德讲完这部分空战,他才意犹未尽的去上厕所。
“等齐克和茜茜恢复神志,他们已经置身在一座美丽的花园里,这里宁谧清新得仿佛没有一丝尘埃,他们明白这是到达了天空之城吉翁。城里空无一人,一台干着园丁工作的机器守卫引领二人到达吉翁城的最上层,这里有一棵参天巨树,巨树的树根深深扎入地下,树干则从下至上贯穿整个城市,郁郁葱葱的树冠遮盖着整个天空之城。
在巨树旁有一块巨大的墓碑,齐克和茜茜从上获知了天空之城衰败的真相。原来两千年前吉翁城突然爆发未知的瘟疫,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全体吉翁人为了远离这灾祸而决定放弃天空之城,去地面上过隐居生活。墓碑上密密麻麻的逝者名字仿佛在无声的诉说一个民族的兴衰故事,天下之内无有长生不灭者。岁月如微风带着蒲公英飘落四方,昔日称霸天下的吉翁人不得已离开这块失去生命力的祖地,融入了地面上的世界。
突然一阵爆炸声打破了宁静,原来是歌利亚号上的法军在城中掠夺财宝,朵拉空贼团也都被法军俘虏了。齐克设法去营救空贼,但茜茜却不慎被穆斯卡掳到了吉翁城的中枢。穆斯卡用茜茜的飞行石控制了天空之城的核心——一块巨型的飞行石。志得意满的他这时才向茜茜透露了他的秘密,原来他也是吉翁后裔,不过他这一支吉翁家族不甘于平凡,一直想重新掌握世间的权力。几百年前在洛林出生的圣女贞德就是他家族一次不成功的尝试,那次失败迫使他家族把希望都寄托在寻回天空之城上。他带领法军飞艇来到吉翁的目的,就是要掌控天空之城的先进武器和技术,并用来称霸整个世界。
得意的穆斯卡向法军指挥官展示了吉翁城的巨大威力,那是曾经毁灭过索多玛与蛾摩拉的天火①,仅仅一次攻击就毁灭了一个地面城镇。法军将领被吓得赶紧要投降,但穆斯卡还是嫌他投降得太慢,就派出机器守卫击落了“歌利亚号”飞艇,地面国度最强大的兵器在吉翁的无敌机甲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玩具。
另外齐克也进入了吉翁的中枢,他父亲留给他的蓝宝石似乎与吉翁也有神秘的关联,这颗蓝宝石一路上指引着他避开了很多陷阱机关。虽然齐克还没有找到他父亲,却发现了他父亲曾经造访过的痕迹。因为有迹象表明,他父亲从中枢拿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齐克终于救回了茜茜,为了阻止穆斯卡的野心,茜茜和齐克手握着手说出了毁灭的咒语。吉翁城从底部开始了崩溃,坠落的建筑带走了穆斯卡的生命,让他的野心消散于空中。
最后,在和空贼们道别后,齐克要去实现他的诺言,把茜茜送回她的家乡。当众人驾驶着扑翼机消失在天边,唯有残存的巨型飞行石在巨树根须的包裹下缓缓飘荡,作为一个超时代文明的最后证明,在高空中随风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