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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高悬天空,洒下淡淡清辉。寂静的街头巷弄,游走着不知疲惫的萤火虫,它们闪烁着微弱的亮光,给苍茫城邑平添了几分意境。
“常少侠,吾可算找到汝了!”梁琼微微喘息道。
“梁姑娘,汝如何赶来了呢?”常旭诧异道。
梁琼瞄了常旭一眼,见他的眼神透露着淡淡忧伤,遂问道:“常少侠追赶的黑衣人,莫非是阳邑传舍房顶放走的姑娘?”
常旭心里暗自思忖,那晚阳邑传舍房顶,自己故意放走黑衣人的举动,已被梁姑娘看出来,并记在心里了。
常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轻声回道:“梁姑娘咱们回去吧,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梁琼面露愠色道:“常少侠不必担心,汝追赶黑衣人的时候,吾师兄已做了部署,加强了防备。只是大伙见常少侠久去不回,担心汝的安危,故让吾追来看一下,如常少侠遇到硬茬,好有个帮手,哪知道常少侠碰到的是故人,是吾们多虑,打扰常少侠与故人叙旧了!”
梁琼说的这番话,常旭听出了话外之音,明显含有抱怨他的意思。
常旭怕梁琼误会太深,遂道:“梁姑娘勿须多虑,那姑娘是来给吾们通风报信的,汝勿要误会人家!”
常旭没有正面回答梁琼的问话,梁琼心里已经很是不爽,再听常旭这么说,显然有偏袒那姑娘的心思,心里头更是一肚子的鬼火。
但见梁琼没好气地说道:“她来通什么风,报什么信?还不是图谋吾们护卫的宝贝!”
常旭见梁琼火气明显加大,不想再招惹她,遂道:“梁姑娘,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吾自会跟大伙道明白!”说完向着驿站的方向纵身而去,也不管梁琼跟没跟上来。
梁琼见常旭撇下她,自个纵身远去,心里瞬间感到无比失落,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梁琼心里暗道,好汝个常旭,吾梁琼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自作多情了。
按说,有些话挑明了说反而好一点,这常旭非要藏着掖着,哪能不引起梁琼误会呢?
这会儿,梁琼孤身一人待在原地,伤心不已,禁不住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常旭以为自己纵身返回,梁琼也会紧随其后。哪知道自己到了驿站,梁琼根本就没有跟来。
见常旭一个人回到驿站,耿莹诧异地问道:“常少侠怎么一个人回来,梁姐姐呢?”
旁边的赵琥也惊讶地问道:“常贤弟未曾见到梁姑娘?”
常旭有些茫然道:“吾俩一前一后返回的呀,梁姑娘怎么没跟上来呢?”
耿莹提剑便要纵身去找梁琼,赵琥拦住她道:“耿师妹,再等等吧,或许是常贤弟跑得太快,梁师妹没有赶上。”
众人等了好一阵子,才见梁琼怏怏回到驿站。
耿莹见梁琼眼睛有些泛红,像是哭过的,遂瞪了常旭一眼。心想,梁姐姐与常少侠准是吵架了。
赵琥见梁琼情绪低落,也猜想,梁琼与常旭准是闹别扭了。
这一刻,常旭感到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份了。人家梁姑娘好心好意去找他,而他却扔下梁姑娘,自个返回驿站,的确不地道。遂朝梁琼拱手行礼,道:“鄙人对不住梁姑娘,吾不该撇下姑娘自个返回驿站,望梁姑娘海涵。”
梁琼见常旭诚心向自己道歉,也就欣然拱手回礼,道:“不碍事,是吾多心,误会常少侠了!”
赵琥打圆场道:“平安回来就好!”接着转头问常旭:“贤弟追赶的人可是屡次图璧的贼人?”
常旭回道:“正是俩人当中的女子。不知怎的,另一男子没有出现。”
梁琼插话道:“常少侠追赶那女子离开驿站后,吾便严加防备,直到师兄和师妹赶到,也不见男子身影。依吾看来,此次图璧,仅女子一人。”
常旭接着说:“听女子所言,她此次前来,并非图璧,实则是给吾们通风报信。女子提醒吾们,明天西去路过飞云谷,定要小心防备,谨防歹人伏击。吾正要询问她的消息来源时,恰好梁姑娘寻吾来了,该女子随即纵身遁去。”
赵琥接过话茬,道:“二更天,梗阳城邑大夫罗啸、邑尉马松柏前来拜访使者。吾问过马邑尉往前大陵的路径,马邑尉回吾的话语中,提到飞云谷。据马邑尉所言,飞云谷是通往大陵的必经之地,谷中道路崎岖,地势险峻,天气多变。”
赵琥端起木案上装满水的碗,喝了一口水,接着道:“照此看来,这女子还真是来给吾们通风报信的。只是不知道女子从何处探听到的消息,又出于什么目的,非要将此消息透露给吾们。”
耿莹道:“想要伏击吾们的又是些什么人?莫非是荒郊野岭伏击吾们的那伙人?”
梁琼道:“很有可能。上次未得手,贼心不死呗。”
赵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常旭咬了咬嘴唇,道:“诸君,实不相瞒,吾师尊已收此女子为徒,并传授其本门功法和剑法,此女子已是吾的师妹,其言定是真的,不会有假!”
听常旭这么一说,赵琥、梁琼和耿莹脸上皆露出愕然的表情。
见几人茫然不解的望着自己,常旭遂将女子对他说的小武村奇遇自己师尊之言讲述一遍,赵琥、梁琼和耿莹脸上露出的愕然表情才是消失。
赵琥不解道:“常贤弟,汝师尊北地垴施法驱虎首阳山后,不是回武当山了吗,何故又到小武村?”
常旭道:“吾师尊向来喜欢云游,行踪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听常旭这么一说,赵琥消除疑虑。他知道,道人们皆有云游四海的习惯,保不准常贤弟的师尊闲得慌,故下山四处云游,一不留神就云游到小武村来了。
耿莹道:“莫非屡次图璧的俩贼人已被汝师尊感化,已经放弃图璧之念?”
常旭道:“鄙人未知,或许正如耿姑娘所言。”
梁琼道:“常少侠多了一个师妹,真是天大的喜事,可喜可贺哩!”
梁琼说这话明显夹着一股醋味,赵琥和耿莹偷笑,常旭却面露不安神色。
这会儿,四个护卫面面相觑,此刻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既然飞云谷恐有歹人设伏,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赵琥打破沉默道。
耿莹接着说:“是呀,如何安全通过飞云谷,咱们要想条计策!”
“明天,由吾装扮成使者,乘坐独辀双轮马车,率一小队侍卫先行出发,打头进入飞云谷。大哥、梁姑娘和耿姑娘率大队人马扮成商队、行客,护卫使者远远跟在后面,如吾们遭遇伏击再驰援,里应外合,将贼人一网打尽,不知诸君意下如何?”常旭坚毅地说。
“明天,吾也随汝打头阵。”梁琼瞄了常旭一眼道。
见常旭、梁琼主动请缨,以身诱贼,赵琥摇了摇头,道:“事关重大,还须谋划周祥。”
耿莹接着道:“贼人数量未明,吾们人手有限,不可分兵两处,恐怕还得烦请邑衙调派兵力助剿,方为上策。”
赵琥点了点头,道:“耿师妹言之有理。”
赵琥唤来一名邑衙派来的值岗侍卫,吩咐道:“汝速去马府,请马邑尉到驿站来,就说吾等有要事相商。”
侍卫拱手道:“喏。”转身前往驿站马厩牵出一匹快马,翻身上马,扬手挥鞭,朝地处北面的马府奔去。
一盏茶的功夫,侍卫来到马府门口。他翻身下马,走向宅院大门,使劲敲了好一阵子门,宅门才是撕开一条缝隙,一个肥头大耳的仆人脑袋从里边探出来,睡眼惺忪道:“三更半夜的,敲门做甚?”
侍卫有些不悦道:“快去禀告汝家老爷,都城使队赵侍长有请,有要事相商。”
仆人见是邑衙侍卫,顿时面露微笑道:“烦请侍卫在门口等候,在下这就去禀告。”说完关上院门,转身径直朝老爷的寝屋跑去。
此刻,马邑尉刚脱下衣裳躺到床上,眼皮都还没来得及合上,便听到仆人一边敲门,一边高声禀告。
马邑尉赶紧起身掌灯,一边穿衣裳,一边吩咐仆人备马。
片刻,马邑尉来到府院门口,仆人已从马厩牵出马匹。他接过仆人手里的马缰,翻身上马,跟随门口等候的邑衙侍卫,向着梗阳驿站奔去。
马邑尉来到驿站后院堂厅时,赵侍长等人正在你一言,吾一语的商议什么,气氛很是热烈。见他到来,众人逐一与他行了拱手礼,他也逐一与众人拱手回礼。
赵琥邀马邑尉席地坐下后,面带愧色道:“抱歉,三更半夜请马邑尉前来,皆因吾等收到消息,明天飞云谷恐有贼人设伏,欲意抢夺和氏璧。”
听赵琥这样说,马邑尉大惊失色,道:“当真有此种事?”
赵琥神色凛然,道:“盗贼图谋和氏璧久矣。先前,听马邑尉说飞云谷道路崎岖,地势险峻,天气多变,自然而然也是设伏的好地方呢!”
马邑尉眉头紧锁,暗自思忖,这还了得,和氏璧如是在本邑辖地被盗贼抢走,邑大夫和吾这个邑尉官职当不成不说,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马邑尉扫了一眼众人,恳切说道:“众护卫,明天待吾领兵前往飞云谷将盗贼剿灭后,使队再行通过飞云谷,不知汝等意下如何?”
赵琥道:“剿灭盗贼,保一方安宁,也是吾等众护卫义不容辞的责任。”
常旭、梁琼和耿莹点头赞同道:“侍长言之有理。剿灭盗贼,吾等定当全力以赴,无所畏惧!”
马邑尉道:“众护卫的好意鄙人心领了,贼人在本邑辖地抢劫,将其悉数剿灭,本邑尉及邑衙众捕役理应当仁不让。”
赵琥道:“咱们合力将众贼人彻底剿灭才是上策。”
见赵琥这样说,马邑尉不再固执己见,道:“本邑尉及邑衙众捕役悉听侍长差遣。”
赵琥遂将刚才几人商议的剿贼计策,给马邑尉讲述一遍。
马邑尉根据自己掌握的飞云谷地形地貌情况,提出补充意见和建议,剿贼计策才是敲定下来。
马邑尉起身告辞,重大调兵行动,他还得禀告邑大夫准许。好在使队携有赵王的玉佩和通关木牍,本国沿途郡邑的郡守、邑大夫有调派兵马护璧的责任和义务。
各方依计行事,暗地准备,守口如瓶,不得走漏半点风声,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剿贼大计。
众人送走马邑尉回到各自的房间,天色已近四更。
这时,清风徐徐,树影婆娑,高天流云舞,弦月偏西照,袅袅蝉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