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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望月楼云天明志 观海阁冰晶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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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回了府上,不作歇息,着急忙慌地将今日之事一一与何承天陈述,何承天思索片刻,只道:“萧小弟,今日之事有劳你们了,今日之事,容我三思,你们早些歇息吧。”说着,让冰晶陪同萧道成回了客房。
  二人退别,阁楼里只剩下了何云天父子二人。天色渐晚,夕阳将西天烧的火红,二人却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何承天轻叹一声,默默往楼上爬,每动一步,都砸出重重一声。何云天慢慢跟在其后,望着父亲蹒跚的背影,云天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到了知命之年。何承天戎马半生,而立得子,自然偏爱有加,二十年来,将自己毕生所学悉数教予这个伶俐的小儿子,何云天也不负所望,自幼刻苦用功,博学多识,将父亲的本领学得有板有眼。何承天一直希望何云天能接过自己的衣钵,成为造福一方的好官,可是每当谈及此事,这小子却总是捏捏捏捏,不作应答。日后何承天才渐渐察觉,自己这儿子虽出身在刺史之家,却早早地看尽了官场丑态,十分厌恶这名利场,并不把为官之事放在心上,反倒喜好结交江湖人士,整日闲游,饮酒作赋,渐渐生疏了一身才学,令何承天十分苦恼。
  不过何承天也想通了,既然何云天无心从政,自己也不必强求,想来自己这前半生浮浮沉沉,缘是趟了刘宋这浑水,最终武帝驾崩,自己又被文帝疏远,才来了颍州,做这个刺史。官场险恶,何承天只是清楚,如今时局动荡,朝中党派林立,明争暗斗不断,各方势力勾心斗角,都极力拉拢自己,何承天隐隐有了些预感,这世道太平只是一时,暗流之下,怕是又要起些波澜。
  何承天上了望月楼,这望月楼之名正是与那观海阁凑对得来的,何承天父子平日读书测字,皆在此处。何云天拾级而上,幼时的记忆恍惚间涌上心头,年幼的自己拿着书卷,问着父亲这样那样的问题,博学的父亲总能一一予以解答,父亲总是教导自己要修养德性。
  “父亲,德性是什么?”何云天脑中想着这个词,思索半晌不解,疑惑道。
  何承天一怔,随即捻须道:“性至诚者,所明德也。”
  何云天仍是云里雾里,只好再问:“那父亲,你的德性又是什么?”
  何承天看着小云天,郑重道:“孩儿,你父亲没甚作为,前半生为国,后半生为家。这国是宋国,这家是大家……”何承天言至此处,情难自已,再开口时,却欲说还休,只是照旧勉励云天读书,便转身离去了。
  那时何云天还不懂。年幼的自己又怎能明白父亲的深意呢?即便后来渐渐懂了,可那层感情却仍被自己偷偷埋在心里,不闻不问。就这样不痛不痒下去,不也很好吗?何云天常常这么想,他明白父亲对自己的期待,他清楚的,这些年来,父亲的旁敲侧击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于是有意无意间,自己也向着父亲所期待的那样成长起来,但这样的努力终究只是为了逃避。
  逃避他所厌恶的一切。这些年,他不惜花天酒地,交结三教九流,多么不甘,多么寂寞。他哪里在乎过一官半职,或是什么神通绝学。他早已经厌恶了子承父业的陈规,他也想要造福一方,但是要以自己的方式。
  一恍神,父子二人已经对坐在阁楼之中。望月楼外,皓月当空,星辰熠熠,银波如水。何承天与何云天端坐一旁,半晌不开口,最终还是何承天率先开了腔。
  “云天,对当今局势,你有何判断?”
  何云天稍作思考,缓缓对答道:“当今朝野,可谓是内忧外患!庙堂之上,好大喜功,文武百将,拉帮结派,致使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江湖虽远,纷争不止,北胡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加之刺客行刺之事诡谲,实在令人惶恐不安。若如此下去,危矣。”言闭,双目微垂不做声响。夜空静静的,树枝上蝉鸣不断,呕哑嘲哳地呜咽在一起,叫声响得骇人。
  何承天默默听着,不动声色,只是继续发问:“既如此,又该做些什么呢?”
  这下,何云天不知如何回答了。当今的世道,又能怎么办呢?仅仅个人的力量,怎么可以扭动乾坤呢。云天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父亲的答案。
  夜风拂过,猎猎的一下,然后又归于沉寂了。草地里的萤火虫绰约着神秘的光芒,不知所谓,伏在树干上的知了叫得更欢了。
  萧道成和冰晶此时正在园内散步,暗淡星空之下,两人模糊的身影在树丛间游荡。
  萧道成想着白天冰晶所说武林之事,心中满腹疑问还未得到解答,不禁又向冰晶问起他的白猿拳法。
  “我虽天生有些力气,但都是些蛮力,和人比武占不了上风。那次颍州比武,我看一人使了一套内家拳法,速度极快,拳里生风,脚下盘根,灵活如猿,精彩绝伦。我看得尽兴,竟然不知觉得记下大半。后来我上去打,依葫芦画瓢,奈何招法不熟,只好胡乱打一气,竟也无人能挡。于是我根据记忆,将招式稍加修改,化为己用。”冰晶回忆起来,语气明快晴朗,随看不见面容,道成只道他心里高兴着呢。冰晶继续道:“只是我那招式不正的缺陷,日后便显现出来了。”萧道成忽然明白冰晶为何总是佝偻着背,又听他说,“我的拳法愈来愈纯熟,可骨架也在日益变形,背驼得越来越厉害。”言闭,不语。萧道成想那冰晶本来生的威风,如今得了拳法,失了仪表,不知是喜是悲,一时不知如何劝解。正犹豫处,冰晶却朗声一笑,只道:“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我最近新创了拳法一套,这就来打给你看罢。”说罢,忽地飞身退出几丈远,抡起拳脚就要显威。萧道成只见一个模糊人影在草地上腾挪,拳掌极快,因为夜色太暗,竟分辨不了他出掌的时机。月色之下,白猿拳法的迅猛显现得淋漓尽致,冰晶三拳打作一拳,拳掌到处,脚下也旋即而至,招招直逼要害,忽而强攻中路,忽而从侧翼劈来,但无论如何,要义只有一层,那便是快。
  萧道成看得入了迷,冰晶将一套拳法打完,微舒一口气,一层细汗从脖颈出冒出来,涔涔的,冰晶不去管它,笑盈盈地朝萧道成走去。道成正回味着刚才的招式,很多地方看不清道不明,见冰晶的身影已至,这才恋恋不舍地回过神来。两人朝卧房走去,回观海阁休息。一路上,萧道成对冰晶的拳法赞不绝口,将其中的玄妙之处一一道出,又说拳法太过精妙,很多地方自己也看不清楚。冰晶见他将自己的拳法拆得一清二楚,只留下自己构思多年的妙处不言,只道他是为自己留情而不说破,当即大喜道:“真不愧是天明寺的武学奇才哉!只看一遍,就能将我的拳法拆得破烂不堪,实在是高。”萧道成谦虚了两句,二人在观海阁内饮酒作乐不说。
  却说那望月楼内,何承天父子二人对坐着,沉寂半晌,相顾无言。何云天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题,可是,作为父亲的何承天心中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何承天飘零半生,早已对世间种种看淡,武帝仙游后,何承天自知自己将被疏远,也曾萌生过弃官归隐的念头,可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一方百姓。
  “若是我在颍州一天,颍州的百姓就能少吃一天苦。”何承天从建康赶来赴任时,心中便是这样想的。十多年来,颍州渐渐富足,这本可以让何承天十分欣慰。可这样的政绩却引来了朝廷内的一些非议。此次征取徭役,何承天便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直言劝谏,奈何朝中随波逐流之辈太多,何承天也不敢冒险顽抗,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黎明百姓远走他乡。
  即便如此,何承天还是得继续坐镇颍州,守护好剩下的百姓们。这是何承天的职责,更是他的信念。
  何承天纵使内心有百感交集,却也不愿流露于色。他知道,在儿子的心中,自己一直都是标杆的存在,他不可以慌乱,更不可以消沉,他知道即使回天无力,也应当尽力而为。于是注视着何云天的眼睛,目光如炬,朗声说道:“云天,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在意的是什么吗?”何云天对答道:“父亲最在意的,当然是这满城的百姓。”何承天点点头,继续说:“云天你要记住,天下之大,惟国与民也。国乃邦,民为本,此二者绝不可丢弃啊。”云天听了,默默在心里诵念:天下之大,惟国与民……
  观海阁内,冰晶和萧道成将酒碗撞在一起,双双一饮而尽,都为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而感到惊喜。
  冰晶给自己斟满酒,向萧道成问道:“道成兄,当今儒释道三教,依你看,孰强孰弱?”萧道成沉思片刻,只道:“我本从天明寺出来时日无多,你问这个,我哪里晓得。只是我师出佛寺,当排释教为第三,以表对道儒之敬意。”冰晶朗声大笑,又接着逼问。萧道成答:“儒教本是前朝之尊,可是太过古板,我不喜欢。相反,老庄之道玄妙无穷,更是淡漠世俗,不与外界纷争,举世独清。我虽未曾亲眼见过道教中人,却越感敬佩,依我所见,当论为第一。”冰晶听了,啧啧称奇,又说道成说得不错,那道教中人皆为狂士,举手投足皆不拘泥小节,着实令人钦佩。
  但闻冰晶话锋一转,却说:“儒释道三教,虽教规不同,所信有二,门派内招法也各异,但确是道出同源,殊途同归罢了。”萧道成心中不解,只得虚心请教。
  “武林之中,各类招法数不胜数,但论及其本源,所依仗的,无非是心法,招谱,器械等等。各教派虽然相互敌视,常常争锋相对,大动干戈,但也不能简单评判是非对错。我看这武林之中,全是一副德行,没有儒教当道,也会有释教,道教。全都一个鸟样。”冰晶言罢,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成听了冰晶所说,不禁放声大笑,两人对酌半夜,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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