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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一年多的时间跑过了山山水水,尚飞也被老乞丐养的白白胖胖。
那一千元早就花光了,但是老乞丐拿他当亲孙子一样,能吃的东西都紧着往尚飞嘴里塞。
除了冬天和春天,他们基本都是在野外露宿,听着虫鸣鸟声,尚飞渐渐习惯了。
那晚,老乞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包零嘴,饼干瓜果之类的,一大包。
摸着手里两三斤的东西,尚飞有些疑惑:“大爷?你去偷去抢了?你之前可不是这么教我嘞啊?”
“滚边子去,你嘴里的话怎么一点都不随我,得叫你气死。”
老乞丐给火堆里塞了两根木柴,大公鸡耷拉着头享受着炭烧浴。
从树上薅下来晒干的被子,十八岁的尚飞得缩了进去。
“大爷,你还饿吗?”
大爷捂着肚子坐在树边,“饿啊,永远都吃不饱,快睡你嘞吧。”
那只公鸡得有十来斤,自己撑死也就吃了三斤的样子,怎么大爷那么能吃?。
一缩头,困意就上来了,今天的他睡得特别安详,周围点着药香,防虫的,效果很好。
“大爷?天亮啦?”
阳光照在尚飞脸上,他从被子里爬起来。老乞丐,却不见了。
一封信放在枕头旁,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一段话。
“孩儿啊,俺要去找俺孙子了,这有几百块钱你拿着花,去城里面过吧,外面日子不好过。”
老乞丐走了,尚飞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出来干啥的了,是啊,要去城里过日子了,外面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吃着野果就这河水,扯淡且离谱。周围的保镖都感觉见了鬼了,这大少爷不会被夺舍了吧,这一年吃喝睡变化那么大?。
走到一座山下,已经有半个月了。尚飞紧了紧自己的肚子,又往伤口上抹了点自己嚼的草药。
“嘶...太疼了!怎么还不好?”
走着走着,他觉得山头好像颠倒了过来,再眨眨眼,哦原来是自己倒在了地上。自己怎么会倒在地上了呢?
“小关,你拎着他的脖子,我跟方明扯着他的腿。”
三人拉扯着尚飞往山下的小屋里走去。
那几个保镖看着被拖动的尚飞有些坐立难安,他们问余三,“余老大,要不然我们跟老板打个招呼?”
余三拿着保温杯拧开瓶盖,上面漂浮着几颗红彤彤的枸杞,他吹了口气,“嘶溜,死不了就行,这几个孩子,你们老板认识。”
尚飞被拖到屋前,小婷踮着脚敲门。
“姥姥,我们捡到了一个东西。”
要是尚飞醒着他一定会说,“我不是东西。”但是现在他脸着地生死不明。
赵予劫打开木门,定睛一看,“哎?怎么今天多了一个人。”
他把竹篮子送到小婷手里,然后又偷偷塞给了她一包糖果。
小婷是他们的孩子王,这是孩子们听话的奖励。
赵予劫把眼前的人翻过来,接着叫来了正在喂鸡的姥姥。
谢天谢地,这几天鸡终于不少了!
姥姥看着尚飞腿上的草药有些失神,她缕了下头发笑着开口:“给他背屋里去吧,我去拿药。”
三人烧水清洗缝针忙到了夜里两点,尚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终于处理完了。
三人各自回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尚飞人没了,啥都没留下,翻窗走的。
三个小朋友下午带来了饲料和鸡苗,赵予劫问了问昨天那人的来历。
“你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怎么啥都往我这里送?”赵予劫笑着说。
小婷摇摇头,“不知道,姥姥说以后可以往这里送受伤的小动物。”
小婷笑着搂住了前来的姥姥,爬到了姥姥怀里塞给了她一块儿最大的糖果。
姥姥笑着说:“是嘞,我说嘞啊。”
她剥开糖纸糖把糖喂到了小婷嘴里,“昨天就他一个人。”
小婷眯着眼睛点点头,趴在姥姥怀里感受着甜蜜。
尚飞正坐在河边活动着身体,他惊奇道:“神医啊!不疼了!”
大神经的尚飞又过了一年,跟赵予劫两人双双和倒在窝圈里。
他再没找到那个老乞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乞丐陪他生活了一年,眨眼就感觉像是一场梦。
距离他归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慢慢接受了现实。
“商人跟老农民懂么?商人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破产。但老农民不一样,真正的老农民,一辈子,就只是一辈子,翻不了身嘞。”
“所以说啊,活着就行。”老乞丐和自己的声音在尚飞的脑子里重合,就像是在耳边轻诉一样。
“是啊,到时候了。”
巧集迎来了区域规划和市场改造。
周边的摊位要不存在了。
起初,这消息传到商贩耳朵里的时候众人都以为是玩笑。
可当通知发到所有人手里的时候,他们却平静的有些异常。
几个买卖好的商贩已经去了政府四五次。可哪里比得上重点区域规划的重要。
这是一个好事,有利于地方区域的整体经济建设。他们,要懂得自身的重量。他们,要学会取舍
其实,摊位上的老人们基本都能养家糊口,不至于说走了这里就要饿死的程度。
但,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觉得可惜呢?
是这片天?
还是这充满回忆的地方?
再可能是,是这里比较挣钱?
那年年底,计划书终于下来了。
尚飞已经接受公司两年了,他曾经也是那里的一员。
收拾好所有的文件,他自己一个人扫了辆共享单车出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影。
赵予劫饼子还有自己的摊位已经转让了,他都要跟余安结婚了,饼子自然也就不干了。
他去了一趟李面人的面馆,正好遇到了正在吃饭的余安。
“小安。”他冲着女孩儿笑。
余安一个健步就扑倒了尚飞身上,差点砸翻一张桌子。
李面人抬着面手一把将两人抓住,“好险好险...你这小子赖上我了是吧,来一次砸一张桌子。”
尚飞亲亲余安把她放下来,接着跟李面人谈话。
“叔,你这里也要拆?”
李面人有些惋惜,他点点头,“是啊,这算起来,呦!十五年了!真快啊,转眼就到头了。”
走出面馆的那一刻,尚飞的眼里不知觉掉了两滴眼泪,“这是咋了?怎么还煽情上了?”
他看向远方,“老赵啊,你是真享受啊。”
回到公司,钱尚飞拿出一份文件反复看了看。良久后,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钱总。”男人站在尚飞面前,黑框眼镜和厚厚的镜片显得十分稳重。
他爹给他找的,能不稳重么。
“看看这份东西,折出去,算能有多少钱。”
秘书离开了办公室,很快,尚飞的手机里就传出了转账信息。
他一愣,怎么这么快!我就是让看看!
好家伙,这回事没有回头路了,不过也好,犹豫了还能叫尚飞么。
他拨通了电话,他也学会了爽朗的笑声,他也知道了自己再被世界左右。
他,乐意......
“我叫尚飞,我就是飞尚天!”
“我在这里,我就是巧集的天!”
回忆被阻断,尚飞坐在桌前喝了一口余安熬的腊八粥。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
“我是。”
“飞上天。”
“嘿,我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