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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两个月的休整和整训,新加入的十九个人已经基本融入队伍了,每天都能够按照要求参加训练。
周文尚又对准备拔掉的几个据点进行了侦查,发现尤其是靠近国统区一侧的日军据点明显增加了守卫,但是基本以皇协军为主。为了防止夜间渗透,据点周围增加了许多探照灯,一处大的据点甚至在炮楼周围几十米处设置了铁丝网,清除了炮楼前方一切可能遮挡视线的障碍物。想照搬上次的打法将会十分困难。
看到这一切的周文尚十分头疼,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缺乏攻坚的重武器,哪怕小口径的步兵炮也可以,只依靠现在缴获的步枪和重机枪根本无法对日军的碉堡据点形成威胁。
现在周文尚每天苦思冥想解决之策,想硬着头皮再搞一次夜战偷袭,又怕出现纰漏,一旦被楼顶的重机枪火力点压制,就难逃全军覆灭的命运。所以绝不能冒险。
正在沉思之际,发现秦伊诺推门进来了。这丫头自从搬来这之后,经常没事过来找周文尚聊天,有时周文尚因为纠结于男女有别,话语比较少,她也不在意。
自从上次两人在饭馆吃饭后,因为秦伊诺故意装生气,搞得周文尚哭笑不得,又考虑到毕竟这是在国统区,秦家也算有骨气的国人,于是将自己的情况跟秦伊诺讲了。
秦伊诺听完周文尚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之后更是对周文尚充满好奇,没事儿就过来缠着他给自己讲战场上的故事。秦玉亭曾经多次告诫女儿孤男寡女还是保持些距离好,但是奈何女儿向来性格外向活泼开朗,又从国外留学回来,与国内传统观念不同也是正常,后来也就索性不管了。
这次秦伊诺居然将自己跟母亲学做的红烧肉和糖醋鲤鱼带了过来要给周文尚尝尝,周文尚颇感意外,看着白皙的脸上还有些许柴烟留下痕迹的秦伊诺,他心里十分温暖,赶紧拿来桌椅请她入座与自己一同品尝。
秦伊诺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文尚问:“好吃吗?”
被咸的尽力控制表情的周文尚故作镇定的点点头:“恩不错,好手艺,看不出来大美女还会做菜啊?”
秦伊诺一听很是开心,于是劝他多吃点。周文尚又尝了几口,连连夸赞,秦伊诺也是咯咯直笑。
就在这时,秦伊诺发现墙上的地图,认真的看了看,回头问道:“周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在考虑对北面的鬼子占领区动手,但是自从上次得手之后,鬼子加强了戒备,我们手里只有步枪和机关枪,缺少攻坚的重武器,已经两个月没处下手了。”
“这样啊!”
秦伊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思考片刻后她猛地抬起头:“对呀,我哥给警察局长家孩子上课呢,听说跟警察局长关系还挺好,要不我帮你问问他吧,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搞到你想要的东西!”
周文尚抬起头有点不放心的问道:“这行吗?直接去问警察局长,这毕竟是政府官员啊,会不会被盯上?”
“哎呀不会!当地人谁不知道这个孙局长把自己的老婆当牺牲品,换来了省政府副主席这个大后台,他倒卖军火连我这个刚来这半年不到的小丫头都知道,要不然他哪能住上那么豪华的大别墅呢。放心,只要他拿了钱,什么都好说,等着啊,我去给你找我哥!”于是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周文尚喜不自胜,这样最好,想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火炮很难,因为现阶段只能对日军据点下手,日军据点里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攻坚使用的武器,要是能从孙局长这打通武器购买的渠道,自己的金条也能派上用场了。
得到消息的秦昭倒也爽快,在给孩子上课的闲暇时间做了一次介绍人,谎称自己有一位富商朋友刚到东林镇,想拜见一下警察局局长。
对于这样的人物,孙局长本来平时是很不屑于相见的。但是奈何这是秦昭引荐的,自己这个面子必须给。并且因为孙夫人的原因,他也必须要给秦昭这个面子。
很快,秦昭就有了消息:明晚八点会英酒楼见。
对于这次会见,周文尚破费了一番心思。但是转念一想,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个孙局长只是贪财,应该对自己购买军火的目的和用途并不感兴趣。自己也许只是他诸多客户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自己应该不必过于担心。
很快,第二天晚上到了。周文尚提前在会英楼雅间内预定了一桌颇为豪华的酒席,在招待上也是颇为用心,给足了孙局长面子。
孙局长虽然是第一次和周文尚见面,但是对于这个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也还算有好感。
两人寒暄过后,周文尚客气的邀请孙局长就坐,自己恭敬地给孙局长斟上一杯酒,等待孙局长开口。
孙局长看了看满桌的酒宴,摆了摆手道:“周先生客气了,既然是秦先生的朋友,我自会关照。不过看你今天的排场,恐怕不只是拜会我孙某人这么简单吧?”
“孙局长好眼力,我的好朋友应该向您介绍过我,我经商这许多年,市面上明摆着的消息,内里的消息我也算是略知一二。我知道您的关系和人脉在这里可谓是数一数二。我是商人,只图利,不图别的。所以今天特意请孙局长到此,想从您这买点东西倒手转个辛苦钱,价钱嘛好说,您开口就是。”
看着这位年纪轻轻但是出手却极为阔绰的年轻人,孙局长心里也直犯嘀咕:这家伙是干嘛的?开门见山就要买军火?自己人脉情报网也算四通八达,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假如真是如秦昭所说他是刚来此地不久,那看今天的排场和此人谈吐,倒像个不俗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同为讲武堂出身的孙局长从这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丝军人的气息。
从他笔挺的身板,从他快言快语,从他那利落的发型,从他那简单利落的装束都能够察觉得到。难道这又是个想自立为王的小军阀头目?
想到这孙局长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故意装作不明白打趣地回道:“周先生找错人了吧,我是政府官员,身负一方治安重任,又不是商人,想做买卖周先生找错人啦!”
眼看这个虽然贪财但是时刻都有几分谨慎带在身上的家伙,周文尚单刀直入:“孙局长,有些东西还真是只有在您这才能买到,您尽管放心,您赚钱,我倒手,咱们皆大欢喜,我必然会谨言慎行,不会透露孙局长您半分,谁都知道这是要紧的买卖,走了消息都不好过。再说了在这谁不知道您孙局长手眼通天,您还能怕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坏了您的钱路么?”
听到这话孙局长很是受用,周文尚说的这些话倒也实在。看着这个第一次相见态度倒也坦诚的年轻人,也许真是个有钱的主顾。正好赶上最近鬼子一直搞围剿,不少杂牌部队来钱路子被堵死了,很难再出得起像以前一样的价钱买自己的东西了。正好碰上这一位也好碰碰运气。
孙局长于是又卖了个关子:“不知周先生想买什么呀?”
“买这个。”
周文尚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个枪的手势。
“周先生肚量不小啊!买这种东西干什么用啊,真的只是倒手赚个差价吗?”
“孙局长,您更应该关心的是我能出得起多少价钱,能不能替您保守好秘密,至于做什么用,我自有分寸。”
孙局长听后哈哈大笑:“好,周先生快人快语,痛快!说吧,想买什么?”
周文尚不声不响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清单递给了孙局长,清单上用钢笔工工整整的写着几行字:山炮两门,炮弹二十发,迫击炮四门,炮弹五十发。制式步枪一百支,子弹五万发,手榴弹一百枚。
看完这些,孙局长意味深长的笑笑:“周先生胃口不小啊!”
周文尚倒也不解释,对于这种极度贪财的人物来说,高价收买才是最有效的。
于是他微笑着说:“价钱随您定!”
“八千现大洋!”
“成交,后天送到您府上,先付钱再拿货。”
孙局长暗暗的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会讨价还价,甚至之前有不少买主都是先付一半的钱拿到货之后再付另一半,主要还是担心武器装备质量差。但是这个年轻人居然不还价而且主动要求先付钱再拿货,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定了定神,这果然是个有实力的人,说不准是哪位大军阀的公子或者是顶级富商的公子。
想到这,孙局长站起来把手一挥:“好!周先生爽快人,一个月之后,城外十五里处土地庙前拿货!”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酒楼。
自从华北会战之后,汤东福升迁的速度可谓迅速,作为会战中唯一一个有效阻击日军的部队,他被当做典型大肆宣传了三天。
先是升任为少将师长,短短半年后又被调离原部队,被任命为第十一军代理军长,手下两个步兵师一个骑兵旅,好不威风。
起先他极为担心周文尚万一在战场上生还,把自己的丑事报告给战区长官部,自己的乌纱帽怕是要不保。可是自从被调往第十一军后,他不再害怕了,因为第十一军是妥妥的中央军嫡系,国府如此安排自己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分化瓦解自己的老上级孙连齐的旧部势力。第二点,第十一军的两名副军长和师长、副师长全是嫡系出身,自己这个空降过来的军长虽然名义上是一军之长,对手下的军队缺少直接的控制能力,实际上已经被架空。
即使是这样,他也并不担心。因为即使是一个被架空的军长,可捞的油水也比一个旅长多太多了。况且自己到任后全力打点上级各军政人员,把自己的名声维护的倒是很不错。两位副军长又都是文职出身,不够强势,与自己这个多年在国内军阀混战中打出来的经验老道的老油条相比必然是落于下风,自己彻底掌控这支军队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近几天,他的第十一军接到命令,退往西北腹地整训。原因是半年前第十一军在华东会战中与敌军一个师团打了一场遭遇战。隶属于中央军的第十一军到底是嫡系部队,武器装备精良,战斗意志坚定,竟是与日军藤原师团激战三昼夜,给日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虽然最终还是被迫撤离了阵地,部队损失惨重,但是确实是极大地鼓舞了整个战区的士气。
军长唐先忠负重伤,伤愈后很快被提拔为第九战区第三集团军的副司令长官,第十一军军长的位子也就由汤东福接任了。
鉴于部队损失惨重,但是战区长官部乃至中央政府都要求务必保留十一军的番号。因此第十一军迅速得到了兵员补充,武器装备也是要多少就供给多少,并且原来只有两个步兵师的十一军还被补充进了一个骑兵旅,实力得到大大扩充。
由于新补充上来的兵员大部分都是新兵,因此为了尽快形成战斗力,按照战区长官部要求,部队在完成扩编补员后,于七日内开赴西北腹地的付音市整训半年,等待长官部重新调遣部署命令。
付音市位于西北某省腹地,距离邻近省份最近处也不过三百余里,东北方向距离三百余公里虽然是日占区,但是因为那里距离北部国边境也仅剩四五百公里,周围尽是戈壁荒滩,并无战略价值。且软弱无能的国府为了能够在正面战场上与日军有回旋余地,颇有默契的对此处退避三舍。即使汤东福这样一支齐装满员的步兵军也并无意图向北挺进。
汤东福现在可谓是志得意满,不但自己手下的军队更多了,而且半年内不会有作战任务,安心整训,尤其是对自己驻扎的地点也很满意。因为这里远离东部战线,距离东林镇仅仅一百五十公里,可谓是极为安全的大后方。
志得意满的汤东福自然不会闲着,除了利用职权收受下属贿赂外,他也自然而然的利用手头上很充足的武器装备干起了倒卖军火的勾当。而作为与孙局长同为东北讲武堂第一期毕业的同窗,二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军火倒卖的绝佳合作伙伴。
果然如同秦伊诺说的那样:只要付给他足够的钱,什么都好说。短短二十五天之后,孙局长就按照清单上的要求足额搞到了周文尚所需的全部武器装备。只是山炮更多是国府军队自己装备的,很难直接倒手出来,而与日军近期有过作战的国府军队作战缴获就成了绝佳的选择。
所以清单上要求的两门山炮被换成了三门日军九二步兵炮,炮弹也比原先要求的多了七发。除了枪支弹药外,步兵炮和迫击炮都是被拆成零件装进木箱子里运过来的。孙局长的上家倒是服务到位,连装卸用的工具都用布包包裹好放了进去。
周文尚开着之前缴获的日军卡车把这些装备全数运到营地中。看着崭新的中正式步枪和威风凛凛的步兵炮迫击炮,士兵们高兴极了。都围着箱子好奇的打量着。作为这里面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周文尚和田喜奎一起上手手脚麻利的把其中一门步兵炮组装好,瞄准击发装置都正常,并且校验了炮弹,调节炮口角度的调节器也能运作。
并且从炮的成色来看,成色很新,基本确定是刚刚列装部队不久就被缴获的战利品。大家看着这些装备都很兴奋,周文尚自然也很高兴。他把田喜奎和担任分队长的0104和0107留下,商量对策:现在打通了武器弹药的购买渠道,尤其是攻坚的武器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可以准备计划继续拔除北面的据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