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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疲惫,周文尚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多才爬起来。他是被门外敲门声惊醒的。还以为是秦昭。结果一开门很意外,竟然是他妹妹秦伊诺。
看到睡眼惺忪的周文尚,秦伊诺嫣然一笑:“怎么了周大哥,抗日英雄还赖床啊?”
听到这话周文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秦伊诺乐不可支的看着他,俏皮的问道:“不请我去坐坐?”听到这,周文尚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让开门口请她进来,回身关了院门。
秦伊诺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和粉色的披肩,看着相较于第一次见面淑女温柔了许多。她背着手在院子里好奇的看来看去,又回到周文尚面前笑呵呵的问道:“我昨天中午就来找你了,可是你不在,晚上你屋里都没开灯,我问我哥他却告诉我少问关于你的事,我特别好奇,你去干嘛啦?总感觉你神秘兮兮的呢!”周文尚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没什么,就是去朋友家转转而已。”
“哦?真的吗?昨天晚上刮大风我害怕睡不着,我听见半夜两三点多了你才骑马回来,哼,肯定是在骗我!”
说完还故意撅起小嘴假装生气。周文尚觉得这丫头倒也有趣,但是也没回答,就这样不苟言笑的盯着她。
秦伊诺看问不出来,就识趣的摆摆手:“没关系啦,我哥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你特别有才华,而且是个有思想有觉悟的军人,让我多跟你学习,我也相信你是个好人,我能感觉得到,出去也是去做好事儿去了,对吧?”
周文尚一下被她逗乐了,这个姑娘不但外表看着漂亮,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张弛有度,收放自如,这个开朗活泼的性格必然是长期在国外生活养成的。
周文尚礼貌的邀请她进屋就坐,趁着这时候,他赶紧打来水然后洗漱完毕,并且略显笨拙的给秦伊诺沏茶。秦伊诺看着他忍不住咯咯直笑赶紧接过来帮着把茶沏好,周文尚慢慢的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秦小姐在法国学习什么专业?”
“新闻学,在法国念了四年书,本想着回国到上海做记者的。可是现在国内战乱,学了这许多知识也无用武之地了,周大哥读过军校?是哪一所?黄埔吗?”华北讲武堂十三期步兵科毕业生,惭愧啊。”
秦伊诺又笑了:“我看你气度不凡,而且我能够感觉得出来你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绝不像你现在一直刻意表现出来的这么普通平常。”
“哦?此话怎讲?”
“女人的直觉,还有新闻学带给我的职业敏感性吧!”
周文尚心里暗暗一惊,这个女子还真不一般,观察人倒是很有一套,看得也很准。周文尚只低头喝茶不语,秦伊诺又站起来打趣的说道:“听我哥说你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很有抱负,怎么一见我倒变得沉默寡言了,是不好意思嘛?”
“额,我从小深受家父管教严格,后又从军征战,鲜有与人交往,人情世故之事向来不是擅长,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秦伊诺又咯咯笑的抬不起头来:“我很钦佩军人的,尤其是你这样上过战场还读过军校有知识有思想的军人,对于你们在战场上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你能给我讲讲嘛?我特别想听!”
周文尚觉得有趣,微笑问道:“秦小姐大家闺秀,怎会对战场拼杀之事感兴趣?”
“说不上来,可能也有英雄情结嘛,另外在国外这么久了,一直是在报纸或者广播上听到关于自己国家的战事,第一次见到真正上过战场的国军军人,自然好奇啦!”
周文尚倒也对这个格外活泼开朗又接受过西式教育的女孩很有好感,便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眼见已经到了中午,周文尚便客气的邀请秦伊诺去街上吃饭边吃边谈,秦伊诺爽快地答应了,说自己要回去换一身衣服一会就来找他,两人暂时告别不话。
日本人是第二天上午才知道据点被偷袭的,是因为县城里的宪兵司令部往据点打电话发现电话不通,派出士兵前往这里查线,才发现了这里的一幕。赶到这里的宪兵队队长野村敬二暴怒不已。经过仔细盘查,发现这应该是一伙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军人所为,下手干净利落,极有可能是国民党正规军所为。
但是经过现场军医勘察尤其是对于伤口的检查却令他们大惑不解。爆炸炸死的人通过弹片分析是日军常用的制式手雷,中枪而死的日军伤口有碗口大小,完全无法判断子弹的口径和枪支型号。被割断脖子的伪军伤口也并不像是军用匕首所为,从武器使用上来看这极有可能是当地自发组织的零散武装所所为。但是从现场判断,这场战斗时间极短,下手也够狠够快,对方连弹壳都没留下,完全无迹可寻,这极有可能是特殊部队所为。
冷静下来的野村敬二立刻向县城日军司令部报告这里的情况,同时命令县城所辖乡镇各日军据点务必加强戒备,严防死守,尤其是加强夜间警戒,防止小股部队的偷袭。
命令一下,各辖区日本宪兵、特工队、皇协军、保安队、伪军特务等武装纷纷行动起来,加强沿路盘查,各据点也加强了守备力量,尤其是靠近国统区一侧的日军据点。这些据点的守备力量都是以伪军为主。这些伪军平常欺压百姓横行乡里是一个做派,当听说可能有小股部队偷袭并且临近据点被端了没留下一个活口时,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又变成了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但是迫于日军强迫,还是有大量伪军从县城里被派出来充实到县城外各据点中,一时间伪军内部人心惶惶、度日如年。这一切早就在周文尚预料之中,他和田喜奎商议,暂时不进行下一步行动,现在正是日军警惕严防死守的阶段,贸然行动容易造成伤亡。
于是他们打算用这次缴获的装备先扩充队伍,增强实力。之后田喜奎和几个以前逃难出来的士兵又去了一趟三台县,这几名士兵对当地的流浪逃荒人群较为熟悉,经过近半个月的打探和甄别,又从当地难民中筛选了十九个人带回了营地。
这十九个人和之前的第一批士兵大同小异,一小部分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但是战斗意志尚在,只是遭到长官出卖或者武器装备太差而一时失利。他们还遇到了几个逃兵,逃兵们已经被日本人吓破了胆,这几个人田喜奎并没有带走。因为这种人无疑会非常影响士气,即使是严加管教短时间之内恐怕也不会形成战斗力,并且费时费力。
其余的大部分人还是因为家乡被日军占领后遭到日军洗劫无家可归。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对日军有着刻骨仇恨的人,这也是田喜奎挑选士兵的第一项要求。很快这些人被带回了营地,几十个人按照要求重新修建了两座住宿用的宿舍,一间用来放补给的储物间,一间存放缴获武器弹药的房间。
因为现在士兵人数已经扩充到40人,周文尚决定将这四十人分为三个分队。从第一批中有从军经验并且军事技能比较突出的0104、0107分别担任主要成员为新人的2、3分队的分队长,并且对新人全部重新编号,负责组织他们训练。田喜奎继续担任原1分队队长,又补充了队伍日常吃穿所用,维修巩固了营地的房屋。
鉴于日伪军加强了戒备,周文尚决定等待一段时间,起码一两个月后再行动,避一避风头。
秦昭最近很忙,除了每天按照课程安排教书,去叔父家帮忙打理一下新家外,还要帮助镇上的警察局局长的孩子做课外辅导。这个局长姓孙,家里有一个男孩,目前正是上学的年纪。可是不知为何这孩子特别排斥上学,一说到上学孩子就哭得不行,试过几次强行送到学堂去,结果孩子到了那哭完之后就一言不发,低头不语,对他表达什么都没有反应。找过当地很多大夫甚至去过大城市的西医医院看过,做了很多检查,医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放在现在,这种症状应该就是自闭症。
迫于无奈,孙局长只能去拜求秦昭,希望他能在闲暇时间里单独给孩子上课,这个孙局长也是读书人出身,说话倒也客气,态度也十分诚恳,并且给的学费是正常学生的十倍还多,加上当地的警察局局长也算得上是有权有势有枪在身的实权部门,经过考虑秦昭答应了下来。
当时秦昭每周去给学生们上课三到四天不等,就是逢单双号上课,其余时间秦昭会亲自去孙局长府上给孩子上课。孙局长夫人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尤其看到秦昭能够亲自来府上给孩子上课,并且从丈夫口中得知秦昭是大学毕业受过高等教育,夫妻两人对秦昭的尊崇之情更是平添几分。
秦昭倒是也对这夫妻二人印象不错,除了这二人对自己总是十分恭敬外,可能也是当时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可是有件事秦昭却十分不解,就是按照当时国府内部政府官员级别来看,一个镇的警察局局长级别并不高,俸禄也不高。但是从孙局长家的居住环境来看,这显然并不应该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能够承担得起的。且先不说家中两层的小别墅和金碧辉煌的装修,光是家中十几个佣人就是很大一笔开销了。
尤其是谈到孩子学费时,还是孙局长夫妇主动提出的如此高的数目,连秦昭本人都有些吃惊。但是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当时的国民政府内部贪腐横行,几乎达到了无官不贪的程度,孙局长如果有其他的灰色收入渠道倒是也并不奇怪。
当地共有警察、保安队等武装人员两百余人,全部归于孙局长统领,负责当地治安。因为当地距离战区较远,并且战略位置又不重要,所以连驻军都没有,只有一支一百余人的保安队象征性设立,本应当归属于当地国民政府军事机关管理的保安队为了方便管理也就统一划归当地警察局管理了。
孙局长本人拥有与其本人地位并不相符的财富的主要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两条:第一、倒卖军火,第二,权色交易。
孙局长本人就是负责当地治安工作,也是由于工作便利,并且很多同窗从讲武堂毕业后纷纷担任各级政府治安部门乃至军队低级中级长官,这也使其得以能够和其他市县的警察局负责人甚至是驻军团级长官搭上关系,从中倒卖军火。包括枪支、弹药、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是山炮、步兵炮。
他的销赃路径一般是从国府正规军中打通关节,他的同窗们通常是以府库失窃、战斗损耗、土匪抢劫等各种理由将崭新的军火倒运出来,然后以市场价格的三分之二左右卖给孙局长,孙局长再通过自己手下得力的心腹四处打探,寻找客户。
而他的客户也往往都是些势力不大但是一心想成立一支只能由自己指挥的军队的小军阀,或者是刚刚成立手中有钱但是苦于无枪的新成立的土匪武装。更大一部分则是表面上受到国民政府管辖但是苦于遭到打压,势力无法发展的地方军队。他们没有国府的补给,但是却频繁被派往战斗最惨烈的前线与日军打消耗战。
可是没有像样的武器装备这无异于送死,自己又形式上接受了国府的统领,不得不从,于是他们只能想尽各种办法获取武器。而钱嘛也容易:打劫友军、种大烟鸦片、搜刮民脂民膏。当时的国府军队就这样形成了严重扭曲不正常的生态环境畸形发展着。孙局长的军火贩卖网络也只是当时无数国府官员贪污腐化祸国殃民的一例而已。
第二就是权色交易。当时军火贩卖现象不稀奇,但是当时全国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基本垄断着当时全国主要的军火贩卖交易,并且这些人还在政府内担任要职,除此之外毕竟在当时贩卖军火也是国府不能容忍的事情。基于这两点,当时国府热衷于查抄孙局长这样的小人物,然后给予严惩,并且广而告之树立反面典型。真正倒卖巨额军火的大佬们往往能够得到国府背地里的庇护不会伤到分毫。
所以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军火生意能够持久的做下去,孙局长献出了自己貌美如花的妻子。孙局长的夫人是当地有名的美女,她和孙局长年龄相差十四岁,是孙局长纳的妾,当时才二十六岁,跟四十岁的孙局长是老夫少妻的组合。娶进门后第三年,孙局长的原配突发疾病而死,没留下孩子,于是孙夫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太太。
孙夫人因为长得俊美,身材高挑,又是书香门第,只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嫁入孙局长家为妾。因为孙局长家家底殷实,孙夫人保养的极好,又颇有读书人气质,让每一个与她接触的男人都是魂迀梦绕。
也是在一次市政府组织的各级行政官员的述职大会结束后的晚宴舞会上,各个述职完毕的官员们都带着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夫人参加。孙夫人艳压群芳,鹤立鸡群,很快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可是她并不习惯这种场合,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舞池里的众人跳舞。这种脱离世俗的劲头更是惹得现场很多男人欲罢不能。这其中就有当时负责列席述职活动的省政府副主席刘联坤。
刘联坤已经快六十岁了,但是人老心不老,十分好色,共有九房姨太太,这还不算,他还经常去妓院光顾寻花问柳。最可恨的是,他经常利用职权威胁下属就范,看到哪一位部下的夫人、女儿貌美,就施以胁迫,逼其就范。如此一来频频得手,被他糟蹋的属下的夫人、女儿亲属不计其数。
而今晚他一眼就看中了一直在角落里的冷艳美人孙夫人。他魂儿都丢了,刻意表露自己省政府副主席的身份之后多次搭讪,但是均被婉言谢绝。急不可耐的刘联坤立即找来随行的秘书,向孙局长代为传话,今晚就要与他夫人共度良宵,否则必让你乌纱帽不保。
听到这些话的孙局长也是胆战心惊。因为拒绝了刘联坤之后别说自己的乌纱帽,光说自己倒卖军火的事一旦被发现了自己的命恐怕都要保不住。他很快稳住了心神,只要自己忍痛割爱献出自己的夫人,自己的乌纱帽不但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下交易以后不但能够继续,还能扩大规模。有了刘联坤这个保护伞,说不定以后令他非常头疼的沿途盘查都能够凭借省政府的特别通行证直接跳过了。
孙局长趁机向刘联坤秘书表达了自己的要求,当时已经急不可耐的刘联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表示以后可以力保其军火生意不受盘查。兴奋不已的孙局长犹豫再三还是将此事告知了夫人。听闻此事的孙夫人又羞又恼,坚决不从,并且几次要跳楼自尽,被孙局长拼命拉下。得知了其中利害关系后,孙王氏在户外阳台的晚风中留下了两行细泪。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不但丈夫的官职保不住,而且自己只能逃得了一时,早晚难逃刘联坤魔爪。刘联坤的老色鬼名声在她所处的官太太圈里早已经人尽皆知。与她要好的几位官太太在年初早已惨遭毒手,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
思来想去,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她紧咬银牙,含着屈辱的泪水答应了下来。随后与刘联坤在当地的一所豪宅中共住了三日。刘联坤被孙王氏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公务繁忙必须返回省城,刘联坤怕是要在这座豪宅中精绝人亡。
之后的孙王氏更加沉默寡言,回到东林镇之后当晚就和丈夫分居,和丈夫只保持最基本的夫妻礼仪。之后刘联坤隔三差五就以公干为由来到当地市政府,下午就会有一台黑色轿车来到孙局长家门前接走孙夫人,两三天之后再送回来。其中缘由孙局长心知肚明。
之后孙夫人更加疼爱自己的孩子,尤其重视对孩子的教育,她寄希望于孩子能够飞黄腾达,早日成才,洗刷自己现在所遭受的屈辱。而拜求秦昭来家中教书,也是自己向孙局长强烈要求的。
秦昭对待孩子也很是上心,尽职尽责传授知识,学识渊博的秦昭让孙局长夫妇赞叹不已,尤其是孙王氏在为孩子单独腾出来的教室门外听到秦昭流利的向孩子传授知识时,更是对秦昭钦佩不已,双方几次相处下来关系十分融洽,孙局长更是多次表示,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向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