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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在街上走着,发现沿途的饭馆酒楼还真是不少。他找了一家并不太起眼的饭馆,径直走进去,取下围巾,找来店小二要了四个菜和米饭便狼吞虎咽了起来。风卷残云后,叫来伙计算账,结清了饭钱,他拽住伙计客气地问道:“小兄弟,请问这附近可有租房的地方?”
伙计头一次遇上这么客气的客人,也是忙不迭的回道:“客官,您出了这条胡同向南走,南面有一家南记剪刀铺,门前有一个广告牌,上面尽是买卖院落租房的告示,您去那找就行!”周文尚点点头道了谢,起身离开了饭馆,直奔南记剪刀铺。果然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告示牌。两米见方的告示牌上,密密麻麻排满了各类广告,但是都以房屋买卖出租内容为主。终于在告示牌的左下方位置发现了一张广告:房屋出租,位于北街清韵酒楼巷内,整院出租,价格面议。
周文尚一边打听着一边走找到了广告上所说的位置。在一个门楼门口处,又发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广告,看来房东家就是这里了。他用力拍了拍门上的把手,刚拍了几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俊俏妇女探出头来,警惕的看着周文尚,问道:你找谁?周文尚微笑道:“我是看到租房的帖子找过来租房子的,你这有房子出租吗?”听到这,妇女长出了一口气:“哦呀,租房子的呀,好说好说,你先进来,我去给你拿钥匙去!”说罢把他让进院子。
周文尚边走边打量着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也是北方特有的三合院构造,正房坐北朝南,东西各有一座稍微低矮些的厢房,园中还有一座颇为精致的凉亭。周文尚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等着妇女进去拿钥匙,片刻后妇女就出来了,拎着一串钥匙,热情的一边摆手一边招呼周文尚:“走走大兄弟,就在这不远,我带你去看!”周文尚默不作声的跟在妇女身后,向东走了有一百多米,又拐进一个小胡同。
同样是一个带有门楼的门口,只是门楼相较于刚才的院子略微窄、寒酸了一些。妇女熟练地打开门锁,映入眼帘的,也是一个精致的小院落。里面有一栋坐北朝南的主房,一共三间,西面还有一件小厢房,也是尖脊结构,共有两间。院中有一棵大槐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周围三个圆鼓鼓的石凳。槐树的南边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小菜园,用青砖围起来。整个院子看起来倒也整洁干净。
打开正房房门,中间一间也就是入口那间是厨房,左右各两间都是可以住人的,衣柜、桌子、椅子也都是应有尽有。周文尚不住的点头,对这里还算满意。精明的妇女从周文尚的表现中也是看的出来,热情笑呵呵的问道:“大兄弟,咋样,这房子您还满意吗?”周文尚点点头:挺好的大姐,房租多少钱?大姐显的更高兴了,笑着说:“按理说呢现在兵荒马乱的这院子都不怎么值钱了,但是这小院子住人是真合适,不临街,也僻静,我看你也是实在人,咱们也就不墨迹了,房租按季交,今天正好十月二十九,明后天都算你白住,就从大后天开始算,一季度十五块现大洋,您看咋样。”
这个价钱倒也中规中矩,主要是这里比较僻静,而且干净整洁,直接就能入住,好在对这里尚算满意,周文尚也不再想继续费时费力找房子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房东大姐很是高兴,本来就性格爽朗的她也对周文尚印象不错,她热心的想帮着把身上的包袱放下来,但是因为包里还有自己携带的配枪,周文尚婉言谢绝,岔开话题道:“大姐您贵姓?房东大姐赶紧回道:我姓陈,刚才那个院子就是我家,你以后要是缺啥少啥尽管找大姐来拿!”周文尚连连称谢,随后从包里拿出十五块现大洋当即交给陈大姐,陈大姐高兴地接过去,也没数就直接塞进了兜里,然后把几把钥匙从一串钥匙中摘下来交给周文尚,告诉他哪一把是主房的,哪一把是大门的,哪一把是厢房的,交代完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利落的说道:“行了小兄弟,你歇着吧,有什么事儿随时来找我,都是缘分不用客气!”周文尚也是很感谢这位热心的大姐,连声称谢。陈大姐离开了院子,利落的回身把门带上。周文尚去把门反锁,又走回主房,把房门反锁,摊开炕上的被褥,不顾深秋十月屋内的清冷,一头栽倒在炕上,沉沉的睡去......
长久的风餐露宿和精神高度集中,让周文尚十分疲惫。就这样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发现天早已经黑了。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表,借着窗外射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勉强看清此时是凌晨两点二十五分。他把手表扔在一边,再次栽倒在炕上,打算直接睡到天亮。可是不知道为何,在炕上翻来覆去将近半小时也未能入睡。于是他翻身坐起点起油灯,把包袱里胡大哥夫妇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全部整理好装进衣柜,把手枪也塞进了衣服底下。然后斜倚在墙角处,掏出一排长临死前交给自己的那封花名册,看着看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自从在战场上退下来之后,他一直不能忘掉自己手下兄弟们临死前的样子,在胡大哥那里,他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们看出来自己的心事,随后十几天的风餐露宿,精神都集中在赶路上。如今终于安定了下来,他的内心彻底放松,内心压抑许久的痛苦和悲伤又再次卷土重来:多好的兄弟们啊,你们都是好样儿的,我周文尚无能,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保不住!越想越悲的他止不住泪如雨下。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房子里,像一个完全不顾及形象的孩子一般,哭的伤心欲绝,哭的肝肠寸断……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止住了泪水,胡乱用袖子用力擦了擦脸,从炕上爬起来。仇恨和强烈的复仇欲望驱使他仔细的盘算起了以后的计划。原来自己是打算直接去战区长官部控告汤东福战场抗命临阵脱逃的,但是想到国府军界的昏庸无能,想到战场上一触即溃的军队,富有理想主义情怀的他失望透顶,尤其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如此巨量黄金的情况下,更是促使他改变了主意。他要靠这些,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组建一支纯粹的、真正以抗日救国为己任、有信仰有担当的武装力量,为死去的战友报仇,为惨遭日军蹂躏的百姓报仇!
想到这,他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仔细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那一箱黄金,那是自己做成这一切的关键。虽然放在荒无人烟的荒山山洞里,但是始终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可是开着那辆日军军车进出东林镇又太过招摇,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打算明天去街上租一辆驴车,假装去山里砍木柴,把黄金埋在木柴下带回来,埋在院子里,这样才最保险的。之后就是把其中的一部分黄金换成银元,给所有的英勇战死的兄弟们家里寄去,抚慰英烈遗属。然后就是先找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战场上下来的溃兵,这类人一般都与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并且有作战经验,训练基础良好。考察清楚底细确保稳妥之后,再慢慢的发展壮大,重新拉起一支队伍跟鬼子汉奸一较高下。
武器方面,可以先把缴获的那几十杆枪也一并带回来,或者以后和周边的军纪散漫的日伪军或者国军搭上线,从他们那里购进一部分。想到这里,作为职业军人的周文尚那刻在基因血液里的战斗欲望使得他又激动又兴奋。他走出屋子,在院子里转了转,发现正房和厢房的拐角处,有一小处空地,空地上堆着一大堆木柴,黄金正好可以埋在这下面。借着夜色,他又翻上墙头,借着星光看看周围,发现除了临过道的南面外,东西两侧都是一般住户,北面是一片空地,看样子好像是谁家开辟出来的耕地。他轻轻地跳下院墙,回到屋中,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零五分,周文尚就等着天亮,赶驴车去把黄金和枪支拉回来埋好。等着等着,一阵困意又再度袭来,周文尚两个哈欠过后,返回屋中又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