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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显示是陈珞。陈珞刚带完一届高三,正在放暑假,顺便就去照顾单雨了。
接起来却是祁漾的声音:
“余大宝你人呢?你老婆快生了你还在外头你心真大——”
陈珞把电话抢过去,
“单雨来阵痛了,已经送医院了。你快回来。”
电话挂了。
老周把你放在服务区里,笑呵呵地让你赶紧回家陪老婆。你强打精神,对着服务区的镜子使劲掰了几个笑脸,让自己看上去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傻逼,然后拦了辆顺路的大车,塞了盒烟,让人给你顺路带回A市。
下了高速口,你又换出租,一路跑到市医院楼下,你打通了陈珞电话,问:“你们在哪儿呢——”
“十五楼产房,住院部进门右拐……对,不是左拐,左边的电梯只停双层,哎,我让顾时下去接你……顾时,你下去接余是,快着点儿别磨蹭了!”
你跑到电梯口,正好看见顾时一脸平静地从电梯里出来。
你问顾时:“怎么样怎么样?”
顾时说,“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就是挺好的。”
叮,电梯停在十五楼。你俩下了电梯。产房门口的护士看见俩大男的,说,“哎,登记一下,登记……我让你们登记!”
你把顾时扔下登记,自己沿着走廊往前走。
“哎,来了来了!”大老远就听见陈珞的喊声,“你怎么才来啊大哥。”
“走廊里禁止喧哗啊!还有别的产妇呢。”护士拿着夹板儿走过去了。
“怎么样?”你问迎面赶来的陈珞。
“挺好的,催产素一直打着呢,产道已经开到二指了,马上就能进分娩室了。”
“好……好……”你走到产房门口开始绕圈儿,“好!”你突然站定,左手捶右手,大声喊了一句。
“我要进去!”你说着就往里走。
“哎,别进去。孕妇马上要进分娩室了,家属在外面等好。”护士来拦着你。
“好,不进去,不进去……”你又开始绕圈儿。
陈珞被你绕得脑壳疼。祁漾说,“你别绕圈了行不行?”
你说行,脚上还是绕来绕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陈珞给顾时使了个眼色,顾时团了团纸,走到你面前让你张嘴。
“啊——”顾时说。
你想问,刚一张嘴,就被他一团纸塞进嘴里。
“呜——呜呜呜——”
“别掏出来,否则我们把你捆起来。”陈珞说。
大概是这种事儿见得太多了,护士也懒得管。
过了一会儿,护士说,“产妇已经进分娩室了,现在一切顺利。家属不用过分担心。”
你嘴被堵着,被李敢按着坐在长椅上,心噗通噗通跳。是男孩还是女孩,是男孩的话我得让他好好学习,别跟他老爹一样没出息。不对……他要是压力太大自杀了怎么办,还是快乐最重要,得叫他打篮球。对……男生打篮球长得高,但万一是女孩呢……女孩是什么情况啊,碰上渣男怎么办,会不会早恋啊……
想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产房门开了。护士说,“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你抬起头来。
陈珞问,“男孩还是女孩?”
护士笑了,说,“我刚不是说了吗,母、子,平安。恭喜啦,是个带把儿的小子。”
“等会儿有些证明要签,家属现在可以进产房了。”
陈珞激动地浑身颤抖,祁漾扶着陈珞。朋友们欢欣鼓舞,推门进去,半晌才发现少了个人,回头一看,你已经一屁股坐地上了,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地板。
你手里捏着刚才顾时塞你嘴里那团纸,喃喃地说,
“我当了……”
“我当了!”你猛地抬头,双眼放射出迷样的精光,“我当——爸!爸!了!”
全员:……
然后你风驰电掣地夺门而入,双手举过头顶,绕着病床跑了三圈儿。
嗯……孩子会让爹陷入疯狂,家庭伦理剧诚不欺我。
全员内心OS如是道。
单雨额头上都是汗,看着你傻乐的样子,笑了。
你喘着粗气,凑到单雨身边,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辛苦了,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别复读了。你怎么当一次爹智商还能返祖呢。”单雨的声音有一点虚弱,“孩子的父亲可不能是个弱智啊。”
“没关系,没关系,”你还是没缓过来,“孩子的父亲是弱智不要紧,孩子的母亲聪明就行。咱们的孩子一定像你。”
“不要。”单雨说。
“不要?”
“就是不要。”单雨说。
就在你们在这里无脑交谈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是李敢。
陈珞:“三。”
祁漾:“二。”
顾时:“一。”
李敢:“发射!”
三只复读驴一字排开,后面两队狗男女勾肩搭背。
“向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向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永远!”
“幸福永远。”永远担任三句半收尾的顾时同学说了最后半句。
复读驴们振声:“信胡涌圆!!!”
正好护士抱了孩子往这边走,差点手滑了。
余小宝在襁褓里哭得一鼓作气。
“祝余小宝同志生日快乐!永远幸福!”陈珞笑着说。
“我们的礼物偷偷放在书店门口啦,记得查收。”祁漾说。
李敢和顾时表示赞同。
单雨说,我想好了,孩子就叫余安。
孩子名字连起来念,可以念成“圆”,也可以念成“愿”。
“圆”是“团圆”的“圆”,“愿”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的“愿”。
你点点头,说好,余安,我们的孩子就叫余安了。
“安”字很好。你们的一生多坎坷,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喜乐。你拨弄着襁褓里小男孩粉嫩嫩的小手指,他眯着眼睛朝你转过头,像是哭噎住了,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你看,他嫌弃我。”你乐了,冲单雨说,“所以我说嘛,孩子就是像你,跟你一样嫌弃我。”
哄好了单雨,你从病房里出来。你拿出手机,刚刚开了勿扰,所有电话都没接到。十几个未接来电让你叹了口气。
“喂,老周,什么情况?”
“甲方称重硬说少了五十公斤,现在他们硬是不收货,他妈的怎么天天碰上这种人。”
“行,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你默默走到医院楼道里,点起一根烟。你不会抽烟,焦油味儿呛得你肺管子疼。
你又打了个电话。
“喂,赵老板,上次的货款什么时候结清啊。对对对,我是小余……您别啊,我这边急用钱呢,老婆生孩子。不是,您说的跟上次不一样啊。”
十五楼的声控灯坏了,十六楼的灯亮了,白生生的落在你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