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这年,新中国发生了自然灾害第一年。
妇人们收刮着村外地的野菜,用盐洒上将野菜揉搓揉搓。饿的不行时抓一把吃着,垫巴垫巴着饥饿难耐。
村里饿死人了。听之惊悚,却又是意料之中的。
村锅内没米了。不是荒年的荒年告诉着村民:要逃荒了?
传着江南有吃的?没有证明的路条,只能偷着出逃。
***
梅占芳挑着一担箩筐。一头儿子荒,一头还喂着奶的小儿子。牵着女儿,赶着黑夜前往江南的路上。
江南有孩子们的伯父、自己丈夫的亲兄长,好歹给孩子们一口吃的也就足够了?走时,带上了户口本。这是身份的证明,或许也是一个机遇吧?梅占芳的想法是简单的。
一路向南逃着。村外大路比村里小埂宽广,就是总走不到尽头?
奔走一夜的梅占芳和孩子们累坐在树下歇息。‘饿’好像习惯了沉默?
此时,天刚渐亮,路上行人稀少。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农人,瘦瘦高高的,手捧两包盐袋。走着走着,忽然倒了下去,就在梅占芳面前,口吐白沬,身颤不已,很快就不动了。吓得梅占芳机械性的挑起担子,扯着女儿一顿地疯跑着。一担儿子们的重量如轻毛般直窜而起。
冷静下来的梅占芳忽觉双腿软颤,已跑出了几里地外了。女儿也跑累了。
她惦记着那倒下的人,家中亲人正等着他带回盐腌着野菜度饥吧?那人是饿的吗?是吃了什么中了毒吗?他死了吗?自己和孩子们是不是也会随时有着可能倒下的时候?她不敢再去想像?
快午了,梅占芳拿着碗上门乞讨了。
一个流着双条鼻涕的男孩子将自己吃剩下的几口饭倒进了乞者碗中。这几口饭在姐弟之间分抢食着。
吃奶的小儿子大大的双眼,漂亮着。白嫩嫩的小脸,可爱着。惹人怜,让人爱。
一户没有孩子的夫妇打起了梅占芳小儿子的主意:这是逃难呢?去江南吧?这么多小孩,能活得下去吗?这孩子还吃着奶吧?真好看的。过了江,到了江南。若是讨不到吃的,寻不到亲戚可怎么办呀?江南时常有风有雨,就这季节的风雨可多了。这孩子这么小,若遇个风吹脑热,还能活吗?我家没有孩子,家中又有吃的,就将这么小的孩子留给我们养吧?我们一定善待他,像待自己亲生的。跟你受着罪,不如让他跟了我们还有活路一条不是吗?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了这孩子一口的,是吧?……。
梅占芳的想法是可怜的,也是没有办法的。留下了小儿子,带着女儿和儿子荒上了去江南的小木划船。
江南那岸离江北这岸不过半小时的划速。这条江域是支江里的叉支江,那江南之岸是什么地方呢?
梅占芳是勇敢的,独自带着孩子们走出那不是荒年的荒景!
***
父亲抽起了旱烟,三伢跟着父亲下地干活了。秀会了家中简单活计,刚子一旁帮着姐姐。
国家经济严重困难的第二年,也是自然灾害的第二年。
村外没了拨浪鼓声,不知为何手中有钱却买不到吃的?买个针头线脑什么的?去公社的供销商店。来回路程需半日。于是,大食堂是唯一充饥的去处。
柏家墩的村民依然过着心往一处齐的日子,虽然传着别村饿死人的传言?自己村仍是有着一日三餐,这就足够了安稳人心。
三伢很害怕父亲忽来一顿咳嗽后,喉间痰喘呼鸣声响,生怕一口痰吐不出来,怎么办?虽不懂怎会如此的?却是知道,痰卡喉是会要命的?
曾是高高魁魁的父亲,走路能带风的干劲仿如昨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在眼前努力地吐着喉中的痰物,三伢担惊着,惊怕着什么会发生?
父亲也意识到了什么?地耕了,秧苗插了后,去了江南。
去江南之前到妻子墓地坐了坐。
秦梅村村口通往大道,通向远方。祖坟地就在出村的路旁,护佑着出外和回来的子孙们?
梅名松抽着旱烟,笑着说:大伢很上进,已成家了,家就在那里了。家里的三伢大了,秀还是瘦瘦小小的,除了做些家务,其它缝衣裁剪的全不会。不像二姑娘什么都做得好,也不像三姑娘叽叽喳喳会闹腾。刚子也长大了,可聪明着。比几个哥哥都强,乖乖静静地,将来是个读书人?我去江南了,替你去看看大伢,二伢,还有大姑娘。她也在江南那边……。
草绕子:稻收之后的稻草长长的,几根在手,双手那么一捻搓,草间束状紧粘,再那么反向一搓带,草绕成了。一长长软绳,不易折断很有韧性。
梅名松将外衣里外襟一收纳,草绕在腰间一系,草绕两头合叠一处插入腰问绳内。这就是简便的“衣扣”保暖又“体面”着。
***
三伢干着农活,空闲时朝着远处大路张望着。父亲快回来了吧?
父亲回来了,带回一满衣兜的肉包子。兄妹弟仨人如过大年般得幸福满满!
肉包子,肉味引谗着孩子们的饥渴张开大口。吞下一口入肚,贫困的胃内如枯浅之井奢侈地享受着甘露泉涌般润泽着,直达全身饱暖着。
秀大口吃着,不忘点评:大,包子真好吃!
刚子也赞扬了:大,包子好吃。
三伢给父亲递过包子:大,你也吃一个?
父亲抽着旱烟笑着:大吃过了,你们吃吧。
望着儿女们吃相谗态,心中无限欢喜,仿如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使命?
第二日,梅名松去世了。
唤来了族人,家徒四壁。卸下了大门两扇做为棺木。
当夜,三叔回来了。
第三日,在三叔和族人操持下,父亲下葬了。
***
父亲没了,山崩了,家中一下子没了倚靠?夜深人静,三伢坐在院中。两间草屋没了人住,厨房内冷空空的。水灾之后,栀子花根枯了。没有大门的堂屋,总觉着有什么声响在夜半窜向屋内?
秀和刚子忽匆匆跑出屋,惊怕声“三哥,怕!”。
三伢擦了擦泪水,带着弟、牵着妹进屋:别怕,有三哥了。
***
没有大门,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稻丰收了,上交了。田地里少不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落下的稻穗。
兄妹弟仨人偷偷捡拾起来,回到家。先拍打出稻子,再搓揉开稻壳,米粒有了。搓揉稻壳很是辛苦,刚子的手又肿又红的。可是高兴着,米香真好闻啊!
生米不能吃的,要吃熟的。可没有锅。却找到了一个土瓦罐。洗干净,放进米,添上水,架上火,煮了。
新米的香气,许久未饱食过的胃蠕,口腔的欲涎馋了。“饭熟了吧?”“还等等,就可吃了”美美地期待?
生活是五味的,到手的吃食未必能入进口?
米香饭熟了。三伢正准备端起土瓦罐时,秀和刚子舔舔嘴唇时?“呯”一声惊响。土瓦罐裂碎而迸,罐中米饭皆落柴火灰烬中。不能吃了。
刚子望着灰堆里的米饭不由默默地流着泪。何般滋味,何般无奈?
***
大食堂里的粥不需饭票了,开始抢了。村长管不住了,炊事员被赶一边了。三伢抢不过身高年壮的劳动力,弟弟和妹妹就得饿一顿?
在饥饿面前,自己食不饱,怎能去助他人?
三伢已是十几大岁的小伙子了,被一浪一浪人堆挤到了后面,仍挤劲冲锋削肩式得抢到了锅前。回到家,倒进碗中,水米分明。
农村天地大宽阔。树上的果子该吃的都被吃没了,地里能吃的还未成芽,该挖的野菜地全秃了,河里捞不出鱼虾了……。
有人建议三伢:回秦梅村啊,他们少不了你们三口吃的?
可抢粥时,三伢还是抢到了一份粥水。
全姓梅的秦梅村?百多年前,秦姓人的村子收留了逃荒者梅姓人,有了长工的生存。之后,秦姓发达了,一户一户全外迁了。梅家祖先不忘秦姓收留之恩,此村叫秦梅村。
***
三伢决定去江南找三叔和大哥。长此大,还未出过乡,见识过村外是何样的天地?江南在哪儿?
告诉妹妹带好弟弟,最迟明晚就回来了?秀很勇敢,相信三哥,答应照顾好弟弟。
天还未亮,三伢起程了。朝着那条通往江南的大道,一路前行。脚步匆匆,心情忐忑。每每遇上路人,皆要问明,去江南之路如何走?
一路的徒步如飞,一路的饥饿。心中有向往,心中有远方。年少的体魄,一路超越了想要超越的行人。不能担误了回家的日程?家中的弟妹盼着自己早归来?
长江!长江之阔,长江之长?江南那岸在江北岸堤所见只是隐隐点点一片江线?
三伢惊喜又惊叹,好广阔的江面,浩浩荡荡的江水。这就是长江!
上了木划小船,身入江面上,好奇特的震惊感!江南到了。
此篇完成。文中不足之处,请多多批评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