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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回音响起 / 2021·4·16

202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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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多云
  倩,好从不见,甚是想念,最近不得不赋闲在家,在家的日子也同样过得不慢,你是否有注意到我的缺席呢。明天你们就要拍毕业相册了。我只能缺席,三年高中除你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让我格外留恋。
  我一直都没有过你的照片,无限的遗憾。只能去以往的活动中去找,只找得到一张炭河古城你穿紫衣的照片还算清晰,而这次毕业相册中又能找到你的容颜,也算是乏味日子里的小小惊喜。
  下周的春游我依旧是缺席,无法去到你的城市,但愿以后能够弥补。
  明天的西湖义行有些珊珊来迟,一园的樱花早已落尽,一簇簇的杜鹃倒还未败,大红、粉白争奇斗艳。水杉、银杏不算茂盛,白车轴草却遍地都是,白色的花好似一层层的莲花拼凑,它的俗称是三叶草,愿你能发现一棵独属你的幸运的四叶草。
  如果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沿湖的草地也不潮湿,你便可以走近西湖,蹲下身子,那枯黄的芦苇招摇,水里的铜钱草杵着脑袋正在思考,也许你还能看见一种形似水杉的植物露出水面,它们群居在湖畔,大约一个拇指的大小,雾气凝在上面就像被冰霜包裹一般,小巧而精致,那是狐尾藻。长满杜鹃的缓坡,同样长着一丛黄金菊,落落大方的绽放,伸展手臂,拥抱太阳。
  缓坡上有一块圆形的石板空地,空地上有一把褐色木质长条椅,长条椅是新安上去的,铁制的椅角旁有新翻的土壤,草皮翻了个身裹在泥巴里。我曾坐在长条椅上,面朝西湖,面朝对岸的楼屋,一个人读诗,从暮色苍茫一直到夜色阑珊,直到我一个字也看不清了,想象中的你,期待中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越过缓坡复行六七十米,便是一片沙滩——那是孩子们的乐园。沙滩上沟壑纵横,并非任何的地质作用,而是孩子们修筑的水利工程,昼夜不停拓宽着湖岸线。沙滩上也有娱乐设施——海盗船、滑滑梯、跷跷板、独木桥。如果没有外人的话,看到它们你一定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欣喜吧,倩,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呢,痛痛快快的去玩吧,我就是输在了这一点儿上面,你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有颗多么美丽的心。
  依我来看,沙滩中间的视野最佳,整个湖面尽收眼底,连同湖岸的建筑以及建筑之后连绵的岳麓山,清晨时分,山隐于雾色之中,同样稀薄的是湖中倒影,一时间湖上湖下皆是一片青灰,再也看不出界线,天亦是水,水亦是天,朦胧之中的平和使人舒心。倩,当你来到沙滩时大约是黄昏,日落西山之景也会别有一番趣味吧。
  顺着沙滩,沿着湖岸线往前走,人为的事物渐渐多了起来,自然的事物慢慢退到幕后,一长条商业街被安置在这,每每走到这我便会折路返回,唯一值得欣赏的是红砖石小路旁的湖面,偌大个西湖竟只有这有一片睡莲,仿佛是上帝的苦心安排。无根的睡莲嵌在湖面上,素雅是一幅暗色调的油画。
  我是不会再往前走,而你不必。等到穿过商业街和一堆莫名其妙的楼房,来到了水面上曲折的石板桥,便可以看到那立在湖心无路抵达的小岛,随眼一瞟,很容易看到十几个不动的白点,那全都是白鹭,西湖真正的主人。“莹莹白鹭,栖于洲渚”,振翅穿越湖面,何等的优雅,何等的遗世独立。倩,当你倚在雕刻花纹的石栏杆上时,是否想过你也是别人眼中的白鹭,你飞过我生命的天空,只留下无限的向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明天多云,26°c-15°c,降水概率40%,我希望太阳能不要羞涩,让金色的时光将你包裹,请春风撩拨你的头发,黄鹂也为你歌唱,如此也可在这春天的季节里欢乐。
  倩,在我离开那天的前一个晚上,我把要对你说的话都想好了,甚至连你可能会说的话也想好了。我计划着找一个人不太多的时候,来到你的旁边问你。
  “倩,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你会愣一下,用充满凝惑眼神看着我,迟疑一会儿便点头,我指着走廊“来外面说可以吗?”你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来,站到我面前,等我开口。
  我会明知故问的说“之前我们生物学考走班是在同一个班上的吗?”你应该会开口,微微皱着眉头说一句“是的”。说话时,我会用着昨天恶补的”如何说话时直视对方眼睛”,先看着你的左眼,再是右眼,最后是鼻间,顺时针或逆时针,然而羞涩的你,目光若是与我这种“臭不要脸”的直视相遇,大概会躲闪吧,而我会在虚张声势的背后暗自窃喜。
  而后把头偏向操场上方惨白的天空问你“你看,这惨白的天是不是很像我们看过的《黑客帝国》里虚拟的世界?”你会偏一下头,稍稍思考一下,说”嗯,是有点儿像。”我把头偏回来,还是看着你,“你还记得电影里的红药丸与蓝药丸吗?我也有一个类似的问题想问你。就是,你是愿意活在美满的虚幻中还是悲哀的现实中?”
  这时你会花一些时间理清楚这句话,再花一些时间思考它的答案,不知会过多么久,你忽得抬头,看着我说“我全选择XXX”,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面带笑意,告诉你,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活在悲哀的现实中,但我希望你活在美满的现实中。”我会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小本子上的猫和你保温杯上的一模一样,我是无意间在文具店看见的。然后递给你,”这个本子送你,我觉得你应该挺喜欢猫的。”你也许会略微吃惊,但还是会收下,微笑着说“谢谢”。
  这个笑容就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只愿你活在美满的现实中。这份美满,请我们一起来创造。
  后来我又重温起这段文字,读起来真是尴尬万分,想起来还得感谢我的懦弱,没让这出黑历史上演。有多少自以为鼓起勇气的浪漫变成了——一个人的不知所措和另一个人的厚颜无耻,又有多少自以为的成熟与隐忍变成了——夜晚的心悸和永远的遗憾。你永远弄不清自己丢失了什么,永远弄不清自己遗忘了什么,只想要回到过去,即便回到过去也只是重复,感慨万千,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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