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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深山有诡处,陈路登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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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尽力想要祛除自己脑海中的这些话语,突然,陈路和狐狸感觉自己所在的场景在迅速的虚化,狐狸的神色一片死灰,她的惊惧突出肉体,凝聚成实质。面前天空由那流着恶心粘稠液体黑色触手构成;高大的触手从云层中伸出垂落地面;那扰动的诡异黑云在触手边上浮沉,隐蔽了一部分的触手。整个世界黑沉沉的,阴暗无比。但按三只怪物却不再,只得一处断裂的高山陡峭的耸立在无尽远处。
  陈路也吃了一惊,他见过这一幕。在刚刚接触太岁时,他曾经神游过这里。
  狐狸蹲坐在地上,被自己凝成实质的恐惧压成了肉泥,而骨头浸入地底,灵魂顺着恐惧浮在了空中。
  陈路看了两眼便不再理会她,然后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混沌。
  突然,那无垠的高空,极致的深黑之中出现了一行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陈路甩了甩脑袋,便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而在他旁边,那狐狸和之前那位蛇人一样,已经骨肉魂三份,叠加在空气中。
  而在一片的烂肉中,只得一本灰扑扑的书籍浮在那烂肉表面,陈路把它拾起,却见其名为《道德经》。陈路笑着拂去书籍上的血肉,接着陈路便是往不知名虚空轻轻拜了拜,便把它收下了,和《瑶蛇道经》放在一起。
  陈路踏步走出了金府。至此,金府之中只得他一人存活。
  陈路刚刚走出金府,就见那马车师傅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了陈路面前:“官……官人,那狐狸?”
  看样子这人也是知道些事的,他恐怕也被狐狸威胁了。陈路见他可怜,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带我离开这里。”这马车师傅接过银子喜出望外,扫了陈路一眼,眼珠一转:“行!我们马上离开,我们马上离开。”
  那马车师傅的眼睛一转便落在了陈路的包裹上,那刺骨的欲望透过他的双眼直射而出。陈路自然察觉得到,在修得那紫气之后,陈路对于别人的情绪或更深的东西的把控能力变得极强,一个普通人站在陈路面前,那第六感般的把控能力能把这个人全部的信息灌入陈路脑海,让陈路得以把他全部看穿。
  当然,人之爱财合情合理,且看如何取之。陈路不理会这位马车师傅的欲望,他觉得那狐狸有一件事该没有骗他,那就是这深山一定有着不好的事物,在这里和师傅撕破脸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即便这马车师傅要做什么,陈路要对付他,也等到出了山再说。
  马车师傅把马车驶向管道,在管道驶过不到五十米,马车师傅却突然把车一停:“那个……官人,你也不想让那些狐狸知道,你把她们姐妹杀了吧!”陈路想了想,却是这个狐狸和第一次遇到的那家伙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个狐狸就是我杀的,我何必再怕其他人?”陈路装作莽夫形象。
  马车师傅吞咽了一口唾液:“官人,你得再想想,双拳难敌四手,你怎么打得过那么多的狐狸?再说,这些狐狸的法术各不相同,据说她们都是阴神境的强者,一妖便可灭一城。”
  陈路咽了口唾沫,一妖便可以毁灭一座城……这种惊悚的事情让陈路想起了之前那坨在郝家村暴走的大只佬。
  思索片刻,陈路看向马车师傅:“那你猜猜,可以杀死狐狸的我是什么境界?”
  马车师傅全身抖动了一下,低下了头。陈路看向马车师傅:“其实我更好奇你一个马车师傅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和修行有关的事情。”
  马车师傅更加的恐惧了,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看样子他刚刚对陈路的威胁已经花光了他全部的勇气。陈路叹了口气,又递给马车师傅一两银子:“说说呗,发生什么事了,兴许我可以帮助你。”
  马车师傅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陈路,已经在眼眶中微微打转的眼泪,被眼皮裹住落不下来。
  “谢谢……”马车师傅违心地收下陈路的钱,他低着头思索着,咬了咬牙向陈路说道:“我姓马,叫马陆毕。我曾经是帮皇帝拉马车的太仆,所以我知道很多平民不知道的事情,在那狐狸入了宫后,因嫌弃我拉得慢,谪我做太子太仆。后一贬再贬,现在只能在乡野拉车。”
  陈路点了点头:“只是如此?”陈路相信那马师傅如果只是因为如此,绝对不敢向自己这样的不明强者勒索的。那马师傅咬了咬牙:“那狐狸贬我落百叶城,而皇帝一向和百业城不和。那狐狸便言我同百业城城主私通,我妻女全在皇城,她们拿我妻女做妖,逼我替她们做事。”
  陈路思考了一会:“但是这些事和钱都没有关系啊?”
  马师傅叹了口气:“不……我有听城内消息言,我妻女已经死了,那狐狸只是在唬我继续帮她办事而已。而我要做的就是骗钱,我要帮城主集资。她不是说我和城主私通吗?那好,我真就去和那城主私通。就是我这样的杂碎,也要捅了这天!”
  陈路叹了口气:“听闻,你们苦这狐狸久已。”
  马师傅惊讶地看着陈路:“少侠!你要帮我们?”
  陈路摇了摇头:“刚刚我骗了你,我其实没这实力弄这狐狸。但我手上有一珠子,能令他人怀孕,这狐狸一怀孕了,便也没了妖术。我便把这物给你们,望你们马到成功。”
  马师傅对陈路那可真是感激涕零,他伸出手:“谢谢少校,若有这珠子,我们必能成!”
  陈路把手上的珠子拿出来晃了一圈,却突然收回手,笑着看向马师傅:“但是马师傅……”
  马师傅对陈路刚刚晃了一圈又收回手的举动感到奇怪,就听见了陈路的话语:“你真是如此吗?”马师傅的背心流下了一滩冷汗,陈路看向马师傅:“你妻女还活着对不对,你也不是什么太仆。你只是想诓我一外乡人不懂,你就是普通的马车师傅,你一直就在百业城生活,所以你很穷你渴望钱。你本来就是因为钱和狐狸搅在一起的,而且从中知道了很多秘辛。正因为如此,狐狸为了控制贪财却知道很多事情的你,把你妻女控制住了。虽然你对此很不满,但是你还是在为狐狸打工,对吧!马先生。”
  听着陈路的话,马师傅转过身看向手上的缰绳,不由得点了点头:“对的……你说的很对。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路悄悄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因为你话中的矛盾太多了。一为官职成迷,皇帝管理马厩的确实是太仆,但太子太仆一说没有哪个国家有传,替太子管理马厩的为太子仆,我不相信一位在朝廷中当过官的人对这些事情不清楚;二为动机成迷,你的动机为妻女报仇非常诡异,你是因为听信城内之言,认为妖女杀你妻女,所以想要报仇……一个正常的丈夫或父亲不该亲自前去确认妻女死亡消息是否为真吗?为何你如此笃信他人之言。嘿!那自然是因为,你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你的妻女没有真的死去。”
  马车师傅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陈路:“原来如此,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家伙。所以你应该也猜到了,其实我啊!也是修仙之人呐!”
  那马师傅突然飞侧一脚踹向陈路所在的车厢,把那木质车厢踹作木屑飞散,但他的脚却被陈路的手牢牢地抓住了。陈路看着马师傅:“你是修仙之人,但我可不仅仅是修仙之人。我还修武,我的体术在你之上。”
  陈路把手用力一抖,把那马师傅的腿直接抖成了闪电模样,马师傅的头艰难地接触到地面,又被陈路甩起来。他以为作为修仙之人的陈路,肉身脆弱,多用法术。而自己略有修习武学,虽不如武徒之辈,但无防备下袭击一位低阶的修仙之人轻而易举。但现在想来,他错了,错的离谱,陈路的体术明显在其法术之上,这是个假的修仙者。
  马师傅忍住痛苦,正要单手掐诀,陈路却是一掌印在了马师傅折断的腿上。翻罗掌一出,马师傅直接进入了回忆,而陈路则乘机将那马师傅从马车上丢下。陈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控住马师傅,让他离开马车,自己好去控制马匹,好从官道离开这里。若离了官道,陈路也便识不得路了。所以陈路没有时间在这儿杀掉他,陈路现在得立刻去掌握住那匹马,那是陈路离开深山的希望。至于马师傅,就只能让他在深山中自生自灭。
  而在马师傅从马车上落下时,那马匹才是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在陈路还没有来得及坐在马身上,受惊的它便带着陈路一路乱跑起来,一不小心便闯入了深山老林之中。在马儿狂奔的过程中,陈路几度想要拉住马匹的缰绳,但是马儿就是不听使唤,在深山中和各种石块磕磕碰碰下,无顶的马车剧烈的抖动,差不点没把陈路给抖出去。
  好不半天,陈路终于是稳住了马匹。但一回头,终于还是找不回回去的路了。陈路叹了口气本想抱怨一下最近的运势,突然想起一事猛地一拍脑袋:“刚刚要是我装作没有拆穿他,把那珠子给他便是,反正与我也没用,反而能回去。”但转念一想:“也不行,那人心坏,指不定拿道珠子后翻脸不认人,还是不能把决定权递交给别人。”
  有些时候陈路真感自己像是被人说操控似的,从进入这个世界复生在这个怪人身上后,一路便是被驱使着,不得不一路走到现在这一步,可以说几乎没得选。兴许世上真有道之一物记录管理着世间百态,控制着人与自然(自然而然)。略有所感后陈路突觉体内紫气沸腾而起,似要高升而上。便是眼观鼻鼻观心,紧守自身,以防这诡异现象是敌人的偷袭。
  但明显是陈路想多了,那高升而上的气体托着陈路的精神来到了寰宇之中,陈路似乎看见了数之不尽的对自己眨眼的星星。
  但紧接着陈路便感到不对,那星星的位置和陈路了解的星象略有不同,反倒和陈路以前看过的穴位图一一对应。陈路的直感顿时告诉陈路那星星并不是星星,而是中式神秘学的基础——窍穴。
  所谓修仙四步骤,便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但陈路知晓这世界和其他世界不同,修仙和修武不同。修仙的窍穴,筋脉不在身体之中,而在界外,在无形天地之中,在那名为洞天的神奇之界内。陈路要在这一片自我的天地之内,开辟属于自己的筋脉,丹田。至于窍穴,这是自我天地的基础,是先天自身便有的根性,也叫灵根,它张示着自我天地的宽广,和肉体窍穴一一对应。所以在筑基之前,修仙者便要先一步开辟筋脉,此一境界谓之凝脉。
  却是陈路天资不错,又已入那练气,历经两次战斗,一次还是跨境界战斗。之后又有所感悟,进阶已是必然。陈路呼出一口气,在脑内回忆《瑶蛇道经》的种种细节,认真而仔细的勾勒未来将要开辟的筋脉图像。这一步急不得,若是出错以后少不得走弯路。
  待到陈路再一次睁眼,却是天色已经黑完了,马匹也因为疯跑而受累了,这马本就不是什么好马,现在迈步也是困难。陈路叹了口气,便是下马去摸索四周森林,寻找着点火的木柴,今晚只能在深山中将就一晚了,否则乱走更容易出事情。
  而已经巩固下凝脉境界,打下筑基基础的陈路,真实地感受到一股紫色的气体从之前虚无缥缈的洞坑之地被引来,进入到洞天之中,在筋脉内循环往返,而陈路也是真正的控制了这个紫色的诡异之气——元气,不用依靠紫灵步和翻罗掌,只靠自己便能使用这股力量,真正的把它化为己用。
  漆黑的林中一缕炊烟寥寥升起,点点的火光突兀的出现在这一片自然之中,犹如鸡群中的鹤,突出一个鹤立鸡群。陈路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这只兔子马上就烤好了,陈路现在又是非常的饥肠辘辘。从早上到现在,陈路就只有手上这只兔子果腹,他不能舍弃它。
  待到陈路把这又没有抹盐,又没有把毛拔干净,又没有把血放完的兔子,甚至半生不熟的兔子吃下腹,居然感觉到吃了世界级美食般的感动,陈路觉得自己点火这个举动也没有那么的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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