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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个小崽子唉,你怎么不等铨爷我死了再来呢?疼死铨爷我了……”
王铨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土地上,像是一棵分叉的树,看上去非常虚弱。
张祁靠近王铨身边,才发现他这么老实地躺着,是因为各个关节处都钉着铁钎。
他见王铨嘴里满是责怪,但并未生气,便揶揄对方:“铨爷,您不是早都死了吗?”
“管的着嘛你,我乐意说。”王铨回骂一句,“快快,快把我救出去。”
张祁蹲下身子研究那些铁钎,随口问道:“一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王铨就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着自己是怎么被钉在这里的。
故事非常简单。
三年前,王铨死后,尸体埋在了矿山内部,随葬品是一块铜钱。
三年后,王铨的儿子王喜,也就张祁昨天见的干嚎不掉泪的中年男人,由于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逼得实在没办法,办完三周年忌日当夜,也就是昨晚,就带了一队人来这里,找那块铜钱。
张祁正摆弄铁钎的手一抖:“你是说,你儿子带人……来刨你的坟了?”
“什么叫刨坟?”王铨眉毛一竖,“我儿就是找我借个铜钱。”
“得。”
王铨又接着说:“我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钉在这里,身体在不断虚弱。这个世界上我只能联系你一个人,所以就给你发了订单。”
这段话王铨说的声情并茂,但张祁只是看了一眼王铨,并未言语。
他对王铨的故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把王铨救出来,然后把对方送到城西公墓,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张祁尝试用手拔了一下,铁钎纹丝不动,王铨反而疼得死去活来。
“不行,拔不出来,这钎子太细太滑了,用不上力。而且手一碰,钎子就烫的厉害,隔着衣服也不行。这钎子不对劲。”
张祁给王铨看手掌,上面有道通红的印子。
王铨道:“你刚才蹲在地上做了什么?我在你蹲下来之后,突然感觉身上的钎子松动了一点。”
“难道是血?”张祁扯开手上的布条,用力一按。
“没用,是地方不对吗?”王铨尝试着动了一下,呲牙咧嘴道。
张祁跑到刚才蹲下的地方,小心划拉几下土,土里露出半截铁钎,看上面的花纹,和王铨身上的一样。
铁钎上面还绑着一根极细的铜丝。
张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王铨,王铨就说:“你顺着铜丝,看能发现几根铁钎,再看它们的形状。”
“只有四根,都贴着圆的边缘,围成一个方形?而且,这四个不知道埋了多深,也拔不出来。”
“这就对了,你硬拔自然拔不出来。”王铨露出了然的神情,“把你的血滴在铁钎上,很容易就拔出来了。”
张祁照做。
果然,很轻松地扒出两根。
“我说铨爷,必须我的血吗?”张祁的声音有些虚弱。
“什么血都可以。”
“不早说。我去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找点血来。”
“这村子荒几十年了,你上哪整去?”
“村里有血,”张祁非常固执,“实在不行,我还能开车去外面买!”
“可别,等你回来,我早都疼死了!就剩两根了,你再坚持坚持。”王铨喊道,“加油啊,祁子!一百万……十年阳寿……一百万……”
接下来的过程就不赘述了。总之,张祁是被王铨搀到车上的。
“往那走。”王铨指着前面的废矿山,声音沙哑。
“是我眼花,还是你老糊涂,我怎么觉得你指的地方,不是路,而是山呢?”
“都不是,咱们就是要进山。”
“进什么玩意儿?”张祁有点懵,“咱不是去城西公墓吗?”
“那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尸体在里面埋着。既然来到这里了,我就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坟也迁到城西公墓。”
“哦,那就是说,刨你坟的不是你儿子,而是我?”
王铨反驳:“什么叫刨坟啊,那叫迁坟!迁坟懂吗?”
张祁摇头:“但是我只是个出租车司机,我不负责帮乘客刨……迁坟。”
“不愿意就算了。”王铨出奇的好说话,他先是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那我只能自己进去了。只是我儿子带的那队人里有一个人好像能看到我,不知道遇到他有没有危险。”
“当然我只是个年迈体弱的老头,而你年轻力壮,要是你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非不让我去,我也去不了。”
“但我要是不带着自己的身体去城西公墓,我就会睡不好。我要是睡不好,心情就会变差。我要是心情变差,就想给别人差评……”
“怎么走?”
“往那边开,那里有一堆麦秆,咱们把车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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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矿山外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矿洞,王铨说里面是相通的,所以随意找了一个矿洞。
张祁用石头砸开洞口的铁栅栏,然后借着外面的阳光,大概打量了一下矿洞。
这个矿洞并不高,大概只有两米左右,但还算规整。里面墙壁的石头,是一种非常深的红褐色。张祁凑近墙壁,还能看到石头里有一些类似树根的纹理。
最开始,借着外面的阳光,张祁还能隐隐约约看清脚下的路。但在矿洞里面拐了两下,整个环境陷入绝对的黑暗中。
一人一诡只能摸着墙壁,慢慢往前移。
“我说铨爷,你不是诡吗?怎么在黑暗中也看不见?”张祁有些无语。
“诡?”王铨反问一句,“我很好奇,你口中的诡是哪一种?”
张祁有些讶异,心想难道诡还有种类?回道:“人死后,会变成的那种。”
“大众理解的那种啊,如果是这个的话,我只能说我不是。而且,我活了近百年,死了三年,还真没见过你说的那种诡。”
“那你是?”张祁有些搞不懂了。
“先和你普及一个常识,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生物,人类只是其中的一种。只不过人类太低级,看不到那些生物。”王铨语气非常严肃,正当他要继续说下去时,突然被张祁的叫声打断。
“我操!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