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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闻竹缓缓走至药景天身边,轻轻打开了刻着“农”字的木匣,说道:“此匣之中,记载的是农桑机械的制造之法,以及一套超越时代的育种之术。我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此书之时,心中也如鲁尚书、景天神医这般震惊。以为牧云清风凭一己之资,竟然超越了郑家全族四百年的农术积累。一想到家族主修一夕之间将被颠覆,我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我不相信世间能有人,能精通五术之法到如此境地!”
“所以你便派了三名高手前去钦天寺探查牧云清风的秘密?”鲁搬山声音依旧沙哑。
“五年间,我一共派出了十三名族人,寻得尸身的只有三名!”
鲁搬山和药景天面面相觑,十三名拿得出手的郑氏宗亲子弟死于非命,这对一个家族来说是何等的灾难!
“他们也并非白死,除了拿到这些图纸之外,我们还得知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郑闻竹转身看向南边的阴影处,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牧云清风并非五术独步天下,而是提前得到了部分“技”的妙法传承。”
“怎么可能!”
鲁搬山一口否认:“神术的传承,每百年一次,照惯例“技”的传承应该在三年后的佛诞日,牧云清风又是于何时、何地能得到神使提前亲传神术!”
“鲁尚书可还记得现在的钦天寺和紫阳宫是何时重建?”
“司农寺卿明知故问,惊雷破紫阳乃我朝绝密,老夫身为工部尚书怎敢忘记!”鲁搬山脸色有些不悦。
“鲁尚书还是说说吧。”
鲁搬山也不知郑闻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回忆道:“天齐十七年九月初九,天降惊雷,紫阳宫被毁,善现皇城死伤无数,先帝与普度派教宗星智大师失踪,自此下落不明。而后陛下代兄监国半载,认为此雷乃上天对唐国突袭金国的警示,便命工部在皇城中心、雷劈之处重新修建一座钦天寺,用于祭天。而紫阳宫则于原址偏东处重建。陛下还命令礼部对外释放各种假消息,混淆视听,以惑民心。”
“这新钦天寺与新紫阳宫的选址,又是何人所谏?”郑闻竹意味深长地看向鲁搬山。
“一个普度派小和尚,无尘。他独自一人面见陛下后,圣心便已决断。”此事鲁搬山记忆犹新,当年工部、礼部、宗正寺、太常寺以选址不符旧制礼法为由,联名百官上书,但都无法劝谏新皇收回旨意。
“无尘便是牧云清风,那次惊雷也并非天谴,而是神使提前降世,传承神术。”
郑闻竹所言一出,鲁搬山和药景天被惊得哑口无言。
“我猜鲁尚书、景天神医定当认为我在胡说八道。两位此时一定在想,为何神使会提前降临?为何普度派僧人能够还俗?牧云清风并非教宗,又如何能接受神术传承?”郑闻竹叹了口气,说道:“这些疑惑五年来,也一直困扰着老夫,但是这是目前我们拼凑所有证据后,得出来的最合理解释。”
郑闻竹将手放在第一具食盒之上,说道:“钦天寺素来只有牧云清风及一名随身小童常驻,想要潜入并不困难。五年前,我家族大长老第一次潜入钦天寺,发现牧云清风每次书写图谱之前,必进入钦天寺法阵之中闭关,而那法阵便是当年天降惊雷后的遗迹。”
“所以他也进了那法阵?”药景天问道。
“没错,大长老觉得此阵必有蹊跷,在将二十张拓印的图谱送回司农寺后,便趁着牧云清风赴白马寺传法之际,独自进入法阵之中,没过半个时辰,大长老尸体便被抛出阵外。按理来说,大长老菩提心法已修至九重,已是水火不侵,但却被阵中之火烧的面目全非,为解此谜,当年我又连续派出了十名郑氏子弟去阵中探查,都被烧的连渣都不剩,探阵之事也就此作罢,宗内无人再提。”
郑闻竹一声叹息,又缓步走到第二具食盒前,轻抚盒中那具焦黑的尸体,说道:“两年前,我四弟郑言桑武功到达九品天尊境,乃我郑家四百年来第一人,其自创的龟息之术与枯木逢春功法可将菩提心法所修真气极致压缩于周身要害处,不仅能护住心脉,还可自行修复伤势,便自告奋勇要再次闯阵,一雪家族前耻。”
“也死了?”
“出阵时没死,但也只活了一刻钟。”
“他说了什么?”鲁搬山瞳孔紧缩,他知道郑言桑的遗言至关重要。
“红莲业火,万字箴言。众印不齐,神术有缺。”郑闻竹口中脱口而出,这两年来他已经将这十六个字默念过无数遍,早就烂熟于心。
“天降惊雷,红莲业火,万字箴言,确实是佛诞日神术传承之景!若无普度派五重九瓣莲台护体神功护体,必在神术传承中被神使的红莲业火焚烧殆尽。”鲁搬山深吸一口气,又问道:“可牧云清风既已还俗,便无法使用谛气凝出护体莲台,为何能三番五次的进入法阵之中而又毫发无伤?”
郑闻竹看向第三只食盒中那具血淋淋的尸体,一脸凝重:“鲁长老所言,我们郑家又何尝不想知道!今日清晨,我四弟之子郑指藤瞒着我与家族内其他长老,偷偷跟随牧云清风再次进入阵中,就是想要再探此秘密。只不过他枯木逢春功法的境界不及他父亲,入阵不久便已身亡,被法阵吐出,好在钦天寺有郑家的人长期监视,这才及时将郑指藤尸体藏起,未被牧云清风发现。”
鲁搬山有些失落,心道:“什么秘密都没探寻到,这年轻人算是枉死了。”
“郑氏举全族之力探得来的秘密,为何舍得与我们分享?”
突然,暗室南面阴影处传来一句女声,那女子语气甚是懒散,似乎郑闻竹刚才所说的惊世之秘,对她而言也并非太意外。
“启禀皇后娘娘,下臣今日将这图谱与法阵秘密说出,确实是有所求。”
郑闻竹向女子方向恭恭敬敬地欠身扣拳,继续说道:“根据种种迹象表明,十一年前神使将部分“技”的妙法提前传世,并被牧云清风窥得先机。好在此次传承事出突然,普度派两百块寺印不齐,神使的接引密阵无法完整开启,导致大量机械图谱、功法体系传承时均有缺失,牧云清风虽凭一己之力持续补充修复,但也是九牛一毛,不成气候。”
郑闻竹稍微停了停,见阴影中的女子并未言语,便再次说道:“此次“技”的传承,信息量之大,内容之深,将完全颠覆前四次传承,若被牧云家掌握,定会动摇我们四大家族的根基。下臣想与药家、鲁家联手,倾尽三家全力也要阻止完整神术落入牧云家之手。”
“你想阻止三年后佛诞日的妙法传承?”女子语气似乎有些不悦:“如景天所言,仅以司农寺卿今日所呈图谱,便对我等四家所修大有助益。纵然三年后的神术传承最大获益者是牧云家,但损人不利己之事,我们药家却也并无兴趣参与。”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牧云家在朝中只有少府卿牧云鹤一人,人微言轻。皇后娘娘懿旨一下,少府寺必将按照图谱帮我们四家制造机械,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鲁搬山此时也走至郑闻竹身旁,朝女子欠身行礼,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