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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的行动力非常强悍,在与明治达成合作——或者说暂时收服这位野心勃勃的天皇以后,他便让其带领自己,与明治手下的日本政要们见了一面。
并以永世大日之旗,邀请他们为自己效力。
能和明治混在一起的,自然也绝非良善之辈,他们只是藏好了狼子野心,却并非失去了心中的疯狂。
只不过面对晴明的邀约,这群政治生物不以为然。
毕竟大话谁都会说,这群混迹政坛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也能扯上一二,甚至能比晴明讲述的更好更完善。
只是这种空头支票,骗骗底层那群什么事都不懂的屁民也就罢了,他们互相之间并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上头。
归根结底,没有实际利益,没有展现出能完成野望的实力,就算演说能力再好,麾下又有多少人会愿意跟随?
就如明治,虽然在实行侵略政策的时候拉了胯,以至于在这个世代,于日本国民而言的风评比起郑吒他们的历史要低了不少。
但他能让自己这群手下分到肉,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眼下晴明的橄榄枝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异想天开,比起这个,他们更加好奇晴明与明治天皇的关系如何。
同样的,晴明不需要看这群面相比自己还老的后辈的脸色也知道,单纯的演说并没有用,所以便直接用阴阳术——或者说已经升华为道的术法展示了一手,让这些苍老,或者身上带有疾病等问题的官员们亲自感受到了伟力的存在。
失而复得的青春,健康活力的肉体……这奇妙的变化让官员们面面相觑,在感到震撼的同时,却也如火焰般点燃了那隐藏的喜悦与野心。
无需要任何读心的手段,晴明已经知晓这些官员们理解了现状并感到动心,因为九百年前,他就是如此因此取得了相应的地位。
那震撼整个平安京,流传后世的地位。
这一刻,他再度以永世大日作为邀约,并以青春,地位,非凡,乃至长生作为许诺,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的麾下。
这一次,没有人再有异议。
“走吧诸君。”看着这帮俯首称臣的政治家,也不管他们抱有怎样的野望与异心,晴明挥手,术法操控着气流,在众人脚下形成浮云。
“和余一起,去迎接余的军团。”
他说着,启程,前往东京的某处。
那是御门院第七代当主天海所创造的葵螺旋城结界中央,也是他们的驻点。
亦是原先准备用于迎接晴明的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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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的归来虽然在计划之外,但作为御门院的老祖,除去离经叛道,想让家族从晴明的诅咒中解脱的第五代,没有人会对他的存在有任何异议。
无需任何动作,单纯的几句话,便让代代都尊晴明为首的家主,心悦诚服地献上了忠诚。
率领了御门院家后,晴明伸出手,五芒星在指尖组建,带动周围的一切,化作金色的光芒。
随后在其面前化作一张如水波般透明的画卷。
画卷中所呈现的,是由水墨为基底,勾勒出的远方的景象。
率领着百鬼的和服女人,此刻眺望着远方,神态漠然。
“……阴阳术?”她似乎注意到了远方的窥视,看向那在自己身侧展现的画卷,伸出手,握住扇子,就要打散这莫名的术式。
但在留意到画卷上的内容后,她便停住了动作,面色由不可置信,逐渐转变为怀疑。
“是我,母亲,好久不见了。”面对着自己的生母,九百年来一直在为自己的复活尽心尽力的女人,即便是晴明这等野心家,也难得地用上了温柔的态度。
“这个声音……?!晴明,果然是你!”女人瞪大了双眸,不顾一切地走上前,注视着画卷中的影像。
她颤抖着手,似乎是想借此来触碰画卷里的人,又唯恐自己的动作会令画卷激起涟漪,化作虚无,使自己看不见暌违的孩子。
此刻,统治西日本,于京城大阪盘踞数百年之久的大妖怪,脸上见不到曾经的气定神闲,一时间乱了阵脚。
“乖孩子,你怎么忽然从地狱里复活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是的母亲,我依靠自己的努力,已经成功从地狱归来了。”
面对着这宛如太阳一般温暖照耀自己人生的女人,纵然是晴明也摆不出任何的脸色,冷淡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如孩子像父母炫耀成绩一样,说出了自己的行动。
“你从小到大就是这般的聪慧,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后来和那个人类学习阴阳术,不愧是我的晴明。”
羽衣狐柔和地看着晴明,尽管容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来自血脉深处的共鸣却仍然能让羽衣狐分辨出,那就是她的孩子。
看着他如今那健壮俊朗的模样,她又是欣慰骄傲,目光中却不乏心疼之色。
一旁,追随她到现在的妖怪们噤声不语,低着头,没有一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一刻打扰他们的母子氛围。
“这些年来,辛苦您为我做这么多了,母亲,我需要您的力量。”简单的寒暄结束后,晴明转入了正题。
“我要统治天下,不单单是日本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我都要牢牢握住我的手中。
“我要成为比三贵子更强悍的存在——不仅如此,等统治了日本之后,我会逐步统治其他的国家,将他们的信仰驳倒一一推翻。
“终有一日,我会成为比沙勿略,比当初那些吉利支丹所信的迪乌斯要更加尊贵的神。
“等到那时,整个世界所存在的神,唯余一尊。”
“只要是你的愿望,母亲会支持的,就像当年你的返魂之术一样。”羽衣狐笑看着晴明讲述他的野望。
而在其身侧,有着基督信仰的精蝼蛄面对这等足以被痛斥的异端发言却默然不语,只是虔诚地低着头。
以这位狂信徒对羽衣狐的认知来看,恐怕早在其内心,就已经认定了此刻的晴明是等同于耶稣的存在,因此无论其有何等发言,他都会解读成为一个结果。
——崇高的神之子,正在地上行使他的权力。
“既然如此,母亲,成为我的力量,来东京吧,我要在此处,开启我的霸业。”
话说完后,晴明切断了通讯,而羽衣狐脸上也失去了身为母亲的柔和,变回那冷漠无情的大妖怪。
“京都众,向着我们的理想,我等的夙愿前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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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闲话莫提,今日召集各位,是余想集思广益,找寻到一个解决敌人的办法。”
象征着帝国主义基本盘的政要高官们,为了晴明的大愿不断奔走的子孙,以及平安时代,晴明作为魑魅魍魉之主的拥趸,还有羽衣狐新招的京都妖怪们,在御门院的宅邸中,共同聆听着他们大将的发言。
虽然双方之间的气氛不是那么和谐,妖怪与妖怪之间,人与妖怪之间,人和人之间,因为利益,或者是是否顺眼等理由而有着些许矛盾,但这点小摩擦还不至于撕破脸皮,就算有脑子不清醒的,也会在旁人的阻拦下止住那点想法。
“晴明大人。”平安时代便投奔晴明麾下的鬼之首领,整个人散发出如刀锋般锐气质的鬼童丸向他询问道。
“您说的敌人,是那可憎的花开院家吗?”
“并不是,鬼童丸,道满的后裔还不至于给余造成太大的麻烦,他们只是绊脚石,不是拦路虎。
“我等真正的敌手,还要数这些人。”晴明说着,手中五芒星闪耀,组合成一幅幅画卷。
画卷上,由水墨所勾勒出的中洲队成员形象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卷中跳出来一般。
“这是名为中洲队的团体,他们来历不明,唯一可知的便只有实力强大。
“在前不久,他们加入了鬼杀队,成为了新一代的斩鬼人,在斩杀了鬼王无惨之后,又与花开院家,奴良组,四国八十八鬼夜行展开联系。”
说到这,晴明顿了顿,操控着其中一张画卷,使用着咒灵力,将上面的形象更改,泛起阵阵涟漪。
不多时,新的图案呈现在众人面前。
身着黑色连帽外套,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神态冷峻,一刀斩杀了背有触手,如恶鬼一般狰狞的黑发男人。
这宛如浮世绘一样的图画,记载的即为江化劫当初杀死无惨的那一刻。
晴明确实见证了这一场景。
“在其中,这个名为江化劫的青年威胁度是最大的,正是他亲力斩杀了鬼王,令鬼这一生物彻底退出日本,全数归于地狱。”
“可是鵺大人,鬼王就算再强大,那他们也至多至多在午夜逞凶,怎能与我们妖怪相提并论呢!”
一头平安时代就存活至今的妖怪不满地叫嚷道,虽然无人应和,但他的这番话语却引得不少妖怪暗自认同,便连那些知晓鬼杀队存在的官员,也在心底里默默嘲笑着晴明的胆小。
说到底,在场的所有人都并未真正的遇到过鬼,即便是九百年来会遵循晴明时不时的旨意,将一些随着意识坠入地狱,肉身便不再具备着强悍煞气的鬼的尸体用阴阳术封印,供给晴明研究的御门院家,也对这类生物缺乏正确的认知。
面对着这些无知的手下,晴明沉默片刻,话题一转。
“莫要小看了鬼这类生物,与魑魅魍魉不同,他们是无视着死者的怨憎,无需借助人类的精神,也能生存下去的纯粹血肉生物,虽说需要凭借人类的血肉方可存续,但在血气上却无比旺盛,同时还能具备血鬼术这等异能。
“借助西洋那边的学说来讲,这类生命体,或许可以称之为人类的一种新的进化路线,只不过是方向错误的变异罢了。
“尔等魑魅魍魉在畏的领域要胜过这群存在,但是,鬼这类生物一旦开始吃人,身上便会背负着死者相应的怨恨,这种怨恨会与他们自身的血气结合,形成一种只有鬼会自带的气势,冲刷掉一切阴阳术或者畏带来的影响。
“不但如此,这类生命的身体机能要胜过不少妖怪,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再生能力等都相当优越,即便是寻常小鬼,亦有远胜狼虎的凶猛。
“与魑魅魍魉是两个概念的他们,纵然对阴阳术,对畏惧缺乏足够的认知,但面对这类生命,魑魅魍魉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优势。
“即便是阻碍了我等多年的仇敌奴良鲤伴,恐怕也需要借助鬼缠之力,方能与那鬼王之下的最强鬼——上弦之一互角。
“所以,从这点来看,中洲队固然可恨,却也提前助我们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这句话又从何说起?”有人不解地问道。
“鬼会吃人,鬼需要依靠人类的血肉维持自己的存续,而鬼王为了自己的野心,千年来不停地用自身的血液增加同类,以及将一个又一个人类吞吃。”
晴明看得到,问话的那人是明治,面对这等与魑魅魍魉同行的局面,这位野心家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动摇或者恐惧的神色,维持着那恭敬忠诚的神态。
见晴明的视线投来,他如臣子般低下头,似是惶恐。
那看似藏着很好,但却并未因恐惧而削弱的野心,晴明一览无余。
晴明笑了笑,没在意他的心理活动,只是解说着:
“如若放任鬼王的存在,世间恶鬼只会不断增多,终有一日,本该成为我们奴仆的人类只会尽数成为鬼的口粮,将我等的生存空间占据。
“诸位妖怪,诸位人类啊!我们的乐园不需要这等只会危害到秩序的生命!你们可愿意让鬼将你们的生存空间占据吗?“
“不愿!”
晴明慷慨激昂,而底下也有妖怪应声附和,似是被这种氛围所感染,无论是人亦或者妖,他们的情绪逐渐激动极端化。
“那你们可愿与我一共同行吗!人类们,妖怪们啊!我们未来所生存的世界,不再是现在这般的妖怪寄居人类社会的畸形体系,亦非要向其他势力下跪祈求的可悲国度,而是我们亲手亲力,用武力,用血和火,用我们的獠牙与野心,用我们的疯狂,去将我们的敌人踩在脚下,将所有不服我们的人撕碎干净,铸就属于我们的永世大日!
“到那时,我等的光辉将普照万国万邦,各方来客无不称臣俯首,便连那海外的蛮夷强国,或是曾经作为我们宗主的国度,亦会成为我们的臣子!遵循着我们的秩序去生存!
“到那时,妖怪不需要藏匿于午夜,委身于流言蜚语,被人类拿捏,而是能堂堂正正如同人类一样,享受属于我们自己的太阳!我们自己的天下!
“未来之世,是由余与诸位亲手打造的和谐盛世!我们,将成为这个世界新的主人!”
晴明确实不擅长演讲,但架不住他曾经在师傅的指点下,研究过智慧生命体心中那共同存在着的黑暗,知道有什么术法能调动起来这些情绪。
在阴阳术的影响下,不知是哪位沉浸于这种氛围的人率先高喊着,晴明提出来的那个设想:
“永世大日,普照万国!”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论是人是妖,他们都顺应着这个想法,顺应着内心的情绪,高声叫喊出这个口号。
“晴明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而人类一方里面,终于有人喊出了这句恐怖的口号。
被方士所终止的军国主义思想,在晴明的煽动中再度复活,并且结合现状,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可怕的东西。
代表日本政府的那些高官政要并非不能察觉到,晴明的话里行间隐约透露出来的妖怪至上思想,他们也清楚自己等人投奔晴明后,无论成败如何,人类一方是决不能容许他们的存在。
但那又如何?
军国主义的执行者与信奉者们,并不在乎这件事。
左右不过是去当狗,给人当狗,还是给妖怪当狗又有什么差别呢?最早给天朝当狗,再之后给美国当狗,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子罢了。
论起价值与收益,给妖怪当狗兴许还更好一些,能得到青春与长生。
只要隐忍的时间足够,学到的东西够多,便连那神的宝座,也不是不能窥伺一二。
将野望与贪婪压下,明治率领着他的手下,继续呼喊着刚才的那句话。
“来吧诸位,和余一起,去将我们的阻碍扫清!将这个世界的秩序重新洗牌!”
“让我等,挑起决定世界未来的,世界大战!”
晴明笑着望向这帮心思各异的追随者,心念转动。
(便让尔等,作为我战胜那个男人的必要要素。)
(来吧,中洲队,就用我最擅长的阴阳术——不,应该改名叫阴阳道的力量,来战胜你们这帮搅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