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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斯在放声大笑,每笑一声,身体内的温场就升高一个梯度,直到能流从血液中抽取太多,不可抑制得在周身环绕,卷着风与尘土形成狂乱的黑色龙卷。
如果他心中的自尊被气球包着,那罗杰的话就如同利箭直直刺破气球,释放了少年无尽的怒火。
还没有人敢对他发出这样毋庸置疑的命令。
“看来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考核要同时进行了!”加迪斯说着,像炮弹一般冲向罗杰,握紧的拳头积蓄力量隐隐闪烁火光。
炙热的空气吹拂在场中每个杜克的脸上,加迪斯的爆发令他成为场上关注的中心。
伊斯内尔手上的流星锤横扫而过,少年中的几个倒霉蛋还来不及捏碎铭牌,身体就被轰碎,连声哀嚎都没发出来。
迫人心神的能流冲击令他回头,巨响发生,米尔卡和罗杰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被撞飞出去,两人都是挺剑在身前,加迪斯充满怒火的拳头击打在他们的武器上,能量几乎穿透身躯。
米尔卡将栅栏撞出一丝裂痕才止住后退的势头,手中生锈的骑士长剑已从剑身中间断掉。
鲜血从少女嘴唇中涌出来,又被她狠狠咽到了肚子里。
罗杰手中断剑微微颤抖,少年在撞到栅栏之前停了下来,他将剑松开插进土里,刚才硬抗的一击令他虎口生疼。
“你们都是我的猎物。”加迪斯猩红的眼看向罗杰。
场面有些失控,原本考核对阵的双方,一方竟发生了内讧,这严重违反了第二部分考核要求,凯恩正要进入场中终止混乱继续,但看台上一丝闪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头皱眉抬头望去,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瞬间露出敬畏的神情。当表情重归平静,他重新退回到矮洞后的黑暗中。
马修斯将凯恩的表现看在眼里,望向自家的包厢,他眼神敏锐,瞬间读懂了父亲颤动嘴唇下传达的信息。
眼神中虽充满不甘,他还是咬牙捏碎了腰间铭牌。
紧接着,簇拥在他身前所剩不多的几个少年也相继捏碎铭牌,放弃了继续考试。
短短几分钟,场中除了罗杰和加迪斯,所有参加考核的少年都退出了竞争。
飘散开的浓浓黑烟将加迪斯笼罩,少年身躯一震,透出的能流吹散了这股弱者之烟。
“胆小鬼们这么快就放弃了?”加迪斯有些疑惑地看向几个走进矮洞的少年,很快又露出满意的微笑,“不过这样就没人和我争了。”
“除了你这个小人!”他又转头,看向刚才偷袭他的罗杰。
“不过,你也可以捏碎铭牌,这样我就饶你一命吧......”加迪斯说着,突然嘲讽地笑出声来,“哦!我忘了,你没有铭牌。”
他脸色瞬冷,和体内燃烧的血液形成对比,身体兀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在罗杰身旁。
“那就去死吧!”他低声说着,拳头已轰向罗杰的心脏。
罗杰挺剑在胸前,凶猛的力量已至,他再次被轰飞了出去,正是米尔卡的位置,少年砸在裂开的栅栏上,栏板支撑不住,粉碎开来。
“快来帮忙,伊斯内尔!”米尔卡低声呼喊,高大的身形已挡在米尔卡和罗杰身前。
挥舞的流星锤在下一刻与加迪斯击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爆鸣转化成冲击波,震吓着看客们纷纷掩面低头以躲避余威。
这次碰撞是重量更大的流星锤险胜,加迪斯被击退出去数步。
伊斯内尔乘胜追击,连续挥动充满尖刺的大锤,少年用手抵挡,连连后退,一时竟无法奈何。
连击的最后一下,伊斯内尔使出浑身解数,流星锤从加迪斯头顶劈落,带着巨大的动能锤击向他的脑壳,少年举起双手,能流涌动,仍抵挡不住,碰撞之后整个身体深深陷入泥土中,仅剩一个脑袋,几乎快被活埋。
伊斯内尔裂开嘴露出憨厚可怖的笑容,转头看向身后的米尔卡,少女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伊斯内尔正要回以大拇指,却从米尔卡瞳中看到一丝火光闪过,当惊慌的表情出现在少女脸上时,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转头看向加迪斯陷落之处,那里除了坑洞已不见少年身影。
灼热的气流吹动他额头的乱发,抬头看去,加迪斯不知何时已脱离地面高高跃起,在他头顶上方。
这一刻,伊斯内尔仿佛看到了死神降临,加迪斯稚嫩的脸庞已显得扭曲,仿佛五官中都充斥着滚烫岩浆在潺潺流动,龟裂的皮肤下亮得刺眼。
“他居然!”看到加迪斯恐怖的蜕变,罗杰和老赛几乎同时发出惊叹。
一记手刀从伊斯内尔额头无声斩落,紧接着,高大的身躯从中间裂成两半,向两边倒下。
“伊斯内尔!”米尔卡低吼,却难改变同伴惨死的结局。
可是她还来不及悲伤,加迪斯已翻身落地缓缓朝她走来,顺手从旁边还在颤抖的半截身体接过一柄流星锤。
伊斯内尔身体中的血液还在飞溅,洒落在加迪斯滚烫的身躯上,蒸腾出猩红的雾气。他将流星锤随意朝身侧甩了出去,呼啸声之后,剩余的死囚们全被砸死在锤下。
“还剩你们这两个。”加迪斯说着,伸出舌头尽情品尝着空气中血腥的味道。
“退后,米尔卡。”罗杰搂住米尔卡的肩膀,将少女朝身后推去。
嗅到罗杰身上熟悉的味道,米尔卡略感心安,顺从地藏在他身后。
因为她看到了少年手中断剑,剑柄颜色已由银转黑,脸上的表情便没有了畏惧。
墨黑色焰火悄无声息蔓上断剑刃部,并如活了一般潺动,将断口弥补,继续向下延伸,剑身最终完全恢复。
罗杰握紧手中剑,眼神复杂的望向看台上的萨芬,看来少年早在此前登场时就找到了‘先驱大人’的位置。
在场的看客们都被这柄深邃瑰丽的焰火之剑吸引,完全没意识到罗杰体内正在经历的剧变。
萨芬和持剑的少年眼神对视,能感受到一股更强的能流在他握着的剑上慢慢积聚起来。
罗杰另一只手指向天顶外神冢的方向,嘴唇微动,短暂地低声祈祷后,转身提剑,走向浴火燃烧的加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