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张大哥方向感出奇的好,如果他不在,我和村姑二人怕不是要在这幽林中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在这烂泥和落叶交融的土地上踩下的脚印很快就回弹变淡,不久便被落叶盖的无影无踪,所以我们难以确定徐叔二人是否来过这里。
不知是先前涂的驱虫药药效过了还是这里的毒虫太过狠辣,我们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快就被叮的红肿不堪,瘙痒难忍。
“这鬼地方哪能有人参啊,有的话我名字就倒过来写。”张大哥表情夸张,假装抱怨,实则在调节气氛。
你现在改名叫人参,这儿就会有人参了,不对,应该是参人,哈哈哈哈哈。姑哥被自己调侃的话逗乐了。
就这样行进了五六里地,我们被意想不到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眼前雾气蒙蒙,这雾并非平日所见仙气缥缈的白雾,而是有些发青,仔细看去还能分辨出棕黄色。由于林间密不透风,这些青雾久久不能散去,久而久之,便成了挡在我们路前的这一大片拦路虎。
“是瘴气!”张大哥说出了它的名字。
我从书中了解过瘴气,它是动植物死后腐烂分解产生的一种毒气,多于闷热潮湿之地出现。之所以人们谈瘴色变,除了它本身是多种有毒气体的混合物以外,还因为其总在湿热的环境出现,通常附近会有大量蚊虫生活,叮咬人后,会传染给人疟原虫。
《水经注》曾书瘴气“气中有物,不见其形,其作有声,中木则折,中人则害,名曰‘鬼弹’”。
这东西虽不能“中木则折”,但必会“中人则害”,我倒不再担心蚊虫叮咬的问题,反正先前已被叮了一身的包,要是会感染疟疾的话,那我们现在已经在潜伏期了,所以问题只剩下,我们该如何确保在不吸入这些气体的情况下穿越这面瘴气壁。
瘴气的可见性很差,我们无法它到底占据了多大面积。姑哥提议,可以先试试从侧边走,看看能不能绕过去,而且他爹肯定也是认识瘴气的,不可能贸然闯进去。
我和张大哥表示赞同,张大哥让我把我背着的干粮都放到他的包里,然后用猎刀把我的布兜划成三份,在上面浇上水,我们三人把这润湿了的布条系在了脸上,盖住了口鼻。与那片瘴气尽可能保持距离,沿侧边进发。
瘴气绵延不绝,我们中途休息了两次,才走到了它的尽头。眼尖的张大哥在这昏暗的环境下看到了左前方一根横伸出来的枯树枝上挂着块小布条,很像是从衣服上钩下的,这让我们大喜过望,同时这也给我们指引了道路,根据树枝伸出来的方向看,被划坏衣服的人行进方向和我们遇到瘴气之前一样,于是我们便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出发。
过了约大半小时,前方显现一丝光亮,我们终于要走出这片阴森的密林了,不由得加快脚步,却没注意到脚下的路,随着我一脚踩空,脚下竟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吱吱吱,刺耳的叫声瞬间此起彼伏。
我猛地抬起脚,低头看去,我刚才踩到的竟是一堆老鼠!不对,不是一般的老鼠,它们的个头肉眼可见比平日所见的老鼠大上好几圈,毛色靛青发亮,更让人犯怵的是,它们的眼睛竟然呈血红之色。
“吱吱吱吱吱”,那窝老鼠径直向我们扑了过来,凶狠的劲头就像老虎追捕猎物般,没错,此刻我有种我是它们猎物的感觉。
“快跑!”张大哥抽出猎刀把扑来的第一只老鼠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蓝色的血喷涌而出,染了张大哥一身。我们撒腿就跑,“吱吱吱吱吱”,老鼠的声音几近癫狂。
啊——跑在最后的姑哥踉跄了一下,“这狗东西咬到我了!”
这一口刺激的他爆发出堪比刘翔的速度,嗖的窜了出去,我们仨一连跑了十多分钟,直至冲出这片林子,听到老鼠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才敢放慢脚步,回头看去。
那些耗子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直立起来在空中嗅着什么,似乎对这边颇为忌惮。嗅了会儿后,一只体型稍大的耗子尖锐急促地叫了一声,鼠群竟然调头狂奔。
我见到鼠群离去,转头看向身后,面前除了一汪潭水外,别无他物。此时姑哥摇摇晃晃,险些跌倒,我和张大哥扶着姑哥坐在了潭边的石头上,我挽起他的裤腿,小腿肚上赫然有两个圆洞,伤口已然发青,“忍着点,保命要紧。”张大哥让我死死摁住姑哥,然后他抽出猎刀,对着伤口剜了下去,姑哥立刻紧绷起身子,凄厉的惨叫比起杀猪声也不遑多让。
张大哥随手把剜下的黑肉扔到了潭水里,却没掀起一丝波纹,静静沉了下去,而后他把面罩拽掉丢在地上,俯下身,吮吸起伤口,时不时将吸出的黑血吐到一旁。
姑哥痛的来回抽搐,嘴里不住说着脏话发泄,似乎这样可以缓解疼痛,待到吐出的血不再夹杂黑色血丝时,张大哥把地上的布条捡起来,简单地包扎好伤口。
“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存在。”忙完这一切,张大哥终于有空说话了。
“这耗子怎么这么狠,追着人咬。”我心有余悸。
“这玩意儿可和家里的耗子不一样,这是从小吃肉喝血长大的,叫血耗子,又叫尸鼱,浑身是毒,我爷给我讲过,我还以为是他编出来吓我的呢。”纵是久经猎场的张大哥,也出了一头冷汗。
眼见姑哥没有了性命之忧,我打量起这水潭来,这水潭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潭水幽绿却很清澈,像一块碧绿玻璃。才扔下去的肉块在潭底清晰可见,除此外空无一物,无法看出这水到底有多深。
看得久了我竟生出一丝恐惧感,赶忙转回身,接过张大哥递来的菜团子和水,找地方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毒血被吸出后,这会儿姑哥的状态好了许多,也要了份吃的,慢慢嚼了起来,虽不再谩骂,但那时不时抽动的嘴角和小腿都在表明他在强忍疼痛。
我们仨注意力都在食物上,谁都没注意到原本镜面般死寂的潭水不知何时起竟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