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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姜野打抱犊山下来扮作客商一路来到京师,寻到一家名为凤来楼的客栈住下。店里伙计引着姜野来到二楼的一个偏房,备齐饭菜便转身告退了。姜野贴近房门远远听见伙计下楼的声音,回到桌前摘下斗笠,坐在凳子之上一声长叹。一路过关看到官府张贴的榜文,上面说,那安德城守将金荣桂竟是刺杀布政使大人的元凶,自己一行人在城关外的遭遇也被一股脑的归罪在这位金将军的头上。
再次想到那张榜文之下张贴的讣告,姜野更是面露苦笑,暗自思忖:如今这般明里暗里怕是都要老老实实的去做一个死人了。且不论那不知是哪位通天人物派来的白衣书生,狠辣手段让自己心有余悸,单是那讣告一出,自己想回督察院复命也怕是千难万难。自己在抱犊山中的诡异经历即便说出来,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事已至此,姜野又想到师兄黄凌儿尚在那高深莫测的青衫老者手上。老者留下自己师兄,嘴上说是要送与一桩机缘,实际上怕是担心自己下山之后一去不返,留作人质罢了。
诸多思绪涌现,姜野暗自捶胸,把心一横,吃了饭倒头呼呼大睡起来,这一段时日惊心动魄,着实让姜野身心俱疲。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当天夜里,只听三通更鼓响起,姜野一骨碌坐起身来。麻利的换上一袭夜行衣,并未开门,打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向着宗正府方向疾行而去!
宗正府是大烈王朝九卿之一,主管修缮皇族家谱。今夜府中当值的,是宗正府理事吴卓。吴卓手捧一本闲书,正坐在油灯之下津津有味地看着,正看到精彩之处,只听得门外“咚咚”响起两下敲门声音,吴卓眉头微皱起身前去开门,心中不满嘟囔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啊?”。
门外却不见有任何回应,打开半扇房门向外望去,门口竟空无一人,于是伸出头去左右观瞧,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月光之下抵在了吴卓脖子之上,吴卓刚要叫喊,只听匕首主人沉声说道:“敢出声现在就宰了你!”吴卓哑然,被匕首逼着后退走进屋内。
刚一进屋,灯光渐渐打在来人面庞之上,正是姜野!姜野手捻一枚石子射向油灯,只听“噗”地一声,油灯熄灭。
吴理事心下一惊仓皇下跪道:“大侠饶命,不知下官有何处得罪了大侠,还请大侠网开一面,留得在下性命。”
姜野沉声问道:“大人姓甚名谁,在这宗正府中身居何官呢?”
吴卓体如筛糠回道:“下官吴卓,是这宗正府中一名小小理事。”
“吴理事,在下这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成全。”姜野不急不缓说道。
吴卓赶忙应允:“大侠请讲,但凡下官能力所及,无不照办。”
只听姜野说道:“对于吴理事而言,实是小事一桩,在下想借当今圣上的宗亲族谱一阅,不知大人肯否帮忙呢?”吴卓听罢,顿时语塞。见吴卓并不答话,姜野持刀之手微微上抬,吴卓顿感脖子上的匕首力道加重了几分,几乎要哭出声来:“大侠饶命,我等理事小官私开皇室族谱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姜野沉声道:“吴大人领我去看,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在下绝不对外人提及,若是不从,在下便立刻结果了大人性命,在下绝非嗜杀之辈,还望大人好生掂量。”
吴卓紧咬牙关,顿足说道:“也罢。那下官这就带大侠去看上一看。”
姜野一路避开巡逻的军士返回凤来客栈,高高跃起飞上二楼,推窗而入,脱下夜行衣之后,缓缓落座。
方才姜野挟持吴卓前往翻看皇室族谱,竟发现那武王嫡系血脉后人竟是当今郡王殿下奕礁。略一沉吟,姜野在包裹中细细摸索出一物拿在手中,正是那面当日典州军士寻来的黑色令牌。姜野心念急转之下,愈发肯定:典州布政使大人之死,安德城万箭齐发与抱犊山中自己遭遇截杀这三件事恐怕都与这位郡王殿下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如今,诸事都已尘埃落定,自己也不必枉费心思了。随即收敛心神,将那面黑色令牌揣于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姜野来在郡王府外徘徊。不多时,只见两人自王府中出来,姜野抬眼仔细打量:其中一人脸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而另一个人身穿软甲,头系蓝巾。经过姜野之时,从只言片语之中听到二人似在抱怨。于是姜野不假思索缓步上前跟在两人身后,运起内力,侧耳细听两人交谈。
“奶奶的,今夜又到老子当值,这寒冬腊月的在外面一站就是一整晚,还不许饮酒!”疤脸汉子说道。
蓝巾军士哈哈笑道:“当值的赏钱老子便是领得,只是这当值得罪我便不受。”
“此话怎讲?”疤脸汉子一瞪眼,吃惊问道。
蓝巾军士左右观瞧,压低声音道:“校场每日那么多新兵,你随便拉一个穿上你这身皮去受冻,待赏钱下来,给他一两个大子儿,他敢说什么?”
疤脸汉子眉头一皱:“那当值时出事了怎办?”
“哎呀,能出什么事?郡王府中藏龙卧虎,宵小之徒怎敢贸然进入?再说,即便是出了事,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我等上头没人,至死也只是普通军士,混碗饭吃而已,你还当真了。”蓝巾军士戏谑道。
见疤脸汉子仍是犹豫,蓝巾军士大嘴一撇:“听我的,准没错,一会儿吃完了酒,我陪你一同前去,校场点兵!”说着,抬手向前一指,引得疤脸汉子哈哈大笑。二人勾肩搭背走进前面一处酒楼。
姜野听罢,眼珠一转,向着新兵校场方向大步走去。绕过守卫,来到了新兵军营之中,此时新兵们正在埋火做饭。见四下无人,姜野闪身来到新兵住处,逐一推开房门找寻。当进到第三间屋中的时候,只见一件崭新的兵服叠放在床榻之上,姜野二话不说拿起兵服穿在身上,然后大踏步走出房门,直奔校场。
半晌,新兵吃过饭陆续来到校场,姜野远远看到刚才那疤脸汉子和蓝巾军士,便低头快步朝二人走去。待走到二人身边时,姜野装作不经意般用力撞了那疤脸汉子一下,只听疤脸汉子怒喝:“给我站住!”
姜野心中一喜,却故作紧张的停下,低头不语。只听疤脸汉子怒道:“哪来的冒失鬼,冲撞你家将军,你不想活了?”
见姜野吓得瑟瑟发抖,疤脸汉子洋洋得意,还要发作,却被蓝巾军士拽了一下袖口。疤脸汉子和其对望一眼后瞬间心领神会,不再说话。
只听那蓝巾军士开口道:“算了算了,新兵入营不懂规矩,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姜二。”姜野诺诺回道。
“好。姜二,就罚你今夜到郡王府中当值,今夜二更时分,你到郡王府后门处交接。我与你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新兵长官与我八拜之交,今夜二更若敢逾期不到,明日少不了你一顿军棍!你可听清了?”蓝巾军士正色道。
“是,小人听清了。”姜野仍是低头回道。
对面二人听罢,相视一笑,扭头出了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