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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剑雨山河传 / 第一章 风起典州

第一章 风起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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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文三十三年秋,四更天,典州布政使司衙门内堂。一道黑影闪转腾挪翻墙而入,直奔布政使书房踮脚走去。
  那人矮下身来靠近轻推,门便缓缓的开了。于是侧身进入书房往书案前挪步,却听得内堂屏风两侧倏地刀剑出鞘,尖锐的哨声响起,门外军兵叫喊着鱼贯而入,几乎一瞬之间就将来人擒住五花大绑起来。
  “陈兄,在下恭候多时了。”
  随着火把一个个的点燃,典州布政使王琅身披软甲,手持一柄官刀满脸戏谑地信步走来。火光靠近,来人的样貌也逐渐显现,待看清此人相貌,在场官兵无不倒吸冷气——此人半张脸竟仿佛被火烧焦一般狰狞可怖,眼珠也毫无生气可言,而另半张脸却柳眉凤目,俨然一副女子的姣好容颜,双臂被缚半跪着被压在书案之前。
  王琅走近,用刀尖轻挑起这怪脸人下巴道:“陈兄真好似那阴间恶鬼,自京师一路缠住王某至此,本官今日便要与你有个了断!”
  火把照映着被刀尖抵住喉咙的人面色如常,只是平淡的看着眼前的布政使大人并未搭话,王琅笑声一顿,一抹古怪神色从脸上显现出来,但见眼前怪人嘴巴没张却从腹中挤出咯咯咯的笑声,听得王琅后背一阵发毛,不觉得向后退开半步,顿觉喉咙一甜,怔在原地!
  “装神弄鬼!”王琅身后一个佩着黄巾的将军怒喝道。话音未落,左手拎着那人头发,右手钢刀已经斩到那怪人的脖颈,又猛的一扯,霎时间鲜血四溅,惨叫入耳,一颗人头“骨碌碌”滚落,被一脚踢向门口,但见将军收刀入鞘一气呵成。只听扑通一声,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布政使大人并未回头,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径直走向书案前站住沉默不语。
  黄巾将军摆手示意两侧军兵收拾尸体,自己向着布政使大人略一拱手,扭头迈步走出书房,几步之间却听得身后军兵失声大叫!黄巾将军扭转身躯三步并作两步再次冲入书房,借着火光定睛望去,瞠目结舌:地上滚落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典州布政使大人——王琅!再看方才还在众人面前的“布政使大人”早已踪迹全无,黄巾将军瘫坐在地,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
  硕文三十三年秋,典州布政使大人王琅死于非命。
  而做下这惊天大案的真凶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一时间朝野震怒,硕文帝派遣督察院副都御史姜野连夜奔赴典州,限二十日内侦破命案,逾期同罪!
  七日后,当姜野星夜兼程抵达典州,一匹快马早已奔入京师,马上之人一袭黑袍,头戴斗笠,在朦胧夜色中策马狂奔。
  京师北侧沉阳湖畔,一支响箭破空,半晌便有一队人马纷至沓来,领头之人是一头顶金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腰间佩刀上刻四爪蟒纹,其后随从虽未骑马,疾步而行却气息沉稳,显然是内力已入化境的绝世高手。
  一行人在晨阳湖畔方一驻足,只见一人一马从身后林中踱出。马上之人翻身下马跪伏在地,双手奉上一物,华服男子并未伸手去接,反而身后高手走上前来,双手接过仔细端详后再次奉给男子。男子稳坐马上,左手提缰绳,右手轻捻胡须歪头看向跪拜之人,却并不接过此物。
  “主人交代的事都已办妥”。黑袍人双唇未动,声音却从腹中传出。
  “是吗?”华服男子的声音空灵,望向随从手上,却是一声叹息,转而又看向黑袍人道:“可惜,是做了无用功。”
  黑袍人身躯一颤,缓缓抬头,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华服男子轻笑道:“假的。”
  “不可能!小人自京师一路尾随王琅至典州......”
  “可惜还是一个死人棋高一着。”未等黑袍人说完,华服男子轻声打断道。
  黑袍人双唇微动,语气苦涩:“主人勿怪,陈敖这就翻回去探个究竟,只求主人先赐下丹药。”说着摘下斗笠,正是那在典州布政使司衙门被黄巾将军斩首的怪脸男子,但其脸上仿佛烧焦的部分此时又多了几分,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
  “没用了。”华服男子悠悠的说道:“现如今,你,和那东西,都没用了。”说罢掉转马头看也不看陈敖一眼,就要离去。
  这时,从华服男子身后随从中走出一位黄脸老者,两步已来到陈敖面前,一掌拍下!陈敖双拳砸地,两脚向后猛蹬,却是向着老者身后窜去,眨眼间已来到华服男子马前,袖中滑落一柄断刃,高高跃起直刺马背上的华服男子!
  黄脸老者惊呼出声,转身化掌为拳直击陈敖后背,眼看断刃就要刺中华服男子,只见银光一闪,陈敖握着断刃的手臂就被抛向空中。电光火石之间,竟是一位书生打扮的随从步伐鬼魅来到陈敖身侧,两手之间是一根细若蛛丝的银线,片刻间割断陈敖右臂的正是此!
  ,这时,黄脸老者的拳头也到近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黑袍人被击得倒飞出去,瘫软在地,背后斗笠在空中打个跟斗倒扣在黑袍人面门之上,仅一瞬间全身骨断筋折,生机全无。
  黄脸老者被惊得脸更黄了几分,跪伏在地,豆大的汗珠滚落脸庞:“主人受惊,属下罪该万死!”
  华服男子全程都未回头,甚至脸色也从未有丝毫变化,只是摇头轻笑:“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高手啊。”说罢策马离去。黄脸老者体如筛糠,缓缓抬头望向书生,此时书生也笑吟吟的望向他,黄脸老者几乎要哭出声来,书生收敛笑意,袍袖轻拂,转身就走。老者脸上表情方才显露一丝放松,却渐渐变得不可思议,书生走出几步,老者的脖颈齐刷刷的被那银色丝线划过,头颅滚落!
  是夜,郡王府送柴的偏门被人从门外轻轻挑落门闩,一道身影蹒跚着径直朝着郡王长子——奕孺的住处走去。那人艰难挪动身躯行至一所屋前,见四下无人,翻手以指轻叩房门。
  房里油灯点起,门略开一小缝,是一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奕孺。少年举灯仔细观瞧,不禁大惊失色:“师傅!是您吗?”灯光慢慢映上来人脸庞,竟是那沉阳湖畔被黄脸老者一击毙命的陈敖!
  陈敖并不答话,闪身进屋后盘膝而坐,单手运功调息起来。半晌,缓缓睁开双眼,面如焦炭,双目无神,怔怔望着眼前少年道:“奕孺,师傅这次怕是命不久矣了。”
  “师傅稍歇,我这就去寻太医来。”少年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却被陈敖凌空一记掌风拦下:“普通医药,无法救得为师性命,你若真心要救为师,就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被唤作奕孺的少年蹲伏在陈敖身畔道:“师傅请讲,徒弟该如何去做?”
  陈敖此刻仿佛气力全无,瘫软在地,被搀扶着坐在床榻之上,再次开始调息。
  约半炷香时间,陈敖收敛心神缓缓说道:“这郡王府内堂中有一面画壁,画着的是白龙飞天图,你去这内堂之中,以为师传授给你的内功法门注于双指之上,连点龙眼,便可打开这画壁其后的密室,你去到那密室之中,替为师寻一物来,便可救得为师性命。”
  奕孺脸色郑重道:“但不知是何物件?”
  “该是一白色锦盒,上绣有三清二字。”说罢,陈敖又缓缓闭上双眼。少年转身出了房门,径直朝着内堂走去。
  此时天还未大亮,郡王府内堂回廊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瘦小身影在内堂门口站定,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内堂房梁之上一位白衣书生缓缓睁开双眼向下瞧去:竟是郡王世子殿下——奕孺。白衣书生面露玩味之色并未发出声响,只是静静看着。只见世子殿下径直走到白龙飞天的画壁之前,运功于指,连点数下,画壁缓缓移动,让出一道门来。世子殿下闪身进入其中。
  少顷,奕孺手捧一个白色锦盒夺门而出,书生倏地跃下房梁,却没发出半点声响,随即右手摇扇,左手凌空一指,画壁便缓缓合上了。跟着出门,竟是脚不沾地,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当朝郡王——奕礁的寝宫而去。
  陈敖并未起身,运起功法侧耳听着方圆百米的动静,噤若寒蝉,忽而眉毛一动,缓缓起身。不多一会儿,奕孺推门跨步而入,回身掩上房门。
  待看见奕孺手中那白色锦盒,陈敖不禁大喜过望:“徒儿辛苦,快与为师拿来!”奕孺不敢怠慢,忙三步并作两步紧忙上前将锦盒递到陈敖颤抖的手上。陈敖如获至宝一般抚摸锦盒上“三清”二字,随即不假思索掀开锦盒,却是整个人如坠冰窟,这锦盒之中明明空空如也!转而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始仔细检查这锦盒是否存有夹层......
  陈敖仿佛被抽离了筋骨一般瘫软下来,紧闭双目,手上锦盒滑落到了地上,奕孺见此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也许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这种丹药,却是你父王把为师骗得好惨啊,看来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了。”陈敖苦笑。
  说着,脸上黑气竟又浓重了几分。就在此时,陈敖猛然睁眼,望向奕孺,奕孺心下一惊,不觉得倒退了两步。
  陈敖见此,目光狠厉,一字一句道:“也罢,你我师徒一场,为师临走就送你一场机缘。”话音未落,电光火石间,凌空一点指,奕孺便动弹不得了。只见陈敖化指为爪,猛然一吸,奕孺便被吸入手中,右手点在奕孺风池、上星两穴之上,内功运转,一股精纯内力缓缓注入其中!约半炷香时间,奕孺发出一声痛苦哀嚎,随即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房门大开,白衣书生引着一位华服中年男子直冲而入,只听华服男子断喝一声:“尔敢!”再看床榻之上的陈敖脸上黑气全无,柳眉凤目,琼鼻玉口,即便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绝不为过,只是这张脸上早已断绝了生机。
  “快传三清老人!”华服男子厉声吩咐道。白衣书生略一拱手,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少时,一道人打扮的老者随白衣书生来到世子殿下住所。向着华服男子躬身一拜便来到奕孺身前,只见老者提功运气,手上瞬间升起一股白蒙蒙的烟雾,向着奕孺手腕探去,又翻开奕孺领口衣襟仔细观瞧,脸上阴晴不定,随即收功。转身向着华服男子拜了下去,道:“殿下,世子从脉象上看并无大碍,只是这陈敖死前将其毕生精纯功力与其所练毒功混杂一处,硬与世子灌体,是福是祸还要待世子醒转过来再作计较。”
  华服男子听罢,双眼微闭默不作声。白衣书生见此情景面露复杂之色,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世子倘若有半点差池,便要你去陪葬。”
  奕孺昏睡足足三天三夜。在此期间,江湖上声名赫赫的白衣书生——风信子尧焕寸步不离地守在世子房中,郡王府太医之首的三清老人也每隔半个时辰都来为世子诊脉。
  第三天清晨,奕孺缓缓转醒,尧焕如获大赦一般面露大喜之色,深深施礼道:“世子殿下,可觉得好些了?”
  这时三清老人也走入房中,看见世子殿下醒转,也是长吐一口浊气,随即走上前来,为世子诊脉。“眼前是无碍了,只是世子跟随陈敖所练的功法暂时不要继续修习,老夫传授你一门吐纳法门,世子每日运转三个周天,先将体内功力试着调和,老夫还要去禀报郡王,就不多留,尧焕,你好生看护殿下。”三清老人将奕孺手臂放下,缓缓说罢,向着门外去了。尧焕点头,仍是小心翼翼的陪护床前。
  不多时,郡王奕礁来到屋中,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坐在奕孺床榻之上,脸色稍缓道:“你八岁开始随那陈敖修习武功至今已七年有余了,日日相伴难免会有些感情,此事父王不怪你,但你要记住,这世上肯护你的人终归不多,想害你的人却大有人在,今后诸多事宜,你当先报予我知,再做决断,你可记下了?”“孩儿谨遵教诲。”世子点头答道。奕礁又上下打量了奕孺几眼,扭头出了房门。
  三清老人在门外躬身等候,跟随奕礁身后离开世子庭院。“说吧。”奕礁平淡道。“禀郡王,世子眼下虽无性命之忧,但那陈敖的功法常佐以蛊毒之术修炼,世子年幼,身体穴窍未开,却被这霸道功力强行灌体,眼下老夫传授世子道家吐纳功法,虽可解一时之危,但长久来看终非良方。”老者正色道。
  “还有何法可解?”奕礁问道。
  “老夫现有两法,这第一种,是让世子每日吞服散功丹,百日之后,将那陈敖留在世子体内的精纯功力与毒功一并散去,只是这样一来,世子今后再无法修炼内功,但可保世子性命无虞,永诀后患。”
  见奕礁并未搭话,老者接着说道:“这第二种,则较为凶险,还请郡王先恕老臣的罪,老臣方敢言明。”奕礁点头道:“太医何罪之有,但说无妨。”
  老者正色道:“老夫三十年前在江阴山学艺之时,偷入藏经阁,偶然习得一“双生之法”,只是须借郡王妃腹中小殿下一用。父精母血,同气连枝,殿下可令七位修炼纯阳功法的高手为世子以此秘法引出毒功,纳入郡王妃腹中,老夫再以自身精血催化两枚双生符箓打入世子与王妃体内,百日之后,世子殿下可全得陈敖数十年苦修之功,自此修炼之路一日千里,毒功被郡王妃腹中胎儿全数吸收,老夫再为王妃佐以药石引出毒胎,至此可大功告成!”
  说罢,三清老人偷眼看向奕礁,但看郡王殿下脸上阴晴不定,又道:“殿下,王妃腹中胎儿尚不足月,奕孺殿下天资非凡,是有大气运之人,老臣冒死进谏,请郡王成全世子殿下。”
  “就依你所言吧。”奕礁说罢,转身便走。三清老人望着郡王的背影,深施一礼。
  督察院副都御史姜野到达典州至今已十日有余,硕文帝给出的期限将至,姜野也没了最开始到典州时的耐心与好脾气,当日在场的无论将军还是军士都被缉拿起来严刑拷打,案情却仍是毫无头绪。
  这日,典州布政使司衙门大堂之上,姜野正襟危坐,下属一军士快步走上堂来,参拜之后呈上一物:“禀御史大人,属下反复搜寻内堂,寻见此物,不知为何,现呈与大人。”姜野小心托起呈上之物,但见是一面黑色令牌,仔细观瞧,不由得心下一惊,
  姜野缓缓收起令牌,正色问道:“还有谁见过此物?”下属军士抱拳答道:“禀大人,只有小人一个。”
  “好,你寻得此物这事切莫与其他人讲起,返京后本官为你一人请功!”军士脸上一喜,再次抱拳道:“谢过大人!”姜野摆手:“下去吧。”军士深躬一礼退出门去。
  待听不到军士的脚步声后,姜野再次掏出那面黑色令牌,只见上面用小篆雕刻三个字:郡王府!
  这时,大堂左侧闪出一人,形如鬼魅,望向姜野。
  姜野摇头道:“还是少要伤人性命。”那人微微点头却不答话,闪身不见了踪影。
  姜野取出纸笔,又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倒入砚台之中,细细研磨,随后蘸笔写道:“事已弥天,不敢决断。”写罢,看字迹缓缓消失,之后装入信封,差人叫来驿丞,八百里加急,送信督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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