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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屋檐上有叹息声响起,黑衣童子和段檐心中大震,转头望向那处屋檐。
于是他们就看见了李寻欢,李寻欢从屋檐上缓缓站直。
黑衣童子的眼中闪过一片忌惮,他第一次与李寻欢交手便被对方处处压制,连必杀一剑都落空了。
段檐目光一动,只是一个沈柔他们当然不会放在眼里,想不到连李寻欢也来了,直到现在他还是看不透李寻欢。
东厂档案室有李寻欢的详细资料,从李寻欢出生到他去杭州再到京城,都有详细记载,段檐却连他到底用什么兵器都搞不清楚,更别说武功深浅了。
他第一次出现时,资料记载上用了飞刀,杭州吴山上一战胜剑痴,用的是长剑。
携第一次出现江湖便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林诗音游历江湖时,用的也是长剑。可他夺取鬼面软剑时使的却是昔年那个人的独门绝技“灵犀一指”。
“原来是小李大人,我还以为那个只会用刀的家伙变聪明了。”段檐眼中露出刀锋般的光芒。
李寻欢无奈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来。”
段檐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站在小李大人的对面。”
人生就是这样,看似有无数种可能,其实能选的往往只有一种。
“段某很好奇,小李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昨夜你以刀为剑,刺出的那一刀只怕已经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了。”
“我没想到当时小李大人在背后。”段檐声音中有一丝悔意:“只是你怎么能凭这样一刀就认定是我?”
李寻欢道:“你在查我的时候,我也在查你,档案上可没说你精通剑法。当时我就在想,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武功。”
李寻欢继续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你所练的剑法必定是一种奇门剑法,曾经在江湖上惹下滔天大祸的奇门剑法。你怕别人认出你的来历,一直隐瞒会剑法的事实。”
段檐道:“小李大人好缜密的思维,只是这样,仍然说明不了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就算会某种奇门剑法,又能如何?”
“段大人应该记得你曾说过,你解剖过上千具尸体,鉴定过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可你却认不出钱决青被鬼面舌头所伤的是剑伤。当时我也信了,直到昨天晚上你以刀为剑,使出那一剑。”李寻欢盯着段檐道。
“一个人验伤经验如此丰富的用剑高手居然会看不出钱决青的剑伤!”李寻欢笑了笑道:“说出去谁会信?”
“你假装看不出鬼面造成的剑伤,除了证明你和鬼面有关系外,其实也证明不了什么。”
段檐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个世上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当真不是件愉快的事。”
沈柔忽然道:“这个世上有小李大人这样的人存在,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李寻欢道:“有人欢喜就一定有人会愁。我只希望段大人能跟我们回去。”
段檐缓缓摇头道:“东厂和锦衣卫的手段我比任何人都熟,进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审讯室后你会发现,世人最恐惧的死亡,也成了最美丽最迷人的幸福......”
望着段檐如痴如醉的表情,李寻欢只觉得身上一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段檐淡淡道:“三年前有名江洋大盗,骨头硬得很,被官府严刑拷打了三天,硬是一个字都没说。进了东厂后,我只不过跟他说了一些手段,还没真正动手,这名铁打的汉子就连胃都差点吐出来了,吐完后就什么都招了,招完之后,他唯一的要求只是能立刻死!”
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能令一名铁汉光听了就会吐,唯一的心愿只是能立刻死。
李寻欢忽然觉得一阵反胃,有了想吐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何像东厂和锦衣卫这样的权力机构能够一直存在。
“小李大人,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段檐长声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论你看不看得惯,有些东西始终会存在,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人存在,这些东西就不会消失。”
“段大人是打定主意不肯回去了?”李寻欢喘了口气,缓缓道。
段檐展颜一笑道:“我当然是要回去的,但小李大人和沈大人就不必回去了。”
李寻欢忽然感觉到一股实质般的杀意,犹如一阵寒风突来,他不禁止缩了缩身子。
一名青衣束冠,须发已白的道人忽然出现在树下。
出现在段檐和黑衣童子身前。
道人脸色如金,阔口隆鼻,眼睛细长却精光四射,背上斜负一柄古雅乌鞘长剑,只露出一截剑柄,杏黄色剑穗随风轻拂,带着无尽的杀意。
望着这名道人,连沈柔的眼睛也不由眯了一下,在他感知中,这名忽然出现的道人远比那个黑衣童子更可怕。
李寻欢如坠冰窟,身上一冷的时候心也跌到了谷底,他终究是大意,只带上了沈柔,他本该想到这个地方不会这么简单。
那名道人出现之后就一直望着李寻欢,仿佛只对李寻欢感兴趣。
李寻欢望了沈柔一眼,却见沈柔眼睛盯着黑衣童子和段檐,用嘴叼着布带正一圈一圈缠绕在右手上。
右手是他握刀的手,为了防止双手粘满鲜血时打滑,沈柔一向有这个习惯,只是好久没这么做了而已。他做出这个动作时,说明他心中已经没有把握,做好了血战到死的准备。
“小少爷,请管好你自己。”青衣道人开口道。
李寻欢眼光一动:“你认识我?”
青衣道人道:“去年你斩杀的七人中,有一人是贫道衣钵弟子。”
李寻欢挺直了身躯,青人道人犹如实质般的杀气压制的他有点难受,他不想一直弯着腰和对方说话。
“你去年斩杀我子弟时用的是剑?”青衣道人目中露出几许欣赏,他没想到在他如此杀气压制下李寻欢犹能站直身躯:“贫道可以给你一柄剑,至少让你死得心服。”
李寻欢右手缓缓伸出,指尖忽然有了一柄又轻又薄的飞刀,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望着李寻欢指尖柳叶似的飞刀,青人道人疑惑道:“这就是你的兵器?”
“它也是我的朋友。”李寻欢缓缓道。
青衣道人摇了摇头:“你可以再选兵器,贫道也可以再给你一柄好剑。贫道并不想占小辈的便宜。”
李寻欢悠悠道:“对我而言,世间的神兵利器皆不如这柄小刀。”
“好!”青衣道人道:“在这个时候你还能平心静气,足以自傲了。”
龙吟声中,青衣道人长剑出鞘,剑光如虹,瞬间已到了李寻欢身前。
青人道人出剑前的一瞬间,沈柔厉喝一声,挥刀分斩段檐和黑衣童子,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但他只有拼命拖住两人,李寻欢才能不受干扰。
沈柔出刀的时机拿捏的分毫不差,刚好在青人道人将出剑而未出剑的瞬间,于天地间夺得了青人道人三分杀意。
青人道人惊讶地望了沈柔一眼,锦衣卫中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李寻欢人随剑起,仿佛是被青人道人剑风送出去一般。
青人道人目光一凝,赞了声:“好!”剑如电转,一溜寒光再取李寻欢咽喉,用的竟是一击必杀的杀招。
沈柔的胸前却已经留下了剑伤,他虽以长刀逼得黑衣童子无法近身,胸前却中了段檐一剑,幸得回刀及时,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段檐绝不想和他换命,只得先退。
若非在北镇抚司门口悟得圆转如意,生生不息的刀意,这一剑他便已经无法化解。
原来这么多年段檐一直在伪装,他平时显露的武功不足此时展现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