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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玻璃上的苍蝇回忆录 / 第二章 家族和玩具

第二章 家族和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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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我的家族吧。
  我们的父辈们在那个年代好像每家兄弟姐妹都挺多的,响应国家号召嘛。
  我爸这边兄弟四个,我爸排行老二,我奶奶是二婚改嫁的,所以我的最小的叔叔是改嫁后生的,和我爸他们三个关系不是很亲密。我记得我爷爷是天津人,小时候带着我去黄河边钓鱼,鱼竿是自己用竹子做的,一节一节插起来用,有点像现在卖的并继鱼竿,当然没有现在的成品精致,手工制作的。可能我钓鱼的爱好就是从那里培养起来的吧。我大伯在古城长安定居工作,我三叔以前是玻璃厂工人,改开后下海经商,一生也是跌宕起伏,后面会说到。四叔没啥印象了,见过几面但是完全没印象,只记得我爸他们称呼四叔:小波,以后好像也没有啥联系了,就不说了。
  我妈这边兄妹五人,我妈排行老大,下面三个妹妹一个舅舅,舅舅是老四。我和我妈这边的亲戚比较亲,往来密切,后来他们也帮了我家很多很多。我姥姥和老爷是河北人,据说解放前来到了西北定居。听说我姥姥家解放前家里还是地主,我姥姥是地主家大小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啥都不会,来西北后自力更生,生活全部都要靠他们自己,我姥姥就学会了做饭,做衣服等日常家庭主妇应该会的所有技能,所以感叹生活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我姥姥一辈子没工作过,一直是居家相夫教子,不过好的是她没有缠足,那时候很多女人是要缠足的。我姥姥家也住的大杂院,院子里有6-7户,有一户家的长辈就缠足,我记得我们叫刘太太,八十年代末因与家人口角后,某一天早上跳黄河自杀了,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家是山西人,习惯把香菜叫芫荽。
  我姥爷在百货商店上班,性格直爽,说话不拐弯儿,也因此吃过不少亏。他解放前是走商,弄点儿针头线脑日用百货往河西走廊贩卖为生,最远到敦煌后返回。在敦煌认识了画家张大千,张大千在敦煌临摹,他让我姥爷每次来给他带画画的纸和颜料,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后来张大千去香港,问我姥爷去不去,要是去的话可以把他们两口子带过去,我姥姥觉得已经安定了,不想再背离故土就没答应,临走前张大千给我姥爷画了一幅画,落款写的是赠友人:张某某,我姥爷姓张。那幅画60年代以后就毁掉了。我爸那时和我妈谈对象,我爸见过那幅画。现在想想那幅画如果留下的话也是一段佳话,可惜了。以上张大千的事情也是听我爸我妈他们说的,至于真实性不保证,只保证我是按照听到的复述了,就当我姥爷的高光时刻吧。
  据说我姥姥老家的祖宅还挖出来过银元,藏在夹墙里面挖出来了,听说挺多的。
  我二姨有两个男孩子,大的出生早,所以是我表哥,小的是我表弟;我三姨有一个男孩子,我舅领养了一个女孩,五姨有一个男孩子,表兄弟里面我排行老二。
  小时候我们几个表兄弟周末会被带去姥姥家,一起玩的可开心了,玩一会就打起来了,然后哭着找自己家长告状,过一会又和好了,这可能就是童年的快乐吧。那时候没啥玩具,有的话也是大人或者自己做的。那时候经常玩的有滚铁环、打沙包、树杈或者铁丝弄的弹弓、风筝、洋画片、玻璃弹珠、吹啤酒瓶子盖(玻璃啤酒瓶盖子里面有一个塑胶的垫子,挖出来吹着玩,互相赢对方的,有很多技巧的)、玩儿杏核(杏子吃完把核洗干净,一面涂上颜色,五个一组,单手一个一个抓取,里面玩法很多种,玩过的都知道,不过这个女孩子玩儿多一些,还有一种用猪脚里面的一种骨头做的,也是五个一套)、竹蜻蜓、铁丝和链条弄得火柴枪、折纸飞机等等,同龄人也帮我想想还有啥。
  那时候一条街的孩子们都互相认识,出去玩儿也没有大人陪着,只是玩疯了回去晚了或者衣服弄脏了会被大人收拾,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真好玩,无忧无虑。社会治安也好,没听说过丢孩子的事情。邻居们也很和睦,有啥矛盾吵吵架也就过了,没有啥隔夜仇。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姥姥家的那个大杂院,进院门影背墙前还有一块大石头,特别光滑,黑色。大人们说是陨石,我们都信以为真,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一块巨大的鹅卵石而已,欺骗了我的整个童年,呵呵。
  说说玩儿风筝吧,那时候没有现成的,都是自己做风筝,样式也很简单,就是菱形加两条尾巴。当然也有大神会做老鹰等复杂造型的,但是我们不会,只能做简单的那种。每到春天每家大人都会头疼,为啥呢?我慢慢给你说。
  做风筝首先需要一下材料:浆糊、报纸、竹签、风筝线。
  浆糊好办,用家里的面粉和上水,找个铁勺子在炉子上边烤边搅拌,差不多变成糊状就可以了。
  报纸家家都有,很好找,没难度。
  风筝前就是家里缝被子的那种比较粗的白棉线,问题也不大。
  关键就是风筝骨架需要的竹签不好找,怎么办呢?春天慢慢转热,已经有苍蝇小虫子飞舞,家家为了放蚊虫,每家门上都挂了竹帘子,我们就打起了竹门帘的注意。竹门帘上的竹条长度粗细简直就是为做风筝量身定制的,只要按照长度剪成需要的尺寸就可以了。咋弄?偷呗,我们几个小伙伴要等中午大人们午休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时候,没人分工去哪家抽竹条,不能在一家薅羊毛,抽的多了会被打。从竹门帘一侧,用手把竹条一点一点儿抽出来,每个门帘抽一根,觉得这样大人们不会发现,现在想想真好笑。抽出来后找个大人们不容易发现的犄角旮旯开始做风筝。用两根长度一样的竹条摆成十字形,中间交叉处用棉线固定好,四边再用竹条包边,形成一个正方形,中间是个X的形状,不知道我能表达清楚不。然后用报纸糊上,正方形一个角上粘上几条用报纸做的长条形尾巴,这样一个风筝基本上就可以了。能否放飞成功我觉得是玄学,十回有一两次能飞高就不错了,其他时候做的风筝飞起来马上就是头朝下栽地上了,哪怕这样的风筝我们都能开心的玩儿一下午。等下一周去姥姥家的时候,又开始偷竹条做风筝,上次做的那个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周而复始,现在知道大人们为啥头疼吧,为了偷竹条小时候没少挨收拾,但乐此不疲,挨打都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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