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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得到琴回应的凯尔文等人很快便寻声索迹地找到了这里。
听到这愈来愈近的凌乱脚步声,林若不禁回头望向来人。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人,其中为首那位中年汉子最为惹眼。
因为他的身形样貌极其与众不同,首先是长得人高马大,身高足达两米,鹤立鸡群地站在几人之中,很难不被注意到。
其次,他的外表也极为不俗,一头黄色的卷发,一嘴浓密的络腮胡,还有两条有些倒竖的眉毛挂在脸上,令其自有威霆。
这魁梧的身形和粗犷的相貌,再配上他那件棕色皮毛的兽皮大衣,反倒是像一名不易招惹的猎户。
在这疑似“不易招惹的猎户”身后,还有四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大叔。
不过他们虽与前者站在一处,但却显得泾渭分明。
因为他们个个皆是头戴尖盔帽,身着浅色的制式衣甲,脚穿黑色的长筒皮靴,手负剑盾,俨然一副卫兵的打扮。
众人本来皆是满脸的担忧之色,而在望见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时,他们这才将高悬已久的心稍稍安定下落。
不过,凯尔文来到琴面前之后便又很快地将脸一板,语气稍作严厉地训斥道:
“小琴,你太胡闹了!怎么可以独自一人来森林里呢!你难道不知道最近森林很危险吗?你知道我和几个叔叔一路过来有多担心你吗?”
凯尔文显得有些失态,不复他平时那般的爽直温和,因为他这一路过来可谓是提心吊胆,生怕这个很小便失去父母,并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姑娘会出什么岔子。
尤其他这个孤家寡人在与琴多年的朝夕相处之下,早就将对方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和照顾。
琴也知道凯尔文大叔是在担心着她的安危,才会如此生气。所以她只是低着头,抓着衣角,一脸的委屈和自责,嘴里小声地说着:“叔叔,对不起,这次是琴任性了……”
几位一道过来找琴的大叔看着琴已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顿时心有不忍。
其中一位连忙笑着走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凯尔文,琴这小丫头没事不就好了嘛,你也真是,教训两句就好了,那么凶干嘛,瞧给孩子吓得。”
说着还对着琴温和地笑了笑。
凯尔文看着琴一副知错的样子,并且又看见众人替她说情,也就不再多说,因为之前琴一直很是乖巧,不曾让他操过心。
说起来,他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今天这小丫头独自一人闯进了这危险的森林之中。
不过眼下凯尔文倒也不着急追问琴进入森林的缘由,因为他忽然注意到了在一旁已伫立良久的林若了。
看着一副邋遢样子的林若,凯尔文也是一愣,心想:这“野人”是谁?怎么会站在这里?
琴见凯尔文大叔望向林若,连忙对其说道:“大叔,在你们来之前,刚刚就是这位先生在哥布林手下救了我的。”
说到这她感激地看了林若一眼,林若也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原来如此”
凯尔文听完,连忙几步上前,一脸感激地拉起林若的手。他虽也刻意弯下腰,但仍旧是居高临下(身高差距过大)。
他低下头地看着林若说道:“小野……小伙子,你好,我叫凯尔文·史密斯。真是太感激你了,多亏了你救了小琴一命,我该怎么报答你呀?额,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激动之下,凯尔文差点就把心中的“小野人”脱口而出,好在及时地嘴刹改字。
反观林若,他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众人都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尤其那先前看着有些威严的卷毛大叔还一脸热情地贴过来拉他的手。
林若心中对这局势变化也了然了几分,只是他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言语,因为他除了西秦语之外,没有学过其他任何语言,就连拉古德斯通用语也只是粗通,大多时候也都是听得懂,讲不好。
一时间他也有些左右为难,心中暗自后悔当时没有好好听瑶灵师姐的话,沉下心来乖乖地多学一门语言。
此刻的林若蓬头垢面,让人捕捉不到其面貌上的特征,众人虽也看得出他一头黑发,但是在拉古德斯,黑发并非唯西秦专有。
因此见了林若的一番古怪举动,凯尔文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他好像听不懂?这家伙该不会真是那山沟沟里跑出来的野人吧。
琴眼见此景,连忙在凯尔文身后踮起脚轻声说道:“大叔,这位先生好像听不懂诺汉语……”
凯尔文闻言一愣:原来是外地人?
随即他便用拉古德斯通用语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林若这下子才听懂了凯尔文所说的话,对着凯尔文抱拳施了一礼,同样切换拉古德斯通用语,略显生硬地答道:
“这个(位)先人(前辈)不用太礼貌(客气),我的名字叫林若,我也是路过这个地方意外(巧合)才帮了这个(位)女人(姑娘)”
(拉古德斯通用语中不似西秦语,缺少了许多敬称谦称,如“前辈”、“晚辈”、“兄台”、“在下”等,再加上林若对拉古德斯通用语掌握得并不是很好,因此当他在用西秦语的说话习惯来说拉古德斯通用语时会显得有些生硬不连贯,甚至语病和语法错误频现)
林若一番话说得颇具钝感,尤其还错用“先人”这个词来称呼眼前的凯尔文。
要知道,在通用语之中,“先人”通常指代“已经死去了的前辈”。
不过凯尔文倒也不在意,因为他已察觉到了对方通用语讲得并不好。
同时,通过对方这谦恭得体的举止,尤其综合他讲通用语时的用词偏好,这让眼前的大叔心中一下有了判断:“小伙子,听你这谈吐倒是不像我们这边的人呐,你是西秦人吧!”
这句话林若听懂了。
眼见沟通有效,随即他脸上露出了喜色地点了点头:“是的,先人(前辈)。我是西秦人!”
听到林若又称呼自己“先人”,凯尔文也是一阵头大,抬手道:“别叫我‘先人’了,小伙子。你叫我大叔就行。”
“大叔……”见对方纠正自己的口语错误,林若脸上有些发烫。
接着,凯尔文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是开口对林若问道:“对了,你既然是西秦人,那是否听过你们西秦地界有一个名叫‘十一’的剑客?”
林若听完对方提到“十一”这个名字脸上一惊,连忙道:“他刚好是我的家的老师(正是家师)!”
凯尔文闻言大笑,不知是喜见故人之徒,还是被林若的蹩脚通用语逗乐。
“哈哈哈,好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是十一那家伙的徒弟,我和你师傅那是旧识,以前他还在大陆闯荡的时候,我们还打过架哩!”
接着,大叔像是想到了什么,打量了林若一番,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十一那家伙只收过一个女弟子吧,好像是叫什么灵来着。”
“是叫瑶灵。瑶灵是我的……额……姐”(这里林若想说的是“师姐”,然而不知道“师姐”是哪个词,只好用“姐”来代替)
接着,又见他边想单词边艰难地补充道:“姐比我早十一年,进入我师父家的门”(师姐比我早十一年入师门)
“哦!瑶灵,林若……”凯尔文露出了了然之色,“原来如此。”
眼见林若语言交流上的窘迫,凯尔文也不打算再继续多问。
于是他便笑呵呵地朝着眼前年轻人发出了邀请:
“哈哈,那行,咱们也别老站这里讲话了,既然你救了琴,又是老熟人的徒弟,那说什么也要到我们那里去坐一坐,让我们尽一尽你们西秦说的那什么,额,地主的礼谊(地主之谊),对,地主的礼谊!”
林若闻言自是心中一喜,因为他这一趟出来一路穿行险地,早已困顿非常,要不也不会在林中野地放松警惕睡着过去。
因此他确实急需一处安全之地休憩整顿一番。而同时,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必然注定了寸步难行。
现在若能够得到师傅的故友指点照应,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林若面色的欣喜地点了点头,施礼道谢:“大叔,谢谢您了。”
“行啦行啦!你们西秦哪都好,就是讲话太啰嗦了。”
虽然凯尔文是嘴上这么说,但是林若谦恭稳重的举止(说通用语时的窘迫神态除外)落在他眼里,却是给他留下了十分不错的印象,心中道了句:十一,你倒是教了一个好学生呀。
于是,林若便与凯尔文、琴一道,一齐向坐落在德鲁森林边缘的小村镇走去。
……
一出这德鲁森林,便是较东南处的,毗邻于它的一座小村镇,名为“德鲁小镇”。
早在此前很久,这里也曾算是德鲁森林外围的一部分,一些精灵便曾生活在此处,他们运用自己智慧,巧夺天工地将森林里的一些大树下端掏空,从而筑造出了一座座可以避风挡雨的树屋。
起初,人类与精灵在此杂居,倒也关系融洽,这里也逐渐发展成了一处安逸小镇。
但是后来,随着人越来越多,小镇也渐渐失去以往的宁静祥和,于是精灵们便在某一个平凡的早晨结伴离开了这一带。
而随着精灵的离去,这一带也迅速地又没落下去。现今,也仅有少数人类偏居于此,不过恰是因为这小镇如今人数稀少的缘故,这小镇又似乎恢复了以往的淡泊与宁静。
此时,这里已是日暮时分,太阳于山头之上,随手将天边抹上了一道红似焰、薄若纱的红霞,煞是好看。
当林若等人出了德鲁森林的时候,这里已是日暮时分,山那边的夕阳映亮了几缕晚霞,稀稀落落地尽数横亘于天幕之上,将苍蓝的天幕抹上一道轻薄的红纱。而在这夕霞折射的余晖里,走在青石小路的林若等人从开始的几个远处的小黑点逐渐变成为一队清晰的人影。
可如此夕林美景,映在刚出森林的林若眼帘之中。是时,竟是让他忽然感到了些许悲凉。
火烧云?恰是许久未见了。
林若望着红霞心中有些感慨,眼前的景色让他一下想起了穿行西秦与诺汉公国边界时所经过的那片红叶枫林,那里的夕阳比这里还要更美,并且也离家更近……
“也不知道师姐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师傅,不知道这五年,他到底去了哪里呢?”想到这里,林若心中泛上了些许挥之不去的暗淡阴云。
这时,凯尔文大叔开口了:“呼,可算是从里面出来了,这林子真不好绕啊。”
其他人眼见出了那原始丛林,也都表现出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尤其是琴,观她神色尚还有着些许的惊魂未定,便可知她还未从之前的险境中缓过神来。
林若望着走在自己身前的拿一柄铁锤的凯尔文大叔,一路跟来,他也算是渐渐了然,这位凯尔文大叔虽然看似长得魁梧粗犷,但是却处处心细。
这一路走来,也皆是他时不时地开口说话来调节穿梭密林时的凝重气氛,并且还能时不时照顾一下不通诺汉语的林若,从而穿插着使用通用语与其调笑几句。
同时,林若也能看出这位大叔对琴的关心,就比如他开着玩笑的样子,实际上都是在暗暗地安抚着琴,凭此一点便可看出大叔这个人并没有表面那么粗枝大叶。
此外,还有一点,林若还发现这位大叔所迈的步子都甚是轻盈,并且还带着一种节奏,明明是膀大腰圆,并带着些许笨重的身子,但是他却能对自己的身体有如此好的控制力,显然这凯尔文大叔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林若的心中暗想道:不愧是师傅的老友,果然高深莫测,只是不知道这位铁匠模样的凯尔文大叔,有着怎样的过去呢?
在进入村镇时,夕阳已在绽放完最后一丝余晖后,便完全隐没在山头之上,天也随之很快地暗了下来。
夜色入户,小镇村民亦是在一天辛勤之后,皆归于家中,或烧火做饭,或客访亲邻,或卧坐于门庭外抽烟闲适。
庭外荆扉掩,庭内炊烟迟。
归农懒闲事?缘爱山夕时。
初到此地,林若便感受到了这处小镇那安逸祥和、与世无争的氛围。
一入村镇中,那几名与众人一道而来的卫兵大叔和凯尔文说了几句话后,便分道扬镳而去。
想来,他们是见此间事了,便要回自己的地方歇息去了。
这里的村镇虽说偏僻且人丁稀少,但一切也都是相对于大城市而言。
对此,林若注意观察了一下他们村镇规模,大概也有数百口人左右。
而过往的村民,除却对林若这外来者投来惊诧的目光之外,还和琴他们,你来我往热情地打着招呼,有甚是熟络者,还给琴他们塞了一些农作所得和猎肉。
由此,村民间相处之融洽,可见一斑。
由于这是林若的第一次出门远行,因此,他对于外面的世界都是保持着憧憬与好奇,因此,一路走来,也忍不住地对比着这里的建筑与西秦地界有何不同。
虽然他们这里仅是村镇,但已显露出了与西秦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西秦的建筑形状俱是以四四方方为主,然后材质是以木为骨架,再添泥砖砌筑而成,屋顶三角方尖,顶下横梁、承重梁搭配支撑,顶上木质椽梁,盖上茅草、瓦片,避雨防风。
而这里,除了石料地基,一样用的是砖瓦,水泥,其他在建筑风格上则偏爱于圆拱形或者呈不规则流线型形状,且家家户户外围都用以栅栏围起,想来是离森林比较近,为了防备野兽之类骚扰。
隔着栅栏,看着他们各家各户屋顶烟囱、窗户通风口时不时冒出来的、变成各样形状而往上肆意飘荡的炊烟,以及闻着空气若有若无的、飘香的饭菜之味。林若这才想起来自己自昨天起,已经好久没有进食了,感受着腹中的空空如也,此刻他的内心亦是荡着几丝无奈。
“咕——咕——”林若的肚子似乎对于自己的被忽视感到了强烈不满,因此发出了阵阵的抗议之声。
而这个声音又是无巧不巧地传到了走在林若旁边的某位银发少女的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琴转头望了望林若,接着又是将眼神下移到他的肚子之上,而这时,“咕——”林若的肚子又不可控地叫了一声。
随即,琴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不知心底是在想些什么。
望她表情变幻,林若也是霎时间脸上一红,只见他张了张口,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况且自己也不会讲诺汉语,一时间也是把自己弄得有些尴尬而难以自处。
而琴看着林若的窘态,也是一时间感到了有些好笑。
从刚刚那一路的相处和观察中,琴感觉眼前这个与自己年轻相仿的年轻人平时应该是一个极为正经的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容易便陷入尴尬和害羞的情绪中。
接着,她似是想到什么,于是对着林若礼貌地笑了一下之后,便抬头向前面的凯尔文轻声说道:“凯尔文叔叔,您接下来要回您的铁匠铺吗?”
凯尔文听见琴在和他说话,便回头答道:“嗯,天已经暗了,见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差不多我也该回去歇着了,瞧这一天天折腾的。”
他边说着边伸了个懒腰,而看见林若时,才似是如梦初醒,一拍脑袋道:“哦!对了,你小子一路一声不吭的,差点把你给忘喽!嗯……让我想想,怎么安顿你小子好呢。”
凯尔文大叔忘记切换语言,仍是用的诺汉语在说话,因此似懂非懂的林若只好尴尬地赔笑了一下。
而琴正是要与凯尔文说林若住处的事情,而如今见他主动提及,便以商量的语气开口道:
“凯尔文叔叔,我想着你的铁匠铺也没有其他的房间,住不下其他人,而我那的屋子倒还有闲置房间可以安顿这位林若先生,所以不妨先让林若先生住在我那里,其他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说着将目光投向了林若,只不过林若听不懂诺汉语,所以并不知道刚刚琴说了什么。
听了这话的凯尔文也觉有理,于是这才用通用语对林若征询道:“小子,我那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让你住,所以小琴说让你去她那里住,你同不同意?”
林若闻言,心中自然是有些欢喜,看向琴时,正巧与其目光交汇,又急忙压下心中所泛涟漪,挪开视线,连忙抱拳道:“都听大叔的。”
凯尔文看了看琴,又看了看林若,心中有了一番计较之后,便笑了笑着,点头说道:“那行,琴,那林若这小子,你就帮忙照顾着了。”
“好了,我也要走了,那么明天见吧,两个小家伙儿~!”
说着,他便撇下琴与林若二人,自顾自地向村镇中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着嘴里似乎还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