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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抢救室了,你快点回家啊!”
他没细问,他知道抢救室这三个字对于老年人意味着什么。连夜买上了火车票,回了。
他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孙子,但他从来不想这些,因为只要见到他还是会唤一声宝贝,然后给他个大大的拥抱。他知道在那不用证明什么,只要那声宝贝依旧萦绕,他还是那个被牵着的小朋友。爱是一种语言,一种氛围,是由人类的记忆感官所塑造的,他只认这个。
他从未认真地把结婚生子当成是一种使命,但是进病房的那一瞬间,他开始愧疚了。妈妈是最爱的女儿,他是最亲的孙子,而这份爱,的的确确在这里断代了。他想象着会如何溺爱他的子女,却不敢细想。
他想在最后的时光里,只呈现出最初的模样,他刚记事那会儿的模样。
“,你是不是生病啦?”他努力给眼眶上个紧箍念个咒。
没有睁眼“宝贝,你来看我啦”
他把头蹭到的手掌。
“头发还是没剪,男人没有男子汉的样子”
这成了他与的保留项目,在外工作漂泊多年,长头发是他唯一一种与世界对抗的方式,他不想被这世界的秩序淹没。然而每年回家都要调侃他没有男人样,他也只是点头哈腰,说那你就当我是个小孙女儿。
“什么时候抱个小的回来,帮你带”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血点溅入了氧气面罩。
看到这一幕紧箍咒也没用了,他泣不成声,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如果来得及那你就多抱几下,如果来不及我带着她给你多烧点纸,我把你说给她。”
周围的亲戚瞪圆了眼睛盯着他,寻思人还没走说什么烧纸。但是努力地亲亲地摸了摸他的头,又陷入昏迷了。
他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他,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的故事说给下一代,当别人的记忆已经随时间模糊的时候。
他知道,有一天他的小孩会惊呼道:“哇,原来你的这么爱你啊!”,那个时候,就永远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