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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漆剥落大半的铁门,与石灰墙的灰融为一体,安全出口标志也早已失去光亮。
如果不是一路贴着墙走,在成群车子的遮掩下,我搞不好会直接略过它。
我试探地推了推,立马传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铁门本身不厚实,还剥落了不少锈块,所以并不算重。但要命的是,它的关节处积淀了满满的锈粉,卡的几乎活动不了。
努力推搡下,尖利的噪音持续的回响在停车场内,吵的我几乎耳鸣。
这下得赶紧了,我想。但凡那人影不是个聋子,它就该往这跑了。
效仿记忆里英雄片中一贯的开门方式,我后退几步,然后猛冲过去。
砰!可恶的门是打开了一点,我也疼的半身麻木。
虽然我预感到了反响可能不会像片里一样好,但也没料到会这么痛,差点没站住摔倒。
不过结果还好,门虽只撞开了一条缝,但也足够我挤过去了。
刚一穿过,我回头想把门拉上时,却着实被身后光景吓了一大跳。
只见门缝已被黑色充斥,那人影在我进来的下一刻就到了!由于挤不进来,它就这么直勾勾的面朝我,一动不动了。
我不敢把我背后留给它,哪怕它现在貌似卡死了动弹不得。见铁门里面这头有栓锁,锈了点但还能用的样子。
如果能把它锁在那头,我倒是会放心些。
想到这,我舒缓了下四肢,故技重施,一个铁山靠,集全身力量于一点,重重撞向门面。要是它能识趣自己退走就好了,等会跌个跟头不要怪我。
刹那间,我莫名感到天旋地转,左脚不可思议地绊住右脚,蓄力的胳膊落空,而我的头却直直砸向铁门。
不好,我控制不住身体,眼睁睁看着地面向我逼近。
“咚!”疼痛感自头上袭来,但没想象的那般剧烈。
“喂,你这小家伙,图书馆要关门了喔。”大叔抬起手中卷起的书本,见我茫然的来回张望,打趣道:“以为自己在家睡呢?见你在图书馆没看多久书就开始睡觉,想着你可能累了没叫你,你倒好,直接睡到关门。”
“图书馆…”,我昂起脑袋,看向大叔。对了,我是去图书馆回来时入梦的,其实我压根没离开过图书馆,后面是我在这儿打瞌睡做的梦?因为是清醒梦,所以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算什么,昨晚的梦害的我没睡好,导致今天白天打瞌睡,结果又做噩梦。现在精力很差,莫非晚上又要做噩梦。
我无力地站起身,挥别了管理员大叔,再一次走在回家路上。
一路上疑神疑鬼,幸好没跳出些牛鬼蛇神追我,就是路人看我的眼神惊疑不定,对我而言这倒也无所谓。
回到家,家人都洗漱好了在坐餐桌前等我,平时我都图书馆关门前一刻钟回家的,难怪这次让他们等我。
等我也上桌,大家都吃起来闲聊时,老爸日常问我:“今天在图书馆都学了些啥,有什么收获?”
啊这,学会在障碍物中躲避怪物追击算吗?我不知如何作答,梦里的内容不好跟家长多说,他们最讨厌说关于梦的话题了,觉得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上次姐姐做噩梦想倾诉时反而挨训的经历我还历历在目,我可不会触这个霉头。
“就随便看了些小说,儒勒凡尔纳啥的…”我含糊其辞,“对了,老爸,你知道什么是心理暗示吗?”我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立马转攻为守。
事实上,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想,既然梦境是大脑根据记忆编写的,而心理暗示影响的是潜意识而不是记忆,那么是不是接受了相应心理暗示的我哪怕在梦里失去了现实中的记忆也不会彻底被动,就像游戏角色哪怕技能全卸了基础属性还在一样。
尝试可行的话,不说能转噩梦为美梦,但至少不会任由梦境所折磨了。
两次噩梦在一天时间内连着做,我现在还能正常思考,完全是在刻意强撑,不然早就困倦的睡着了。
但我清楚,即使没有任何依据,一旦我现在睡着,极有可能继续做这个噩梦。那下一次醒来状态会更差,一定要在恶性循环前中止它,不能等下次了。
“心理暗示?哦,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吧。”老爸愣过之后有些恍然道:“你还小,就往简单点讲。”他突然满脸怒容,猛地站起来。
我见状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就见老爸变回了原来平静的表情说道:“你看,我明明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却下意识开始躲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表情很可怕,”我老实回答。
“错了,怕只是你主观的感受,驱使你行动的,是你的大脑从我的表情中得到了暗示,潜意识里察觉到危险,于是你才会行动。”老爸说完这通话,又闷了口酒,等我自己想清楚。
之前我也只是对心理暗示有个模糊概念,先入为主的意外它是什么专业高深的东西。经老爸这么解释,我大概明白了。所谓暗示,不过是在我不经意间培养一个条件反射罢了。
由于是在我不经意间,没被我察觉到,也就不会因记忆消失而受影响。仅从理论上讲,依靠心理暗示影响梦境似乎是可行的。
但我并没有为之多高兴,说起来容易怎么做还毫无头绪呢。不经意间,我在思考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属于故意了。
“嗯,我知道了。”我表示自己想明白了,老爸满意的点点头的同时,果然忘了再问我今天有什么收获。
吃好饭,我早早就洗了澡,来让自己清醒点。
关于怎么心理暗示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眼下今晚的睡眠怎么办,这才是当务之急要想办法的。我坐在自己卧室书桌前,苦苦思索。
睡是肯定要睡的,不然状况会恶化的更快。可也不能就这么睡,做噩梦了醒不来。至于请求支援…想到不信邪的父母和早睡早起的姐姐,唉,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直到临睡了,我才有了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定闹钟,定在半夜。把睡眠一分为二,就算做噩梦,也会被中途吵醒,还想睡就再定。
虽然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我想要它是,邻居估计也不会答应。但凑合应付今晚还是够了的。
躺上床后,我将闹钟设在了凌晨两点,还贴心的让它也“睡”在了我的枕头上,避免出现闹钟响了人没醒,老妈过来关罢闹钟,事了拂衣去。
人生中第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睡觉,感觉很怪,我一时间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不知那些将要手术而被麻醉,即将昏迷的患者,会不会就是我现在的感受。
所幸,随着我心情慢慢放松,沉积的疲惫终于压垮了我,使我合上了眼。
我于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