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呆滞的神情，兔子玩偶也失去了特殊。从今往后就只是一个玩偶而已。
　　它经历的痛苦被于良承载，它所拥有的执念也在此刻解开，恐惧不再存于世。
　　“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第三首歌，却是唱给了小哑巴。
　　随后于良弯腰，拂去玩偶表面沾染的灰尘，将其装入口袋。
　　他从最开始就没有给男人希望，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让男人为曾经的自己忏悔，让小哑巴现在再来看一看男人的样子。
　　你们的“父亲”也不过就这样，对吧？
　　所以不必再害怕了。
　　三个问题问完了，三首歌也唱完了，按照规则游戏便结束了。房间的封锁自动打开，窗外也恢复了色泽，能看到外面的天空和其他人家亮着灯的窗户。
　　“4月25日，星期四，天气晴。
　　我不害怕了，我和哥哥又有了一个家。”
　　于良推门而出，留男人一个人在房间里。
　　柯预白探着头看一眼房间里头，男人的惨状映入眼帘。
　　“不是吧？这是吓疯了？”柯预白嫌弃地在脸前扇了扇，“你对他做了什么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于良无辜摊手：“没做什么啊，唱了两首歌而已，不怪我。”
　　柯预白的觉得这个说法极其荒谬：“你说什么胡话？我去搞户外探险的时候放恐怖歌曲吓得要死，但是也没见有什么不良反应啊。要真的只是唱了两首歌人能吓成这个样子？你唱的什么？”
　　“可能人与人体质不同吧”于良揉了揉鼻子，“好吧我也编不下去了。我把小哑巴的布娃娃放到了他前面，走过去的时候就被吓疯了。不过这是他咎由自取，真的不怪我。”
　　走过去？谁走过去？是这个人渣走过去还是布娃娃走过去你倒是说清楚啊！
　　柯预白想着布娃娃摇摇晃晃朝自己走过来的样子不由得浑身一颤。
　　“行吧，这个人渣活该的。”柯预白挠头，“那小哑巴呢？”
　　“小哑巴啊，应该解开了自己的执念了。”
　　“那再好不过了。还有，虽然我们出来了，但是小哑巴的日记还在我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处理?”
　　小哑巴的日记保留下来了？那最好了。作为决定性证据之一，小哑巴的日记会减少很多弯路，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做一个检查。
　　“你先把日记给我看看。”
　　于良每一张日记都再看过一遍，上面没有令人不适的感觉。这几张日记没有被灵异浸染，只是普通的日记。
　　“不过为什么小哑巴会找看不见的小年练习手语？”于良回想着日记内容和「里世界」的场景，有些疑惑。“小年是后来才瞎掉的吗？日记里面也没有提到……”
　　于良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被枷锁困住的兔子不是兔子，施此暴行的人不是人。
　　真真假假，表面也看不出来，当看出来的时候就再也藏不住了。
　　“好了没问题了，报警吧。”
　　“报警？”
　　柯预白表情微妙。
　　于良看着似曾相识的表现点点头：“报警。”
　　很快于良又一次回到了警局。
　　问询室里面，环境很舒适。黄哲亮和于良相对而坐，没有刻意营造的压力也没有各种话术，像唠家常一样语气平和地交流着。
　　“你们这些日记很有用，我们就留着了。我让另外那个年轻人先走了。”黄哲亮把日记收起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已经推查出来干尸的真实身份了，是齐堂的小儿子齐礼。哦，齐堂就是你们找到的那个人。”
　　于良来警局之前已经有了柯预白的联系方式，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原来他叫齐堂？”于良细思了一下，“真是白费这么好一个名字。那他另一个儿子是叫齐年了？”
　　黄哲亮点点头：“根据我们查到的信息他以前是卖兔肉的，他另一个儿子是叫齐年，但是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齐年留下来的痕迹。根据推断，尸体可能被冲进地下室的下水道口了。时间太久，很难查到。”
　　“找不到了啊……”
　　于良的表情有些遗憾，人应该有始有终，人生才能算是完整。虽然他们的人生并没有那么多美好可言。
　　“总而言之，我们很感谢你这次提供的一切。”黄哲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于良。你要明白你这么做是有危险的，你不能保证每一次都会像这次一样毫发无伤。你才18岁，太冲动了。”
　　于良眼神有些恍惚。
　　才18岁？18岁……还小吗？
　　也是，正常的18岁大多数还在读书，这么想也没错。
　　回过神来于良嘿嘿笑道：“知道了知道了，黄哥以后我不会那么冲动了。”
　　看着面前的于良黄哲亮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小子。算了，知道就行。”
　　这个案件本身是由付泽发现的，并且基本能排除于良作案的可能性，因此黄哲亮的态度很轻松，他不想给这个少年太多压力。
　　五六年前于良才多大？
　　不过十三四岁而已，并且还要上学，路上有什么反常行为很容易就能发觉。
　　“这些够了吗？”
　　“你确定你去的时候齐堂就是这个样子？”
　　于良眼神真诚：“对啊，跟我没关系啊。要不然我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搞定他的？不过他虽然疯了，我还是差点被他伤到了。”
　　“嗯，那自然最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今天才周四，你还得上学呢。”
　　于良微笑回应：“好嘞。”
　　现在的感觉黄哲亮完完全全就是家里面长辈的口吻，对于良充满了温和和关切，于良也从这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前几年的生活里他靠着学习麻痹自己，现在反而感受到了温暖。
　　回到家，于良走到杂物间，把兔子玩偶放在了这里。毕竟他也不确定别人来的时候会不会看出来玩偶的不对劲，为了别人着想他只能这么做。
　　“喵嗷~”
　　阳台推拉门外正贴着一只黑猫的身影，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它的尾巴是白色的。
　　正是秃瓢。
　　“哟，秃瓢来了？”
　　于良从杂物间带着两根火腿走了出来，到阳台上把其中一根剥开放在了秃瓢面前。
　　看着秃瓢放开了啃火腿的样子，于良感觉身心都放松了一点。
　　“很好很好，不物质的小猫我很喜欢，只不过呢我连工作都没有，恐怕很难养活你喽！”
　　于良叹着气朝着秃瓢威胁道，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
　　其实他还是能保证正常生活的，但他没工作也是事实。
　　手机提示音传来，是云语消息。
　　“于良，这有份工作你做吗？”
　　这是程乐发来的消息。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于良眉头一挑，把火腿塞进嘴里，两只手打字。
　　于良：“什么工作？”
　　程乐：“殡仪馆短工。”
　　殡仪馆？于良的嘴角抽了抽。
　　于良：“算了吧，我还是考虑一下别的工作吧。”
　　有别的工作不做，为什么要干殡仪馆的工作？于良撇撇嘴，这不是个好选择。
　　要知道就算出去卖力气也是能赚得到不少的，顶多累一点。
　　程乐：“这两天缺人，一天500。”
　　于良：“1000我也不去，这工作谁爱做谁做。”
　　程乐：“夜班一晚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