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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口浓烟缓缓喷出,没想到往日逆来顺受,无欲无求的钱大谦,仿佛换了一个人。
许呈干咳两声,上前委婉劝道:“钱兄,这张大人尸骨未寒,陈大人也还在这里。您坐在陈大人的位置上,是不是有点……”
仿佛没有听到许呈说话,钱大谦继续埋头抽烟。
众官面面相觑,看到秦风也站在钱大谦一旁侍立,便也没人再多言。
毕竟人家四品的都站着等话呢。
堂内除了钱大谦吸烟的声音,静得能听见掉针的声音。
只有秦风知道,钱大谦是进入了推理的状态,看来师兄还注意到了一些自己没有把握到的细节。
一杆烟吸完,钱大谦终于站起身来。
“陈大人你带上数人,前去定源村查看村民有无异常,尤其注意有异常呕吐及皮肤有溃烂者。”
“张县丞,你带剩余衙役,去武库取了甲胄穿上,记得蒙面,带足水和干粮。沿着张起大人从定源村回来的路线仔细搜寻,看看可有遗落的异物。”
众官觉得有些钱大谦有些狂妄,就算他与秦风是故交,大家卖你几分面子,但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陈县令也面露不悦之色。
“钱大谦,张州牧不幸离世,死因不明。按照朝廷法度,现在本地主政的似乎是我吧。就算轮不到我,还有四品的秦大人在此。”
说完便看向官阶比自己高不少的秦风。
却见秦风一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哦哦,不好意思陈大人,我这个人进了状态,就容易忘礼,也容易忘事。”
钱大谦仿佛如梦初醒般,对着堂下众人说道。
陈县令还没来得及发作,钱大谦便将手伸进腰间脏兮兮的布袋中。
翻了半天,掏出了一块金属的小牌子,往众人面前的地面上哐当一扔。
被安排到任务的张县丞,一看钱大谦仿佛没明白自己失了礼数还在胡闹,摆明了不把自己几位上司看在眼里。
刚要抢先出头,但看到地上牌子上的字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牌子倒是平平无奇,可上面刻着一个再清晰不过的“衡”字。
“你们可以去办事吗?”
周国公门中人,没有谁不认识这个牌子的。
此牌乃周王所赐,见牌如见王,乃为周国衡门长老才能持有。
进可调动一镇军队,退可节制一州官员。
如果有人问起为何衡门会有那么大权力,老人们会告诉他,没有衡门的支持,周国的王族,根本不可能在四战之地的周国,高枕无忧。
就着案几,钱大谦敲了敲烟杆,看了一眼秦风。
“小风,他们去忙他们的,你跟我一起,带着这三具尸体,去王城巫神庭走一趟。也许答案就在大祭司那里。”
说罢,便领着秦风,大踏步向着门口走去。
陈县令一看钱大谦要走,赶紧把地上牌子捡起来吹了吹灰,又用官服袖子使劲擦了擦,慌忙追上去笑着递给钱大谦。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长老多多海涵。”
钱大谦只是嗯了一声,便将牌子收回那脏兮兮的布袋中,随后丢下一句。
“今日之事,不可与任何人说。泄露我身份之人,后果不用我说。”
在众人的目送中,往日那个略显佝偻的身躯,竟然异常高大。
没想到这么多年,大家真的看走了眼,老县令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招待钱大谦。
偏偏宁城的官员们没太放心上,这么多年虽说没得罪,但也没巴结上啊。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众官才回过神来,纷纷去忙钱大谦安排的事,生怕办事不力再被怪罪。
陈大人赶紧唤来几位衙役,安排将张起等人的尸体,装殓进原本准备装夏国人的三副棺材,并往其口中塞入定魂珠,防止尸体发臭,旋即送往有马匹的驿馆。
门口不远处的柳树阴影里,两名头戴斗笠的汉子,立在黑暗中,默默地将这忙碌的场景尽收眼底。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看了多久。
有的只是他们脚下,静静地躺着的一口漆黑如墨的箱子。
看到终于有人陆续进出,开始犯困的陆暗有些按耐不住。
“陵光,我们还要等多久?我想回去睡觉了。”
“再等等,无界珠并没有察觉到能石有移动的迹象,等动了再跟着。”
宁城驿馆。
烛光映照着二人相对的脸庞,在背后的墙上投射出巨大的人影。
“师兄,你连我都瞒着。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衡门的长老。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么?”
秦风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小风,我哪有那个福气?这牌子只是别人放在我这里,方便我今后办事所用。只是今天懒得和他们废话,才掏出来。”
钱大谦点起了旱烟,自嘲地笑了笑。
“那么那块令牌……”
“是一位衡门长老所有,也是你师兄的恩人。”
“师兄,我去县衙途中,感觉一直有人在跟踪。刚刚出门时,你注意到县衙附近有人没?”
秦风说出了不方便在县衙说的顾虑。
“师弟,此次去王城,必然路途凶险,张起之死也许是个意外。但我最担心的是有人借此事,借着张家的势力大做文章,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几年,听说北方边境战事又起了。”
“师兄,你还真是身居江湖之外,替庙堂担忧啊。对了,刚才跟踪我的人……”
“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每次风疾还是发作三个时辰么?”
钱大谦再一次打断了秦风。
“是的,已经遍寻名医,但都束手无策。目前犯病全是是靠药物和针灸压制。师父便让我寻一下你,也是希望你能回去暂代掌门,毕竟云顶之会没有几年了。”
秦风不知为何师兄屡屡打断他的话,但问起师父的事,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
“掌门之位我早就没有兴趣接了。二十年前,该我的东西我没拿到。二十年后送我也不要了。你那时还小,不知道里面的来龙去脉。”
钱大谦已见皱纹的脸上,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沧桑。
“谁敢反对你接掌断魂门,我第一次站出来收拾他。师兄大家都念着你呢。四师姐也一直未嫁人……”
秦风最后一句话出来时,钱大谦正在搓弄烟叶的手指,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