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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伴随着一股劲气,从身后袭来。
云墨心中大惊,还有高手一直引而不发?
此人出手时机分毫不差,刚好是自己起跳和落地的间隙,简直避无可避。
但身经百战的云墨,临战应变也是极快。
只见他在半空中强行扭转回身体,与对方正面硬对了一掌。
对掌之时,云墨顿觉五脏六腑内气血翻涌,落地后斜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身子。
定睛一看,半路杀出的是个白袍老者,也有些面色潮红。
能与自己全力对掌而不受伤的,起码也是个力师境。
若不是刚才鏖战多时,气力有些亏损,想必这一掌下去,对方已然重伤。
就在云墨思忖如何再度接近陆暗时,先前与他交手的力士,已经悄然来到他身后两侧,与白袍老者呈品字形站立,将其困在中央。
三才阵!
云墨一眼就看出,这正是衡门的惯用阵法,三人便可成阵,用于困敌,棘手的很。
此时他还不知,自己的右掌掌心中,隐隐出现个北斗状的符文,不在强光下仔细看,几不可见。
而这边与云青游走缠斗的姜蘅,余光一直没有离开陆暗的周围。
看到黄老终于找准时机出手,稳住了局面,心头也稍微宽松了些。
那下面就是要集中精神,解决眼前这位了。
毕竟,擒贼先擒王。
云青越是交手越是骇然。
自己不到三十岁进阶力师境,已是凌云宗外门里百年难得的天才。
对面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左右,现在却是以技师境才有的身法,与自己斗得不分胜负。
可她刚才用在二师兄身上的招数,绝对蕴含了术王境才有的威能。
因为在凌云宗内,能一招制住云鹤的,只有宗主和大长老。
宗主早已晋阶力宗境,大长老则半只脚踏入术王境。
在南天大陆的高手们眼中,武学博大精深,最忌讳的就是东学西凑,杂而不纯。
古往今来,能达到宗师及以上境界者,莫是专精一门后,再旁通一两门。
旁通他门的原因,往往也是专精的这门止步多年,需要借助学习其他武道,来达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目的,最终还是辅助自己主修的武道上。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里,能双修走上巅峰的,寥寥无几。
那可都是开宗立派的大家,能写进官方史书,可以胜任一国国师的存在。
面前这位女子却样样精通,总不可能同时三修吧?
简直闻所未闻,骇人听闻,衡门到底培养了一个怎么样的怪物。
进村到现在云青一直想伏击没找到机会,可以看出行军布阵上,她也颇有造诣。
跟踪了一路,队伍看似松松散散,却未曾露出半点破绽,不然早就可以半途设伏得手。
现在多想无益,当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哪怕是逃出一个人送信也好。
想到逃字,突然一道闪电从云青脑海中划过,他不经意间瞥向云鹤被绑缚处。
云鹤虽然还是背对着众人,躺着一动不动好像昏迷了过去,但身上的绳索却似有松动。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争斗的几人身上,并没有人觉察到这点。
云青心中一阵窃喜,云鹤修炼多年的缩骨功,今日终有施展的机会。
看到转机,云青抖擞精神,换了一套掌法,继续向姜蘅攻去,招招饱含杀机。
姜蘅眉头紧锁,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又开始不惜体力,猛攻了起来,让她心里莫名地焦躁了起来。
这是匆匆继任门主后,第一次在同一天,自己的心境有了多次波澜。
但自己刚才与那老头消耗过度,现在只能靠技师境的身法,闪躲腾挪寻机反击,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云墨这边被三才阵围困在中央,他心知此阵法倒不难对付,但破阵很费时间。
攻击阵中某一人时,另外两人便会出手牵制。
但时间不容许他慢慢削弱对手从而发现破绽,目标就在眼前。
只能强攻了。
打定主意,云墨一手出招,一手防御,与三人战作一团。
就在双方斗得焦灼难分的时候,名为长弦的少女也勉强用断剑支撑自己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陆暗。
不知怎的,她刚才就觉得战场上有些不对劲。
但哪里有问题,又说不出来,只是凭借女人的直觉,觉得守在那个叫陆暗的少年身边会更安心。
离陆暗只差三五步时,身后坐在地上的白衣少年突然大声惊呼:“小心后面!”
少女听到警示,刚准备防备,终究是慢了一拍。
只见一道灰影从她身旁飞速掠过,便觉双目一阵刺痛,什么都看不见了。
手中银剑落地,少女痛苦地捂着双眼,跪倒在地上。
两行血水从指缝间汩汩得滴落,白色的面罩,也被鲜血浸染透了。
面罩一角绣着的一朵粉色樱花,瞬间变成殷红。
原本精致玲珑的五官,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少女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时的大意,会让自己今后二十年,难见光明。
“阿原!”
少年愤怒的咆哮惊醒了众人,大家正欲上前时,却听云鹤高声叫道:“谁再敢过来,我就弄死这个娃娃!”
这个刚刚被门主制住的家伙,如何挣脱了束缚,逆转了局面?
绑他的绳子上,可是有着衡门特制的倒刺,不挣扎倒罢了,越是挣扎,倒刺入骨更深。
只见老者枯瘦的左手,已经死死地钳住陆暗的胳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陆暗额头直冒豆大的汗滴。
“放开我!”
被突然偷袭的陆暗,使劲地挣扎起来,但无奈对方的手掌,就像父亲打铁用的铁钳,将自己抓得死死的。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杀无名之人。”
云鹤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陆暗掩饰不住恐惧的眼睛。
被这股磅礴的杀气震慑到,陆暗第一次体会到,生死捏在别人手里的那种无力感,刚才的怒气也荡然无存。
不过愤怒过后,又突然出奇地冷静下来。
反正自己也被种了什么魂种,谁知道脑中那个人,会不会遵守约定?耍赖的他见多了。
晚死早死都是死,不如来个痛快的,死也不能是个熊样。
“小爷我叫陆暗,你叫什么?埋你时好知道写啥。”
看着少年突然冷静下来,那仿佛看透生死的眼神,云鹤微微一怔。
刀山火海里趟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临死还这么冷静的人,可惜了。
若不是立场和形势所迫,云鹤真有种想将这孩子收为弟子的冲动。
“杀了他!”
云青眼见偷袭得手,高声令道。
听到命令,虽然不明白云青意图,但云鹤还是忍着剧痛,举起已经骨裂的右掌,直向陆暗天灵盖劈来。
虽说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娃确实没武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尔。
不管云青是什么理由,回去再问清楚。
“小子,只能怪你命不好。来世相逢,老夫再给你赔不是。”
云鹤心中叹道,刚刚被自己偷袭的那位少女,估计两眼已经废了。
做一件是错,做两件也是错,今天说什么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办了眼前这个小娃,再见机行事。
被钳制住的陆暗,听到这句话,明白对方真不是开玩笑。
死亡真的要来时,刚才已经想明白的心还是一凉到底。
“爹,娘,这辈子没法尽孝了,下辈子还要来做你们的儿子。”
心中默默念叨着,从有记忆开始到现在的种种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一幕幕快闪着。
千头万绪间,手掌离头顶仅剩一尺,已经感到一股强大的风压,压得他脸皮生疼。
陆暗紧紧闭上了双眼,已然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