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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江空居然阻拦在自己面前,任我行先是一惊,转而笑道:
“楚兄弟,你本是气宗门人,而风清扬却出身剑宗,华山剑气两宗素来不睦,日前你们华山气宗更是将剑宗屠戮一空,两家已然是生死仇敌。你当真要为了风清扬与我神教为敌不成?若是你现在退去,我不仅会扶持你当上华山掌门,就连五岳盟主也会是楚兄的囊中之物。届时你我一个是五岳盟主,一个是神教教主,这偌大江湖还不尽在我们两人的掌控之中?”
任我行嘴上说得好听,可手中却已然暗暗运起内力。一旦楚江空露出破绽,他便要将全力出手,将楚江空击杀当场。
其实从风清扬与俞大猷的战斗中,任我行便猜到风清扬根本没有中化功散的毒。如此便说明,楚江空即便中了三尸脑神丹,也没有依照自己的吩咐办事,当真是个宁死不屈的英雄好汉。而像这样的英雄好汉,任我行素来深恶痛绝之。所以即便楚江空没有主动站出来,今日任我行也必杀楚江空。
楚江空也是知道任我行的狠毒,才会选择主动站出来。既然退无可退,不如表现得英雄一些,至少还能更风清扬留下更好的印象。
看到楚江空对自己满是防备,任我行冷哼一声,嘴上说着“不识抬举”,右手却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柄长剑。
其实相较于剑法,任我行更喜欢拳脚功夫,因为近身战更有利于吸星大法的发挥。但楚江空毕竟不是江湖上的三流货色,若只是依靠拳脚的话,任我行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尤其是此刻周围风雨大作,大家的视线都受到雨水的影响。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任我行还是准备以剑法会一会楚江空。
“今日看到了华山剑宗风清扬前辈的无双剑术,任某自叹弗如。如今便让任某再看看华山气宗的剑法,是否当真能与剑宗并驾齐驱。楚兄,领教了!”
临到出手之际,任我行还不忘用言语挑拨华山剑宗与气宗的关系,想要以此扰乱楚江空的心境。足以看出此人当真是将阴谋诡计融入到骨子里,恨不得吃饭喝水都耍几个心眼。便是风清扬看到任我行的表现,也是暗叹他的心机手腕。
等到出手之后,任我行那一手浩大内力又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喷涌而来。原来方才风清扬和俞大猷一战,任我行竟是有所领悟。虽然吸星大法的一身内力做不到寻常高手那般如臂使指,但长剑席卷风雨形成的浩大声威,却足以震撼天下任何一名剑道高手。
想不到这任我行除了心机手腕与吸星大法之外,这悟性资质竟也如此出众。我和俞将军的一战刚刚过去,他便有所领悟。若是再过几年,这江湖上还有人能制得住他吗?
风清扬这般想着,眼神却不由得看向了楚江空。
就见楚江空秉持着气宗以气驭剑的宗旨,面对任我行浩大的剑势,面不改色,气运悠长,身上不算深厚但绝对精纯的内力凝聚到长剑之上,震动得剑身嗡嗡作响。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养吾剑法的口诀,口中也轻声念道: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楚江空虽然在养吾剑法上浸淫多年,但这门剑法却从来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只因为养吾剑法的要义在于养一口锄强扶弱的浩然正气,以此守正辟邪,自然无往而不利。但穿越后的楚江空一心想的只是自己的小日子,对行侠仗义之类的并不不感冒。如此心中没了那一口浩然正气,手中剑法自然只是个花架子。
可如今楚江空面对朝廷改稻为桑之事,即便本人并不想牵扯到这件事里,但时运还是让他不得不出手阻止他人毁堤淹田。而不断参与其中,知道了越来越多的内幕,即便楚江空性情再是淡薄,内心也难免有一些对当今朝廷的怨念,已经对大明百姓的同情。
他们本来就生活困苦,每日里辛苦劳作才能勉强度日。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每日里锦衣玉食却犹嫌不足,还想要这群穷苦百姓的身上刮出油水来。先是带着军队强逼着百姓改种桑苗,如今更是不惜毁掉大堤也要逼百姓卖田,当真是无耻之尤!
怨念一生,气自心来。所谓的浩然正气,本质上同样是天下苍生对肉食者的怨气!楚江空因为最近的感悟,终于将养吾剑法登堂入室。就见他身上气息骤然一变,手中长剑便朝任我行的剑势刺去。
这一剑,楚江空已然将毕生修为发挥到极致。
养吾剑法得到浩然正气的加持,又依循独孤九剑破剑式与破气式的玄奥,一剑便刺中任我行剑势的破绽,让原本浩大的剑势犹如肥皂泡一般消散在雨水之中。
这怎么可能?
看到楚江空破去自己的剑招,任我行大吃一惊。不只是他,隐藏在暗中的东方白也是暗道:
这楚江空的剑法之前也就与我相当,怎么现在忽然强上那么多?难道说他之前与我交手的时候,并没有全力以赴吗?
就在两人惊讶的同时,风清扬看到楚江空的剑招则是暗暗点头:
这一剑蕴含一股宁折不屈的浩然气概,又结合了独孤九剑破尽万法的玄妙。楚师侄的剑法,终于算是登堂入室了。不过……
虽然破去了风清扬的浩大剑势,但楚江空仍未扭转与任我行的实力差距。尤其是任我行那一身深厚内力,比之风清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楚江空即便破去了对方的剑势,他的右手也被震得隐隐作痛。
“好剑法,再接任某一招!”
任我行大吼一声,手中长剑在暴雨中呼啸而过,仿佛一条怒龙般朝楚江空而去。而楚江空却紧紧守住面门,一身精纯内力全部灌注剑上,不断变招破去任我行的进攻。如此十几招过后,楚江空的右手终于支撑不住,不住地颤抖起来。
看到楚江空终于撑不住了,任我行大笑道:
“楚兄好剑法,可惜你遇到了任某!”
任我行之前与楚江空交手之时,楚江空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双方简单比拼了一下拳脚,楚江空不过三招便被任我行拿捏。从那时起任我行便知道,楚江空的内力虽然精纯,但比起自己不过尔尔。只是他也没想到,楚江空的剑法高绝至此。若是再给楚江空十年时间积蓄内力,任我行觉得自己未必能胜得过楚江空。
想到这里,任我行手中剑招越发霸道,力求将楚江空这个未来大患斩杀当场。而楚江空也知道自己已经接不住这么霸道的剑招,当下心中一狠,手中长剑竟是直接抛飞了出去。
唉,终究是功力不足啊!
看到楚江空丢弃手中长剑,风清扬叹了口气。
东方白见此也是暗道可惜:
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实在霸道,寻常人在他这个年纪如何能有他的内力?楚江空放在江湖同辈中已然是鹤立鸡群,但可惜偏偏遇上了任我行。
只有任我行看到楚江空居然主动弃剑,立时大喜过望。须知对于剑客而言,剑便如同生命一般。多少武林门派学剑的第一课,便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楚江空主动弃剑,这足以说明他的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以至于危急之下昏招迭出,连剑客最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
面对楚江空丢出的长剑,任我行从容闪过,随后便准备将楚江空斩杀当场。可就在他奋力向前之时,任我行却忽然感到自己身后一阵锋锐之气传来,直指自己的脖颈命门。感受到性命受到威胁,任我行的身体下意识便向身旁一躲。
而在风清扬与东方白眼中,就见楚江空丢弃的长剑竟如同回旋镖一般,在任我行背后打了个转,重新刺向了任我行的背脊。若不是任我行躲闪及时,方才那一剑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可即便任我行躲闪及时,那一剑依旧在任我行的背上划出了个大口子,顿时鲜血染红了任我行的背脊。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楚江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居然像是施展了仙家法术一般,御使着手中长剑给任我行来了个背刺,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是瞪大了双眼,眼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尤其是那几个跟着任我行赶来的亲信看到此景,再结合之前雷电汇聚到大堤周围的景象,一个个惊呼道:
“是神仙,神仙显灵了!”
“任教主毁堤淹田,犯了天孽,老天爷出手了!”
“快跑啊,不然天上的雷公又要打雷啦!”
……
一阵慌乱之后,日月神教的教众便跑了个精光,只剩下受伤不浅的任我行站在雨中,一脸怨恨地看向楚江空。注意到楚江空手腕上绑着的绳索,并利用这风筝绳收回了自己的长剑,任我行这才知道刚刚那一剑的玄妙,当下愤愤不平道:
“你们华山气宗,果然卑鄙无耻!”
听到风清扬居然说自己卑鄙无耻,楚江空也笑道:
“能被任教主这样的卑鄙小人说是卑鄙无耻,还真是楚某的荣幸啊!”
虽然背上被划出个大口子,任我行其实还有一战之力。只是此刻的他毕竟受伤不浅,行动间难免受到伤势的影响。而且对面的楚江空又极为难缠,任我行还真担心楚江空再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当下任我行便准备唤出隐藏在暗中的东方白等人,准备众人一起动手,将华山派的两人干掉。只是他想开口,一旁的树林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俞大猷居然去而复返。不止如此,他身后居然还带着两匹骏马。
“俞将军?”看到来人,风清扬惊讶道。
“风大侠,你和那个华山后辈速速上马,跟我离开此地。郑泌昌那狗官疯了,他要用大炮直接将新安江的大堤给轰开。你们要是不赶紧离开的话,炮火波及之下,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
听到朝廷居然想用火炮直接轰开大堤,在场众人都震惊了。尤其是任我行听到这消息,忽然又笑了起来。
“你这魔教教主,不想死的赶紧滚蛋,没事儿傻笑什么?”楚江空不满道。
“楚兄弟,风前辈,还有俞将军,你们没发现一件事吗?你们不觉得我们这些人聚在这里,未免有些太巧了吗?”
听到任我行的话语,楚江空也是猛地一怔,俞大猷思索片刻后也是一阵恍然,只有风清扬在权谋上没什么天赋,一时三刻没想明白其中的玄机。见此,楚江空解释道:
“风师叔,如今这东南朝廷官员,最厌恶的无非就是我们这些人。其中风师叔各种阻挠朝廷的改稻为桑,俞将军则是为人方正得罪了不少文臣,而日月教……”
说着,楚江空看向任我行道:
“日月教教徒过万,势力遍及大明一十三省。尤其是当代教主任我行,不仅手段了得,而且野心勃勃,说不定就有不臣之心!”
听到楚江空对自己的评价,任我行却是坦然道:
“还是楚兄知我。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朱皇帝昔年也不过是个游僧乞丐,一样能坐上龙庭称孤道寡。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任我行如何做不到?”
说到这里,任我行还傲然的抬起头来:
“早晚有一天,我要带兵杀入四九城,往那皇帝的龙椅上坐一坐!”
这时,风清扬也明白了朝廷的算计。原来这一次毁堤淹田,朝廷不仅想要淹没数十万百姓的田地,更是以毁堤淹田的事情为契机,将代表江湖正道的风清扬,代表邪魔外道的任我行,还有代表桀骜武臣的俞大猷一网打尽。他们几人一死,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反对文臣士大夫的力量都将大受打击。这富庶繁华的东南之地,便会彻底成为文臣士大夫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