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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现在十死无生的处境,还要从他舅舅死的半年之后说起。
舅舅死亡之后,他一直都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去研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起初也和他的几个朋友作了尽可能简单明了的解释。不过显然,没有人信这种话。他的朋友们也一致认定。他是受了他舅舅突然故去的刺激,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所以在脑内臆想出了这离奇怪诞的故事。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跟他们说这些东西了。他也懒得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过多的解释——说了他们也不会信。他的朋友们了解到了他经常早早的离开修车厂,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内闭门不出。几乎与外界隔绝。他的朋友们开始不由得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马哥是陈月半还在念初中时的舍友,也是他的一众舍友里关系最好的一位。两个人好到带颜色的杂志都挤在一起合看,当时两个人一边看一边一起流哈溂子。男人之间肯如此分享这种东西,往往那关系自是没的说的,因为他长相比较老成,同学之间半开玩笑的都叫他马哥。
马哥初中毕业之后读上了高中,高中时间紧,学习任务重。他又是住校生,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和陈月半聚在一起。
当时知道陈月半可能是精神方面压力比较大,时逢学校节假日放了个小长假,马哥当即去找陈月半玩。
马哥这厮人够义气,但有个缺点,太好色。上学时经常盯着人家小姑娘白花花的大腿看。经常是把人家脸看红了也不自知,马哥班上女学生的家长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穿着太过寒冷而担忧——她们都恨不得脖子以下的肌肤没有一寸暴露在空气外面。
他要找陈月半,美其名曰要和陈月半觅个好去处放松放松。马哥自从初中开始就大肆打听市内各种服务一流的洗浴会所。但他有贼心没贼胆,打听到了又不敢去。现在年纪已经稍长,况且本来就显老,陈月半又是个胖子,人在年轻时,胖了往往容易显得年龄更大。他们两个人都是外貌长于年龄的,这时候和陈月半一道去,底气多少足一些。去这种地方,五十岁的不丢人,二十岁的难免要被人笑话。
陈月半虽说也不是正人君子,道德标兵之类的人,但他从来对这种地方缺乏兴趣——尽管他在修车方面没少坑蒙那些豪绅富商的钱,但他对于性的看法还是比较庄重的。他也是个食色性也的俗人,但没有干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不正当的性,在他看来,就是伤天害理。
陈月半心理清楚马哥的底细,尽管不知道马哥打的是什么算盘,但看他脸上那荡漾的淫笑就知道他不打算带他去什么好地方。于是一再推说想吃烧烤,今天咱们不干别的,就去吃烧烤喝啤酒。今天我作东,咱哥俩好好喝一壶。
马哥也只能顺着陈月半,陈月半没有明摆着拒绝,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不过陈月半清楚马哥的底细,马哥又何尝不对他知根知底呢?
马哥立刻说自己知道离这几公里在东区,有一家烧烤摊弄的特别好,那羊肉串上好像都能串上一头羊。今天我们哥俩就去那消遣。陈月半欣然应允,殊不知那烧烤摊没几步路,就有个my的暗窝,陈月半这人喝高之后基本只有小脑工作。到时候挟着他一起去就是了,让那边的人单独开个房间给陈月半休息,自己在那边翻云覆雨,一夜春宵……
这些是后来陈月半问马哥才知道的,他当时恨不得给马哥身上绑个百八十斤鞭炮给他炸天上去。
老友重逢,吹一斤牛b,喝一斤啤酒。没有多久,陈月半就喝断片了。
马哥半搂着他往那my窝点一步步走去,到了一家洗脚城。
那前台的男接待看着这两个满身酒气的人,皱了皱眉头。
“给…给我兄弟开间房,他喝多了,我来…来个二等的房,我给两间二等的钱!”
男接待笑了笑。打电话跟什么人说了一声,然后领他们二人上了二楼,开了两间临近的房间,送上了茶水让他们等着。
可怜的马哥还在幻想他在各种网站上面看的营营苟苟,殊不知自己要钱色两空。那茶水里下足了安眠药,就算他们不主动喝,那小姐也会喂他们喝。
那男接待看他们是两个生面,又喝了大酒。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衣服,就知道他们这单钱好赚。
当时陈月半已经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之间又被人喂了安眠药,这下彻底是睡死了。
他只记得他和马哥喝了酒,然后回去的路上。马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酒从身上的每一处毛孔被吓了出来,他发现,自已现在正所处在,之前和舅舅被一起困住的城市!
但他并非在街道之上,而是在一栋大厦的顶层。他之所以能很快的确定这城市就是他先前所见,除了那唯有的几个发亮的路灯光柱,他还看见在昏暗的街道上,有一辆白色的宾利车。
离得太远,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但陈月半无比确信,这就是他们之前开过的那辆!
没有什么决定性的理由,完全是出于直觉。在这个高度上。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往昔被一栋栋楼房阻拦分割而归于沉寂的风,风正在迅速将他身体里的酒精吹离,连同他的理智一起。
他夜里又是吃的极多,被风一吹,胃里翻江倒海,很是恶心,他控制不住自己,半跪着双臂撑着趴在房顶上,恐惧,寒冷和恶心让他几乎吐光了胃里的最后一丝酸液。他仿佛在风声中听到他舅舅临死前的哀嚎。他剧烈的干咳着,只是感觉身体很硬,而又很软。他感受不到身体的温度。
他知道这个地方极危险,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自己现在正处于高楼上。如果那怪物听到自己的动静,从下往上赶来,自己是绝无生还的可能。不过他和他舅舅之前在这座城市也就只碰到一只那样的怪物,想来自己能在这里碰到的可能也是极低的。思前想后,心存着丝毫的侥幸的心理,他想下楼,像上次那样,从这城市的边界逃走——如果这座城市没有发生变化,那么白色的宾利因该停的离边界不远。如果运气好,自己能从这里逃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打定了主意,他知道眼下没时间再犹豫,多迟疑一秒,被那怪物发现的可能性就多增加一分。
他并非是那种勇气过人的人,但他是那种,恐惧会驱使他行动,而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栋大厦不知有多少层,陈月半一步步的往楼梯下走。这次由于赌那怪物不在这层楼道。陈月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照着脚下的环境,下楼的速度快了不少。安全楼梯通道没有安置窗户,在这种黑暗密闭的空间走的久了,陈月半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就在某层楼道的拐角处,他站住了,他看见了下方两层的位置,安全通道的门开了条窄缝,缝中透露着温暖的黄色微光。
要是在别的地方,陈月半不会多想,但在这里,这显然太不寻常了。在他站住之后,他又听见那门后隐隐约约的水滴一滴一滴下坠的声音,就和卫生间的水龙头没关紧的声音一样,陈月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下楼,毕竟下楼找到边界,才是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出路。不管那门背后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显然都不影响他继续下楼。一咬牙一闭眼,硬着头皮继续走。他在经过那透着黄色微光的安全门时,心里都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大不了你就弄死你爷爷我,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所幸那安全门并没有什么异动,陈月半经过的时候,并没有透过安全门向里看,他平时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但他知道眼下并不是他求知的时候。又下来了几层楼,又是一个透着黄色微光的安全门,不过这次的门缝要比上次开的更大。如果说上次门缝有一根筷子的宽度,那么这次则是一根手指的宽度。温暖的黄色光茫依旧披洒在地面上。背后的水滴声听的比上次还要重。陈月半壮了壮胆,穿过了这层楼。安全门依旧没有动静。
下了几层,又是开了缝,透着黄光的安全门,以及滴水声。水滴越滴越重。门缝也越开越大。现在已经开到了有一拳宽。就算是有意想避着视线,也容易不经意间目光扫到门后的东西。
陈月半咽了咽口水,心想。这没有什么唬人的,就算那门后藏了百八千个鬼怪,我一闭眼就是没有。反正今天有进无退,势必一条路走到黑。他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那有的没的,继续摸着满是积灰的楼梯扶手下行。
此时,他并不知道,他最先前经过的那个冒着黄光的安全门。有什么东西撞了那门一下。把门撞开了。然后,一个带着狞笑的人头一边从脖颈洒着血,一边从楼梯口处慢慢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