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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curitycamerarecal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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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店的监控的影像装设于其室内门前,还算清晰地记录出影像:
三个劫匪——处于酗酒状态下——闯入城内这家知名的珠宝店。
既然是劫匪,在其不知道从何处获取到情报后,目标自然很明确了:那是一段时间前,某个知名剧组依靠导演的私人交情,租借出的一枚在收藏界小有名气的钻戒。
开头便已足够荒诞,却全然不是最这整个事件中最不可理解的一幕。
公众媒体眼中的恶棍嘛,对许多人而言,就是做什么都有可能的那类。
还是穷凶恶极的被追捕中的通缉犯?那就更合理了,对吧?
钻戒自身的初步估价就有八位数,由于据说和某位历史名人有所交集,如果要卖出,若是当真辗转智灰色的交易场所,最后卖出的价值恐怕只会更高。店家并没有将之放入保险柜,反而只是正常地放进商品柜橱中,可谓难得一遇的懈怠,他们也就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
布瑞冈德为首的劫匪不知何时获取了这样的情报,而后迅速瞄准了这家看守松懈的珠宝店。加之作案经验充足,从开始到结束,得手的过程相当迅速。
在店内开枪打头阵进行恐吓的布瑞冈德、控制现场的乌利特、把盒子取出草草验货的汉姆尔,他们在监控范围下逐一登台,没怎么停留,互相使了眼色。戒指被扔到布瑞冈德手上,布瑞冈德警惕地仍端持着枪——这个人几乎没受到酒精的影响,指挥着整场犯罪,一边指着店员,防止附近的人报警,一边掩护同伙上了车。
非常标准的抢劫过程。
而且效率极高,整个过程不到20分钟就已完成。
而后有价值的就仅是是几段路边的摄像头的短暂记录:在抢劫期间,尽管店员没有动,仍有店外的路人趁布瑞冈德不注意打电话报警。
在警方定位完成并开始进一步通缉后,劫匪却一路仍不见畏惧之态:闯红灯、超速、逆行驾驶乃至于有几次采取了明显戏弄警察的手段。
这些好像都还能理解。
但他们的路线起初还在城外,却在警方不知不觉再次主动回到城区中,甚至还是纽约克歇尔警方包围所向的方向——为什么?
绕回城中有价值吗?
这似乎是个疑点。
至于之后的事情,主要就是那起事故了,关于这件事的过程,许多人都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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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点,直觉告诉里尔根,这就是疑点吧。
要是多用几天,一定足够整体复盘他们的行进路线,如此一来,说不定就有机会知道个中缘由了。
但如果这并非是不同寻常的地方,又为什么偏偏要绕回市区?
连这点头绪都没有啊。
还是摸不着头脑,这种暧昧的疑点尚且不能成为指针。
深夜的警车里,里尔根回到视频前,看着影像跳转到斯莱登桥头。
为了逼退警察,一名劫匪从后座探出头向空中开了一枪。枪火亮起的同时轿车转过路口,正式进入视野范围。
暂停,转至前一个摄像头的该时间点,慢放,倒放数帧,放大。
探出头的劫匪人像定格在屏幕中央,再暂停。里尔根旋即拿出资料核对。
汉姆尔,劫匪二号,拥有高等教育背景,主修计算机专业,在一家软件公司曾供职不到两年,后来就因为“个人性格问题及部分过失”离开职场。他原本就有离经叛道的做风,经人加以介绍进入犯罪团伙。加上团伙内的行动,此人已犯下参与抢劫、绑票勒索等总计7起,在案件中通常负责技术专攻,有过黑客及销售爆破装置的案底,早年被逮捕一次,假释期间改换身份抢劫出逃。按照警方的往年记录,此人个性恶劣,完全自我中心,蔑视司法和社会秩序,按情节来说也应该是罪行最多最重的劫匪,然而——
据克里夫被警方问询时的回忆,以及警员报告,后座这唯一的劫匪在车祸落水后,在众多围观人士面前,当场死亡。
这么一想,整起事件便已极度令人不适。
还就这么逃过了司法程序的审判……
这次的案件,从一开始就让他不太舒服了。
就算是执法,也并不总是非黑即白的所谓正义的对决,法律无法永远给出最公正的答案,那给的只是最无法质疑的答案罢了——那也仅是因为仲裁者具有法典的权威,而与判决结果本身无关。
更多的时候,法律更像是为达成正义而产生的工具,恪守法条绝非正义本身。但法条输出的判决,却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名为社会秩序的输出结果。
入职之初,便有一件案件让里尔根介怀至今。
不被司法正视的事件啊……
不,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两件事情吧。
里尔根从视频前走开。
换谁都会在职业生涯里有些不快的回忆。
所以有时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敏感到不必要的程度了。
不可以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太多的负面情绪影响。
不必要在这种事上深究。
因为自己是执法人员。
如果是文学家、社会学家哪怕是法学家也可能籍此获得有益的思考吧。
嗯,于是就会有更严谨的法案、思想文字与社会讲演的出现。
他走到有光的街边,远望那些如簇的远处人流,有意无意地,走到了偏向阴暗的一边道路上。
对于社会机器输出结果的质疑是必要的。
但对于执法人员而言,这种想法只会妨害律法的执行,执法人不需要这样多余的顾虑和胡说八道的闲暇。
因为自己就是这台机器无法缺少的一部分。
继续搜查,他告诉自己。
于是便怀着这样的想法,方向明确地向桥头走去。
想得太多并无裨益。
就是为了避免更糟糕的情况发生,执法工具才因之存在,犯罪事实才必须尽快为世人所知。
行动起来,就不会再有空想导致的迷茫了吧。
他老成地抬起头审视周围现场的信息,像在打哈欠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在眼前小幅度地挥了挥手,好像是要把浮现眼前的不快回忆赶走一般。
他回忆着桥头事故的前后经过。
——由于本地警方里一位年轻的同事提前冒失地闯入了围捕圈中央,劫匪的轿车偏移了原定的追捕方向。
据当事的观众和监控拍到的部分来看,接着,那辆车便毫无预兆地冲出巷口,立刻向桥头漂移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对方打算改变路线,仅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来到了了影院前的桥头附近的区域,打算通过桥后继续之前数月的负隅顽抗。
里尔根站在桥边的隔离线外,揣摩着现场在此后新出现的痕迹。
地上在进入那篇区域后又多了不少血迹与车胎的擦痕,看来是那个在车里拿到枪的汉姆尔,在车内又一次开枪了。
而只要就当时监控里车身与人群的位置和血迹一比对,就能看出来了,这次的目标竟然是人群中央。
混账,被通缉与醉酒,就可以成为所欲为的理由吗?
未免太恶劣、太放肆了。
里尔根在封锁线旁没有说话,默默握紧了拳头。
他们的个性已经很明确了。
只是一帮蔑视生命和秩序的混球,没有底线的亡命徒。
枪响后,围观者更加混乱地四散开来,虽说并没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因踩踏受伤,按照监控的内容,还是有人被人抬走送医了。
没有更多的工作提醒和侦查要求,至少说明救治及时,最后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伤亡。
但糟糕的方面也同时存在着。
在桥头路口,警车再次尝试强制拦截,结果由于劫匪的车驾驶过程出现失误——考虑到醉酒的原因,也是必然的吧——汽车直直撞向桥边,冲垮了桥边的围栏。
不幸的巧合是,桥下恰好堆置了一批废置未被处理的汽油罐,而其中的相当一部分并不是空的。
易燃物没有被重视地摆在公共场所附近。罐内密封本可以抵抗多数的引燃条件,但唯独这次,由于废弃过程中造成的破损,罐体本身不仅没能避免伤亡,还混入了进一步产生破坏的破片当中。
劫匪全体非死即伤当然也就合乎情理了。
于是,紧接着冲天火光亮起,以至于小部分车体被爆燃掀到空中。接连见证了一系列预期之外的事件,人群因之一时间内都开始难以遏止地,陷入混乱当中。
接下来就是里尔根警探最熟悉的内容了:在混乱后若干分钟,第一批出警人员到达现场,随后的警方在十一点前初步控制总体现场,劫匪有一位当场死亡,另两位则是还在抢救当中。
虽说恢复秩序的效率不低,直到里尔根随后到达时,现场的混乱程度远超他的预估。
到达现场后,才被同事告知,一旁的莱德兄弟影院又发生杀人案,还是在事故发生半小时前。
至于那时在场的警方……
当然没人会认为是巧合了。
所以重任就到了他身上。
好像这样就能天降救星一般。
完成两个事件的重担。
然而除却时间,空间,还有哪里具有一致性?
如今的里尔根也陷入了迷茫。
不论哪一部分都对不上,两个事件主体发生的时间与空间又恰好错开。
即便很接近,但由于人证与监控证据的多重作用,又找不到二者关联的契机。
反而是有直接关联的可能性,在长时间考证后,显得更要微乎其微。
所以里尔根才又一次回顾案件资料,作为当事人之一,他重查了两个事件目前已知的整个经过,直到现在,结果还是毫无收获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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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毫无关系。”
约顿警员在与他会面后发表了一样的意见,此时两人已经一样了解案件概况。
一方是林德市的警方代表,另一边则是纽约克歇尔的追缉小组领头。
在桥头,两帮警察在互相熟悉之后已然忙的焦头烂额,好在现场基本检查完毕,围观者在一系列事件后也已寥寥无几。
在此后,一切基本回归了警方的掌握。
即便如此,搜查进度依旧在很长时间后,终究也没怎么变化。
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开头就进入瓶颈。
“要不还是早点说服你们的上层,两方完全合作吧,这种事只进行单方面的调查不太可能会有结果,更何况事件还这么复杂,实际规模可能也不止现在已知的这样。”
里尔根在这个小城当了十余年的刑警,这种程度的直觉起码还有,说完实质性的发言后,他又抱怨了一句。
“总不能发展到两边的警察都在干耗时间吧。”
他会这么想并非空穴来风。
不仅是调查的瓶颈,纽约克歇尔的警方看上去并没有他预期之中的积极,也是里尔根产生不乐观预期的一大原因。
“我们这边的那帮家伙就是在干耗时间。”
身材高大的刑警约顿干脆地答道。
回答的内容也出奇地诚实。
“咦?”
“这次的事件,完全可以用‘事故’来概括,现在要做的工作比先前的追捕的压力小太多了,他们也并不都是相关领域的专业调查人员。所以他们才这么松懈的。只要和定性为交通事故就不是他们的事了,很多时候,官方也确实会倾向于这种小事化了的措施。现在劫匪已经在警方密切关注下在医院接受手术,要口供问询需要等到很久之后。只要影院的事故尚未与之产生明确联系,我们的工作就可以大多到此为止,告一段落了。就是因为这样,对很多警察而言,这件事,基本已经结束了”
约顿的口气很不客气,以至于显得有点熟稔了,大概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只要当时在现场,谁都知道调查还没结束吧?既然已经知道事出蹊跷了,作为代表官方的调查者,面对这种情况,不可能就这么视而不见。”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约顿的话头绕了个弯,此刻正式回归正题,
“现在,带我去看影院的现场,事不宜迟。正因为是以防万一,所以才更不能坐视不管。等到纽约克歇尔的那帮老爷行动起来,就太迟了。”
原来他也是打算合作调查的人啊,如此眼力,不愧为纽约克歇尔那边来的追缉小组的头。里尔根不由得感到有些敬佩。
“总算有人说这样的话了。”
里尔根难得地有种与他人不谋而合的那种快意当前。
他拿出对讲机,再次吩咐了一遍相关人员的工作事宜,确认好没有其他顾虑后转身,让约顿和他一起查看影院的已经被定为是谋杀的案发现场。
“那就走吧。”
他低头叉着腰,向影院的方向走去。
“别走,先等一下。”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
里尔根回头看向约顿,而他的目光则看着别处的远方。
“从纽约克歇尔来支援的法医到了。”
约顿朝一个方向微眯双眼,看向远方,
“就是答应来给你们帮忙的那位和他的……助手吧……大概。”
他尽可能显得热心地补充道,不知道为什么,里尔根感觉他读到“助手”二字的语气里,好像还隐隐有点不快的意味。
现在的他当然不知道,对方此时的语气里的问题意味什么。
因此里尔根自然地,循着约顿的视线看去——
至少当下的事实的确如他所说。
已经有两人在清晨的警戒线外等侯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