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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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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女神圣殿前有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
  “可恶!究竟是什么时候……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
  39序列舰队的指挥官凤羽,此时已带领亲卫部队来到地表指挥作战。混沌魔兽的浪潮异乎寻常的顽强,哪怕是面对反物质弹药和湮灭武器的狂轰乱炸,依然保持着推进的势头。
  凤羽率领着精锐的圣战士,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冲锋,才勉强将阵线维持在圣殿高地前不被冲垮。智能操控的武装机甲配合重甲战士不停的向魔兽军团倾泻火力,身后的白袍神官团吟诵着圣歌,引导纯白无暇的圣力从天而降轰击在怪物群中。空气中弥漫着高温电离的臭味,反物质弹药炸开的红黄色光芒、单体护盾承受攻击绽放的淡蓝色光芒、怪物的魔法释放出的深黑色光芒,互相交织映衬,光怪陆离。
  抬头看去,星舰在行星轨道上与怪物的利维坦级巢虫作战,不断有残骸和尸体坠落,在大气层中摩擦生成一个个小型火球,然后燃烧殆尽。而凤羽面前的这些混沌魔兽们,利爪一挥就能劈开战士使用星金铸造的拥有神官祝福的战甲,喷吐出的吐息能够腐化等离子护盾。
  魔兽的浪潮无穷无尽,消灭了一批又涌上来更多,而战士们的神经却开始疲倦了,枪管开始过热,神官团的神力储备即将告竭。
  在这个本就山穷水尽的时刻,又听到女神圣殿前传来异变,更是给凤羽的心头一记重击。他望着眼前狼奔豕突的魔兽军团,筋疲力尽的战友,心中涌上一股悲凉与绝望的愁绪。但他身为舰队指挥官,必须强打精神,安抚将士继续抵挡兽潮进攻,同时协调舰队向地面派出更多支援部队。
  “或许这就是我的终点了,女神大人。愿您的荣光万世不息。”凤羽在心中叹息道。
  创世引擎—鸿蒙鼎炉
  卢克睁开眼,环视四周。
  在这个幽深无光的空间里,一台庞大的复杂机械正在无声运转。它形如一个球体,表面裸露着无数的零件,精密而繁复,并未做封装处理,似乎还未完全完成。如果有来自其他宇宙的观察者,会惊讶于这一个恒星般巨大的装置,却使用着纯粹的机械结构来实现各种功能。装置表面的齿轮之间紧密配合,无数的导线和液压杆在有节奏的运行着,从零件间的缝隙中,缕缕纯白光芒透出,似乎内部还有更精密复杂的结构。
  这便是女神最后的造物,创世引擎—鸿蒙鼎炉。它的规模相较于行星串联起来的星列主机,又大了百倍,达到了恒星级。此时的它运转温和,并没有露出极为狂暴的能量规模,但卢克很清楚,如果全力运转,鸿蒙鼎炉发出的光和热就如同一颗真正的恒星一样耀眼炙热。
  “试运转第三千五百二十次,读数正常,未发现异常情况。跨空间移动模块测试即将启动。”卢克漂浮在黑暗的空间中,为鸿蒙鼎炉的运行记录着数据。这个空间被藏在异次元褶皱里,相对于外部独立又安全。创世引擎的试运行已经实验了数千次,均一切正常,很快就是为它封装外部装甲,完成建设的时刻了。
  卢克作为这台宏伟造物的管理员程序,对创世引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颗齿轮都了如指掌。操纵创世引擎运转对他来说,就像是使用自己的双手一样容易。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双手。
  爱丽丝在打造创世引擎的伊始,就首先创造了人格模块,生成了管理员程序卢克,甚至还给这个人工智能的生命体配置了一台助理终端—雪豹。尽管卢克自己就可以直接连接到创世引擎进行管理和操作,根本用不到助理终端协助,但是爱丽丝还是执意如此,似乎这样会让卢克更完整,更像个“人”。
  但她忘了给卢克设置一个身体。
  于是乎卢克就始终以这样一个光球的形态,在创世引擎周边工作,协助女神一点一点把这个复杂的机械装置搭建起来。三百年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现在终于快到了完工的时刻。
  突然,一阵陡然的心悸让卢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般突然出现,卢克意识到:“女神陨落了?!”
  在这个广袤的宇宙中,无数的文明种族正在与混沌魔兽的军团浴血奋战,守护自己的家园。沐浴圣光的神官团,通过吟诵圣歌,引导神力给战士们治疗,杀伤怪物们。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神术都在同一时刻失效,纯白的圣光骤然熄灭。所有的混沌魔物也在同一时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里。与此同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感受到了这条惊人的噩耗—女神陨落了。
  哭声从这个星球传到那个星球,传遍了星海,整个宇宙都在为同一个消息哭泣—女神陨落了。
  五分钟之前。创世之星,女神圣殿。
  “你究竟是谁?为何喊我姐姐!”爱丽丝手持着黄金神杖,紧紧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灭世女神泽法。她有所预感泽法最终会来到自己面前,但黑雾中突然出现的泽法仍是出乎她的预料。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所谓“妹妹”,自己竟完全看不透任何她的信息,她就如同一个黑洞般从爱丽丝的视野中彻底隐形。
  “别急嘛姐姐,我们慢慢聊。”泽法轻笑道,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近爱丽丝。
  忽然,她双足一踏,压低了身子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般射向爱丽丝,双手持着的两把漆黑短剑,一前一后如同毒蛇吐信,锋芒直指爱丽丝咽喉。
  “护盾!”爱丽丝紧盯着泽法的一举一动,在她暴起发难的瞬间,金杖往地上一顿,一面星金铸就的厚实墙壁拔地而起,壁上还有一层凝实的等离子护盾。这一虚一实两面护盾拦在爱丽丝和泽法中间,只阻得泽法一瞬。她两把漆黑短剑轻轻一划,护盾如薄纸一般被切开腐化,化为灰烬。
  不过这一瞬的阻拦已经足够,爱丽丝随即抬起金杖,向前直刺,正迎向泽法的双剑,赫然便是一招“青龙献爪”。泽法不得已举起双剑一架,呛啷啷一声金铁交击声,二人复又分开。
  “姐姐,没想到你还会枪法。”
  “我平日里也有在锻炼的。看枪!”爱丽丝金杖舞动如龙,使的是一十八路女神自创枪法,但见那金杖枪头点动如凤,杖身舞动如龙,疾走一线,瞬间吞吐,力似奔雷闪电,迅猛威风,招招直指泽法周身要害。
  “好姐姐,让让我吧。”泽法一边笑着说,一边舞动双剑,将爱丽丝的招式接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见她双剑一柄正握一柄反握,隐隐有阴阳相生之势。面对袭来的枪势,泽法一招“阴阳交错”,荡开杖头,随即一手“日月同喑”反向爱丽丝攻来。
  两位女神各执神兵,斗得是难解难分。一个是金杖如龙,一寸长一寸强,一个是双剑晦暗,一寸短一寸险。兵器交接的震响,舞动时卷起的尘埃,把二人相斗的舞台渲染成朦胧的场景。
  “说吧,你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大肆破坏,屠害生灵?”爱丽丝金杖一挥,退后一步,随即掐诀,一声“起!”,泽法身边土地翻滚,一圈土墙轰隆隆骤然升起,势要将泽法团团困住。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但我有意识的一刻,我就意识到了你的存在,姐姐。”泽法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黑烟从土墙中挣脱,又突然出现在爱丽丝身后。她双手一招,漆黑的双剑隐去,而身后出现了十余柄大弓,眨眼间弯弓搭箭,十余支箭矢裹挟着歼星之力急射向爱丽丝。
  “次元行走,开!”爱丽丝挥动权杖,在自己面前展开了一扇传送门,将箭矢瞬间转移到无人的深空。然而她并没有走入传送门逃往别处。因为爱丽丝明白,无论自己在宇宙的哪个角落,泽法都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并且率领魔兽军团一路屠戮来到自己面前。今天她必须做个了断。
  “姐姐,你知道吗,我一醒来看到你创造的这个世界,就感到恶心。你这鸟语花香,安宁祥和的宇宙,真是令我作呕。我喜欢混乱,生来就喜欢。我要看到兄弟相杀,父子相食;我要看到爱人反目,尊卑无序;我要看到星河颠倒,万物沉沦!多么肆意,多么快乐啊!我讨厌你的秩序!”看到爱丽丝张开传送门露出的破绽,泽法一个箭步向前,眨眼已经逼近到爱丽丝面前,甚至连双方的鼻息都能互相感知。她又笑又叫,势要将爱丽丝创造的宇宙毁灭。毁灭本身就是她的目的,没有什么动机,唯有纯粹的失序与破坏。
  突然,爱丽丝伸出双手,用力环抱住了这个素未谋面却又有种无比熟悉之感的“妹妹”。
  “好吧妹妹,或许我们有无尽的时间来好好讨论这个问题。”爱丽丝下定了决心,一阵庞然的神力从她的体内绽放开来,瞬间化为一团极为耀眼的白光将二人吞没。下一秒白光骤然收缩,直至凝成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两位女神就此不复存在,在瞬间引爆的神力震荡中灰飞烟灭。仅在下一个瞬间,全宇宙便感知到了女神陨落的消息。
  创世引擎中的某颗齿轮,突然开始了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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