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了它们？！”
　　白止确认自己没听错，但还是问：“没开玩笑吧？”
　　“真是这样。”诸葛墨接着说“你也可以燃烧精神力，把这些残卷燃烧掉，达到吸收的效果……但是，不如直接吃来的实在。”
　　白止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堆泛黄的纸，尽量把它们想象成油炸鸡块，但生物本能还是让他无法下嘴——
　　“总得适应的。”诸葛墨给焦若芸使了个眼色。
　　焦若芸撇嘴，把一盏茶给添上，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颤抖的手，紧张的心。白止像是吃馒头那样，把这些泛黄的纸片一把把塞到嘴里，再将茶过口，大嚼咽下。
　　习惯性的干呕过后，白止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虽然方法过于简单粗暴了。
　　“这些东西应该足够让你的纸人数量提升好多了。”焦若芸耸肩。
　　白止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罗盘，指针一直停留在4。
　　应该是得有一个消化过程。白止这么理解着。
　　罗盘转动，指针到“5”。
　　“总之就是这样，打书灵，掉材料，很简单粗暴对不对？”焦若芸抖了抖眉毛：
　　“念你是新人，又比较有潜力，社团里这些前辈先养着你。”
　　“刚刚还不是说没我好果汁吃么……”白止小声嘀咕。
　　“都说了那是气话！”
　　话音刚落，诸葛墨的手机便震动起来，他向白止那边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也不避讳外人，直接接通:
　　“你好，文学社。”
　　“军区那边的人一会就来了，你清楚他们的动机和目的，把礼数都给备好，可不能让他们那些粗人说我们不懂礼仪。”
　　电话甚至还开着免提。
　　“好的，茶现在就泡上。”
　　诸葛墨笑着应下：
　　“不过……馆长，你那边不用担心吗？”
　　“不用担心，他们再绝情，也不会和我们到撕破脸的地步。”
　　电话那头，老者的声音浑厚有力：
　　“倒也不是为了报复他们……只是让他们为一年前的绝情吃点脸色罢了。”
　　“明白了。”诸葛墨点头，挂断电话，朝白止道：
　　“冲你来的，别等他们找你了，你现在到教学楼里面晃悠晃悠，军区那些人会主动叫住你的。”
　　“我？”
　　白止指了指自己：“我啊？”
　　“对。”
　　“找我干什么？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诸葛墨摇头：
　　“你只需要如实回答你的想法和情况就行，至于后续……我会处理。”
　　找我……白止联想先前社员们的闲言碎语，这军区的人莫不是和文学社有什么过节？或者只是单纯的竞争关系？
　　先前白止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还真成了一块某种意义上的香饽饽，那和文学社抢人的，应该就是今天的军区没错了。
　　教学楼一楼展览大厅，学校有什么领导或者观光游览的，一般都会在这里停留驻足拍照。
　　白止按着诸葛墨的说法，在这里晃悠了几遍，时不时还拿着手机在边上的座椅看一会，约莫几分钟之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那位同学，你过来一下。”
　　来了。
　　白止心里有数，礼貌性笑着迎了过去。
　　对方是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体面男性，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和白止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负责军区的入伍工作的，我现在接到上面消息，说是你已经提交了档案，现在我们可以去教务部详谈一下相关的事宜了。”
　　“等一下……我记得我并没有提交什么东西啊？”
　　白止没想到对方上来直接就把话说的不留余地，有种直接想把人带走的感觉。
　　眼镜男笑笑，掏出证件：
　　“方巍，军队文职，负责入伍这方面的事务。”
　　方巍解释道：
　　“你可能不记得，毕竟刚开学的时候每个人都办了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没准是那时候也说不定呢？”
　　这话说的白止确实无法反驳，开学办那一堆东西里面谁也说不准具体是什么东西，又是要签字要盖章的，没准其中就有自己的档案呢。
　　教务处的某个空办公室，方巍和白止面对面坐下。
　　外面响起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白止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明显是在疑惑外面是什么动静。
　　“军队的人，保护安全的。”方巍开始拿出一套电子设备放在桌子上，又解释着：
　　“录音设备，没事，这都是必走的流程，你随便说就好。”
　　随便说……录音设备都掏出来了，你让我随便说？！
　　白止心里一紧，问：
　　“入伍……？我倒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哈，当然，我看了你的档案，医学生，选择了这条路的多半是狠人，光是这条路就已经够难了，很难再选择别的路。”
　　“是的……所以我并不愿意入伍，现在可以结束了吗？”
　　“不不不，你叫白止……对吧？你先听我说完我们开出的条件，听完你自然可以再做决断。”
　　方巍顶了顶自己那副眼镜，
　　“入伍之后的待遇自然不必多说，更何况我们军区就离蜀陵大学不远，这所大学一直是我们优质兵源地…”
　　“虽然但是…”
　　“还有，退伍之后你仍然可以进行你的大学生活，而且在评优评先上面也有优势…”
　　方巍像是梦似念完一段应有的台词，白止注意到，方巍似乎还真是拿着稿子在念，毕竟他手里拿着一沓a4纸。
　　军区这个态度…像是来抢人的？
　　“好了白止，我该走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了。”
　　方巍微微低了低头，眼镜的镜片反射光让白止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神，只能看见他嘴角微微的上扬。
　　“该走的……程序？”
　　“当然，这些都是该有而且你都有所耳闻的。”
　　方巍抬头，打了个与他作风毫不相符的响指：
　　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便降临在白止身上，他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被某种力量牵着走——
　　一汩汩杂乱的信息洪水一般被强行灌入他说脑海，剧烈的头疼传来，在这短暂的几秒过后，他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白止…受命。”
　　方巍低声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