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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满潭轩。
发色绯红的女子此刻脸色苍白,嘴角不住流出鲜血来。
感受到身体的不妙,她很快已经改变了坐姿,盘腿坐在潮石上运功打坐。
女子此刻正在散发着一阵又一阵袅袅白雾,她的身形也似乎变得云雾缥缈。
“回来吧,我的孩子们,回来吧,回来吧。”
她的声音缥缈,似在召唤些什么。
不一会,有嗡鸣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一只、两只、十只…….
他们有的长着人头虫身,挥舞翅膜。
有的利爪变成了螳螂钳肢没有口器,更有甚之长着鱼的尾巴,却在脑门上钻出密密麻麻复眼。
虫豸的长相各不相同,却都用口器或是利爪都捧着一团光华。
不过那光华并未像之前的丫鬟一样,形成之前的青灰石头。
原来是女子忽然之间中了暗算身受重伤,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钻进自己的肉身不断吞噬血肉,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驱逐那神秘力量的时候。
她瞬间作出决断,召唤那些外出的孩儿们齐齐归来。
因为她已等不及孩儿们从那些猪猡身上提炼道元出来了,她现在更需要这些精魄,迅速滋养自己的伤势。
很快,三十只长相各异的虫豸虚影从远处飞来,在浑身流血的女子眼耳口鼻中钻进钻出。
她的面孔渐渐也笼罩起一片光华,看起来既狰狞又圣洁。
原本闭目的女子忽然朝自己天灵一按,从头颅中抓出一个个身影模糊的光影。
隐约能分辨出像是一个个持剑斗争的护卫,亦或是还有低三下四的女婢。
女子看着手掌中凝练出来的的道元之气,又忍不住懊悔起来:“早知道有提前取果的时间,还不如趁着那些疯子还未发现之际,把噬魂虫全部种入这赵家上下,说不得即便是提炼不出一颗道元石,一半有够了吧?”
想着想着她又暗恨起那规矩来,要不是那群疯子说修行之人不能直接杀人取石,自己何需多费工夫?
“都是犯人而已,规矩倒是多。”
她低骂了一句,这才一把就将那团光影塞进了口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咔吱咔吱”
“咔吱咔吱”
如同咀嚼蜡烛的声响从女子口中发出,好半响才将其全部咽下。
她脸色终于红润起来,可想起之前的那种感受仍然让她疑惑。
“该死,我送到那大夫人身上的孩子遭遇了什么?怎么一瞬间就不见了?还被一股神秘力量差点影响本体道行。这剩下的儿孙们寄生不过一日,道元气息完全没有吸收到多少,才采了一些道元之气就被我收回来,真是亏死!”
女子烦躁的挥散了雾气,看向昏沉天空。
“刚才那股力量是什么?难道这么快我就被那群疯子发现了,不对不对,还没到时辰,怎么可能知道?”
女子正安慰自己,忽然从天上飞下一柄短剑来,正好在自己身前一丈远。
那短剑嗡嗡,震动虚空:“被我发现了。”
“赤霄剑派?!”
女子惶恐而又愤怒的从口中吐出锋利口器,一把将那短剑拉扯过来。
女子看着那剑身篆刻的铭文,忽地倒吸口凉气。
她确定了这柄剑的确是赤霄剑派的东西,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要知道这所谓的赤霄剑派可是南鵲州的中原之地的修仙大宗!
他宗内不仅仅有数位即将飞升的老怪物令人胆寒,更令诸多门派、世家绝望的却是悬挂在其宗门的那柄镇剑!
一柄真正从上界传下来的剑,一柄真正的仙剑!
而这等庞然大物发现了自己?由不得她不惊慌失措。
她思绪电转之间,烦躁的将手中短剑一把捏碎!
然后想到自己踪迹暴露,就忍不住捏了捏山根。
“怎么回事?今年这些所谓正道这么快就进来了?不应该还有一两天吗?”
教中秘闻所传。
此地每五十年的开门之日各门各派都是定好了时辰的,而往往都是在大年初一那天跨界之门正式打开。
如果不是靠着南疆虫母巢穴--虚空虫洞,她紧凭自己是万万进不来这个地方的。
可是眼下…….
看着短剑的碎末在寒风中飞扬而起,女子何尝不晓得今年外间定然是出了什么变故。
各种思绪间,她如是呢喃道:
“先是之前不知名的力量袭杀了我儿,现在又是这个点本不该出现的玄门正道出现,该死,出问题了!”
女子急得在地上团团走,本能告诉她应该直接先走,但是想到自家花了天大代价晓得的机缘,她又显得踌躇。
“要是这样就走的话,且不说会被教中诸人耻笑,再说那对我虫师极为重要的望月樽我连影都未看见。”
“况且,现今这道元石还未能取出,难道真要我竹篮打水不成?”
女子想到现在外面道元石的珍贵程度,再一想自家此番的花费。
越想越觉得自家要是因害怕而离去,真是亏大了!
贪念一起,便想再捞点什么再说,她于是在小榭里冥思苦想对策。
远处,赵二郎的求救声忽然响起。
“师父!救救我救救我啊,徒儿被那死老太婆发现了!”
女子看见远处疾步而来的赵二郎,女子眼前一亮!
“有了,规矩是禁止我们对这些猪猡动手,那么让他们自己互相残杀不就行了吗”
…….
…….
四更时分,赵大夫人的贴身女仆轻巧的掀起了被子,试探着探了探大夫人鼻息。
感受到呼吸,她这才欣喜的朝着家中正屋走去报喜。
还未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一阵摔杯砸碗之声。
“赵二火,赵三水两个老扒皮莫要欺人太甚!”
赵老太太颤抖的手指着,而堂屋正中搭着太师椅喝茶的两名头发花白老人,怒从心底起!
自家赵得海不过中了妖女奸邪手段,重病不醒,自家还在筹谋着四处寻医之际,没想到往日里温驯如同羔羊的二、三脉却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齐齐发难,这让暂代儿子掌控家主之位的赵老夫人如何不气。
下首。
两名老者依旧在自顾自喝茶,颇有一种等我喝完这一杯咱们才开始聊天的意思,姿态悠闲。
直到听见赵老夫人的怒骂,其中的赵二焱也索性终于将话挑明。
“哐当!”
赵二焱手中茶盏一放,眼睛直接从赵宜礼身上扫过,反而直勾勾看着赵老夫人。
“大嫂,你这样不太地道吧?我们可是听说我那侄子濒死,已是救不活了,怎么现在不定下家主之位,是要等家中届时生出更大乱子来吗?”
“或者说,大嫂打算大房一直掌控着望月樽不成?”
赵三淼也喝完了茶水,目光幽幽接口道:“想当年我父亲可是亲口答应望月樽由三家分别执掌十年,好吧,当年大哥功夫盖世我和二哥不得不忍让,后来你家得海也算是子承父业天资过人,为了赵家,我两家也还是忍了让你家继续执掌望月樽,怎么?现在得海快死了,你大房还想霸占宝物,难不成真当它是大房私产啦?”
“没错!大嫂!你也看见我和三弟今天带来的子弟了,要是不想三家彻底撕破脸,就赶紧将望月樽交出来。”
赵老太太瞬间发怒,手中拐杖一扫。
茶杯、桌子摔了个稀碎。
“呸!你们两个老不要脸的,当年要不是你们小叔拖后腿,老身的男人会死?做梦吧,望月樽只能是赵大金这一脉的!”
而灵堂内外彻底因为这句话,而乱成了一锅粥。
“好啊大嫂!我们就猜到你大房是打的这个主意,既如此,那么就依照祖辈传下的规矩,咱们三脉好生比划比划,彻底分出一个高低,毕竟三十年了,望月樽也该换主了!”
“没错!大侄儿已死,这家主之位和望月樽也该挪挪位置了!”
赵家其余二脉带来的一众高手们,齐刷刷地抽出刀剑,作势逼人。
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却诡异安静,颇有风雨之前的样子。
“且慢动手!”
此刻,赵宜礼拖着圆滚滚的身材,领着全盛,脚步虚浮地从外间进来。
他朝着自家祖母行礼,抹了抹脑门虚汗,然后又质问起两位叔公来。
“叔公们在祖宗眼下持刀弄剑是为何意?家父现在不过重伤昏迷,正在求取良医,偏你等直接就打上门来,敢问叔公们是要让赵家的笑话传到县外吗?”
“况且!我父亲就要痊愈了!叔公们是打算让我父亲醒来后,将你等一一请入刑堂吗?”
霎时间,在场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论起武功、威望以及治家手段,家中除了上一任家主外,还有谁能和赵得海相提并论?
而一旁听完全盛密语的赵老夫人原本盛怒瞬间消失,她又恢复了身为赵家老夫人的雍容。
睥睨眼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沉重拐杖重重一杵,嗤笑道:
“谁说老身的儿子要死了?我重新为我儿寻到了神医。”
“什么?大嫂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
“是啊是啊,大侄儿那副样子明明就是要死的人,这都是大家亲眼所见的,大嫂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拖延几天时间不成?”
赵老夫人呵呵笑起来,笑得很是大声,甚至眼泪都迎着冷风流了出来。
“你们真的是耳聋眼瞎了吗?老身就不信你们的探子没人回禀和我儿得了同样病症的儿媳现在痊愈的事情吗,老身想,这才是你们急急忙忙要来逼迫大房的主因吧?”
“可惜啊,你们的算盘打空了!”
“全盛啊!”
全盛躬身,一脸坚定模样:“在!”
“去,按你说的,给老身再寻来那神医,来治治得海的病。”
赵宜礼转身笑道:“祖母放心,孙儿已经半个时辰前,已派人去请了那小神医,想必现在已请到了。”
满堂众人一片哗然,有人想起赵得海的威势忍不住想要退缩。
有人不肯死心煮熟的鸭子飞掉,想要强行动手。
更多人却是信了她的话,毕竟他们也受到了赵大夫人痊愈的消息。
而既然那少年能救回夫人,那么和大夫人一样得了同样疾病的大老爷赵得海呢?
可赵家两位叔公还不死心,他们眼睛通红,喝令自家子侄,欲要在那鬼神医治好赵得海前拿下众人再说。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杀了他们,家主之位就是咱家的!”
“废物废物!你腿软做什么!?”
“给我动手啊!”
赵二焱和赵三水已经疯了,不甘心这场夺宝密谋这样落下帷幕。
可是当他们拉过自家武艺最高的那几名子孙时,却发现他们的面容开始扭曲了。
然后,啪啪啪,十余人通通倒下昏厥。
“这这这…….环儿环儿,你醒醒啊!”赵二焱惊呼起来。
而赵家大房众人已经认出这是得了什么病,众人在赵宜礼的招呼下齐齐往后退走。
赵老夫人在丫环搀扶下,也看见了那些孩子模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她拍手称快:“老东西!你家也得了怪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