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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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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一夜无梦,我在十点成功自然醒,一扫几日积攒的疲倦,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世界,漫天白云,看了眼天气预报的多云转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和父母约好回家的日子,解决好卫生问题,简单吃了些干点,喝了杯酸奶,打电话联系了一下,确定好时间,整理好仪容仪表,换好外出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带上了把伞,出门了。在快到的前一站下了车,走到附近的商场简单吃了顿中饭,选择了喜欢的拉面,又点了几串羊肉串,事后发现身上沾染的烧烤气味,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后悔起来。
  走到老字号那里,买了现烤的苏式鲜肉月饼,这一向是父亲的最爱,又到杏某楼那里,买了一个月饼礼盒,我知道母亲对莲蓉和豆沙特别感兴趣。采购好月饼,走到小区附近的水果店又买上了些芒果,两只手拎得满满的,到楼下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铃的另一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咔的铁门转动解锁,拉开门,走上五楼,有点小累,一定是毕业后就再也没注重过体育锻炼的后果吧。父亲等在门后,还没去敲门,便已打开,母亲在一旁笑着和我打着招呼,“快,快进来呀!”
  门口早就准备好我的拖鞋,穿上进去,递去我准备的水果与月饼,父亲笑着接过,有些宽慰地拍了拍我的肩。
  “来,坐呀。”母亲的声音从隔间的厨房传来,“要喝些什么?可乐?雪碧?还是你以前喜欢的元#森林?”
  我转过头正想告诉母亲,白开水就够了,却看见她已从冰箱里拿出了卡曼橘味的汽水,递到了我的手上,笑着看着我,我也笑着接过,打开咕噜喝了一口。
  一家人坐到桌边,儿时我总在这里写着作业,父母总是小心地保持安静不打扰到我,后来再长大一些我考到了寄宿学校,离家有些远单程要两个小时,也不能带手机,不,其实能偷偷带着,但那里信号实在太差,联机变单机,和父母的联系通常是在学校的投币电话机进行的。再后来一些,考大学的时候,虽然还是进了本市的院校,却没想到,交通不便,路程变得更漫长了,回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再是忙着实习,忙着工作,联系越来越少,心里有些伤感,有些自责,有些无奈。
  他们就坐在桌边,笑着平静看着我,讲述最近的工作,关心起我最近吃的怎么样,生活的怎么样?又有时会聊到过去的同学,问问最近还有没有联系,时不时又拿出些小零食给我,但更多的时候,是他们笑着看着我讲述,我们有各自的岁月,却又互相交汇,好像有些距离,又像从未分离,这也许就是家人聚在一起的感觉吧。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逐渐开始沉默下来,一家人只是零碎的说了些什么,大家都沉浸在温馨的氛围里。客厅里的落地钟第三次的响起,铛铛铛铛铛,熟悉的机关小鸟从钟上的小门跳出,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这一幕我从小看到大,但依旧觉得精妙有趣。
  已是下午五点,父亲站起了身,拉了拉袖口,看着我说“难得回来一次,起一去吃饭吧,我和你妈已经订好饭店了,附近新开的店,我看点评上有不少年轻人都去了。”
  “嗯,好。”我笑着点了点头,母亲也站起身说“等一下,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锦囊,递到了我手上,对着我说,“这个你带上,这是妈庙里求来的,开过光的,保平安,你带着昂。”我拉开袋口,拎着棕色的挂绳,看起了挂饰,那是一个白绿色的平安扣,平安扣上的黑色小珠子用金粉描绘着什么符号。
  “你带上。”母亲拿过平安扣,挂在了我脖子上,一边说着“刚刚听你说最近老做噩梦,戴这个,说不定能帮帮你,菩萨保佑。”
  我无奈地笑了笑“妈,也没有很经常啦,就偶尔做一下噩梦,可能最近压力有些大吧。”
  之前我避重就轻地和他们提过一些最近在做噩梦,并没有提及昨天脑中有些可怕的想法,不想影响到他们。
  “叫你拿着就拿着”母亲皱起眉,看了眼我,我看了眼父亲,“带上带上,别让你妈担心。”
  “嗯”,我只得点头。
  一起出了门,到了饭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又开始聊起了家常,看着父母开心的笑容,想着之后要多回来看看他们。
  大约是晚上七点半,我们才结束了晚餐,尽管我已二十多,但父母依旧像以前送我去学校一样一起送我到了车站,在临别前母亲拉着我的手说记得按时吃饭,别睡太晚,父亲则是拍着肩叮嘱我,保重好身体,说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和他们告别后坐上了公交车,行到半路,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红绿灯与路灯的光芒在雨水里显得格外亮眼,我格外庆幸自己带上了伞,没有全信天气预报的话。
  下了车,打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向地面,在有些老旧的小区路面里汇成了小水洼,倒映着有些昏暗的路灯。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时间不算晚,兴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并没有人。
  这段路显得格外的漫长,伴随我的只有风声、雨声与昏暗路灯,我想着上周五的工作进程,思考起明天要做些什么,又想起昨天的猜想,决定明天还是要去那个冷饮店会一会那个青年,兴许真的是我想太多,这样想想还挺中二的,有些自嘲了笑了下。
  又走了一段时间,感觉好像不对,我的住所离小区门口应该没有那么远,按着时间我应该走到了才对,刚刚光顾着想事情,也不知道到哪了。
  路灯有些昏暗,我走近附近的门洞打算看看几号,自己有没有走过,却发现这短短几米的距离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我开始奔跑起来,扔下了手里的伞,努力的向前冲,却发现自己好像离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无论怎么着急都没用。
  我猛然睁开眼睛,斜倚着公交座椅的靠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窗外霓虹的灯光闪烁眯眼,小雨淅淅沥沥,一切看起来有些飘忽,令人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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