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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豹,本可将石田长尾一枪毙命,但造化弄人,石田长尾正好被一根尸骨绊倒,子弹从头顶掠过,然后躲过一劫。
石田长尾摸一把头顶,摸了一手血。
他赶紧如猴子一般找个坟洞钻了进去。
失去目标,韩豹只好寻找其他目标。
而这时,黑铁匠见难以伏击,只好调整作战计划,从多个方向攻击敌人。
神武营的二鬼子,是经历过残酷战斗的,很快稳住阵脚,进行反击。
但是,那些治安队的人,平时欺辱个老百姓还行,这种场合,全都吓尿了。他们一哄而散,向万家镇逃窜。
“谁临阵脱逃,老子毙了谁。”
蛤蟆一边呼喊一边堵住治安队员的去路。
治安队员们根本就不听,撞飞了蛤蟆,再次逃窜。
蛤蟆也只是吓唬而已,他不会真正开枪,毕竟,这些人与他平日里吃喝玩乐,都是朋友,当然,是酒肉朋友。可是,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啊!
蛤蟆下不了手,有人能下了手。
谁?
郑毛头!
他按照石田长尾的吩咐,带着一个排的二鬼子准备包抄夹击敢死队。
听到枪声后,他心知中计,便赶紧与石田长尾来汇合。
正走着,迎面扑来一群人。
他惊呼:“敌人,打!”
于是,他和二鬼子们便对着那群人疯狂射击。
其实,他看清了对面的是治安队。
他的第一意识,自己是八路军。
子弹出膛,他才反应过来,对面是自己人。
现实是,他必须将错就错,否则,会有大祸临头,何况,对面的治安队也开枪反击。
夜色里,双方生龙活虎的干了一波!
后来,蛤蟆挥舞白旗——白旗,是他的白裤衩——他要投降。
这一投降,蛤蟆才发现是乌龟咬王八。
蛤蟆:“八路呢?”
郑毛头:“是啊,八路呢?”
他们发现,之前枪声大作的夜空突然就寂静了,静的让人胆颤。
这时,一个声音从坟头后传出:“毛头兄弟,蛤蟆队长,先躲起来,躲起来。”
谁?
苟铁蛋。
他窝在坟头后,哆哆嗦嗦,裤子早湿透了。
郑毛头到他身旁,悄声问:“石田太君呢?”
“这里,这里呢!”
一个声音从地底下冒出。
随后,石田长尾灰头土脸从坟洞里爬出,如一只泥猴子。
他吐吐嘴巴里的泥土,胆战心惊问:“八路呢?被我们歼灭了?”
郑毛头、苟铁蛋没做声,倒是蛤蟆愤愤不平。
蛤蟆托一下墨镜,气急败坏说:“石田太君,八路的毛没遇见一根,你的人,姓郑的,偷袭我们。”
郑毛头急忙解释:“天黑,看不清人,他们冲我们开枪,我们只好还击。”
蛤蟆:“是你们先开枪。”
郑毛头:“你们先开枪。”
两人打起嘴仗。
“好了好了,”石田长尾摆摆手,“先对付八路。”
可是,八路在哪儿?
八路,敢死队,在夜色里,正慢慢靠近他们。
韩豹与黑铁匠合兵一处后,再次调整作战策略。
夜色里,谁开枪谁就会成为别人的目标。如果不想被打成筛子,就需要不断移形换位,但那样的话,扰乱整体部署,不利于杀敌。
因此,他们准备用大刀。
两个人一组,悄无声息接近敌人,再猛然下手。
部署妥当后,他们听到了敌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便循声而来。
他们匍匐在地,梯队渐进。
为首者,当然是韩豹。他是第一死士,当之无愧。
不过,由于是团队作战,小孬子与他并行。
两人绕过坟头,压过尸骨,越来越靠近石田长尾他们。
快了快了!
韩豹目测,剩下大约十米了。
十米中,有四个坟头。
他绕过第一个坟头,没问题。
又一个,依然无妨。
第三个,蓦然,一个脑袋从坟洞里冒出,脑袋上戴着治安队的帽子。
韩豹出手迅疾,刹那间掐住对方的脖颈。
他正要发力,将之脖颈碎断,却发现那人似曾相识。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万玲玲。
对,就是万玲玲。
她誓要活捉韩豹,便穿上治安队的衣服,让蛤蟆带她出镇,来到乱坟岗。
毕竟是财主家的小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见磷火,再踩白骨头颅,便吓得尖叫一声。没错,之前尖叫的就是她。
枪战后,她比石田长尾还兔子,当即就钻了坟洞。
坟洞里其实挺安全,就是总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往她衣服里钻。
实在忍受不了,她想换个坟洞,一露头,不巧,遇见韩豹。
她也认出了韩豹。
她又是摆手又是指脸又是指嘴,意思是:不要杀我,我是你的相好,对了,我不能说话,快被你掐死了……
她想表达的意思很丰富。
韩豹没给她继续表达的机会。
他随手抓了一根骨头,好像是脚趾骨,塞入万玲玲的嘴巴里。
他向她做个闭嘴的手势。
万玲玲点点头,似乎懂了。
于是,韩豹松开了她的脖颈,准备继续前行。
噗!
万玲玲吐出脚趾骨,正要说话——
韩豹一把抓住她的脑袋,猛然摁在地上。
虽然万玲玲没机会说话,但那一声“噗”却引起了石田长尾等人的疑心。
他朝这边瞟一眼,瞟见了韩豹和小孬子,毕竟,双方距离很近了。
“白头豹!”
石田长尾对韩豹的白头发太敏感了,惊呼一声,拔脚就窜。
他一窜,其他人也窜。
见势不妙,韩豹一跃而起,挥刀杀向敌人。
“爷爷来也!”小孬子非常兴奋,紧随韩豹,扑过去。
随后,黑铁匠、孟愣子及金左手他们,也提刀砍杀。
虽然石田长尾他们人多枪多,两个排的伪军六七十人,治安队有五十来人,共一百多人,却如羔羊一般,咩咩惊叫着,四散而逃。
韩豹他们,见人就砍,几无抵抗。
这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除了死亡的,脚快逃走的,投降了约有四十来人。
俘虏,有苟铁蛋,万玲玲,还有蛤蟆。
看见苟铁蛋,小孬子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喝问:“长尾猴呢?孙刚呢?”
苟铁蛋很乖,急忙回答:“长尾猴好像钻进坟洞了,孙刚没来。”
小孬子再踹他,怒斥:“上次没杀你,这次你找死,不杀你,爷爷对不起你!”
苟铁蛋可怜兮兮的神情:“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苦孩子,我爷爷奶奶我爹娘我姐姐弟弟都被鬼子杀了,我……”
小孬子一听这话更来气,挥起大刀——
他被韩豹及时止住。
韩豹让小孬子押着俘虏们搜索石田长尾。
他们需要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寻找,因为几乎每个坟头都有洞穴。
数千个坟洞,需要大量人手。
俘虏呢?
正好废物利用。
搜索开始。
他们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