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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从草丛里站起,拍拍身上草屑转身就走。
这可是凶杀现场,傻乎乎的靠近留下脚印或什么痕迹不是作死吗?怨灵爸爸已然不见,可想而知是上了贼车,真相很快就会揭晓。
就是不知他会不会一时冲动路上就暴起作妖,把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吓出好歹。
可惜大晚上路上没什么车,就算被惊吓,发生车祸的概率还是不高。
罪过罪过,我变的阴暗了,肯定是被本土化了,不是我的本性。
唐平念叨着有的没的,谵妄的笑了几声,掏出手电照路,反向走出了小树林。
他没意识到,目睹了凶杀现场,自己竟没半点害怕的情绪。
回到家,唐平先去还没关门的赵记餐厅把碗还了,告诉胖老板老赵自己夜跑去了,顺便来还碗,满头是汗的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唐平没有开灯,点着烛火等了很久。
时间流逝,鬼爸爸久久未回,他变的焦躁不安,不停走来走去,甚至走饿了。
孤魂野鬼在外飘荡和女孩走夜路的性质是一样的,区别在于一个肉体危险,一个灵魂易灭。
过了凌晨一点,蓝色鬼影才从窗口飘了进来。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我去的又不是地狱,能有什么事儿?”唐猛表情严酷,眯起右眼鬼气森森的,说话火药味十足,不像是心情平和的样子。
“唉,怨气这么重,是知道真相了吗?”唐平叹道。
不出意外的话,父子俩被撞的意外不是意外。
平静的生活将会被打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中国人的原则和文化。
就算自己曾经是半个公家人,该报的仇,该杀的人也含糊不得。
如果这个世界的司法体系不支持合法报仇雪恨,那就自己来!
“面包车里有三个越南人,车开到了几公里外的裴原街,这地方我很多年前去过几次,还是和你妈一起逛街经过。
裴原街是越南人的聚集区,是红灯……咳咳,特别说明啊,我可没一个人去过。”
“谁关心你裤带松不松,很明显,是越南人干的。”
“没错,听你老子继续说,别插嘴,从小就这毛病,这么大了还改不掉!”
“哦哦。”唐平习惯性的缩了缩脑袋。
“面包车开进一家车行,戴金链条的司机下来将钥匙扔给修车伙计,对他说把车重新喷漆再卖了,又脱下血衣扔给伙计说马上烧掉。
随后,三人穿过街道走进对面一家酒吧。
我跟上去时抬头看了眼,【莲花酒吧】的霓虹灯字样刺眼的很。
也许是越南人场子的关系,酒吧内外没有十字架挂着,很顺利跟他们三人上了楼,进了走廊底部一间办公室。
戴大金链的司机向办公桌后老板椅上的黑胖男人汇报:“费尔南多永远闭上了嘴,给他的五万定金也拿回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花。”
厚厚一沓钱扔在桌上,黑胖老板慢慢悠悠将钱拿过来,转身打开身后保险柜,将钱扔了进去,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戴大金链的家伙不耐烦了,语气很冲道:“阮老大,难道这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黑胖子阴沉着脸说:“你认为做的很好吗?唐猛是死了,他儿子还活着!别忘了你胳膊上的伤是被谁砍的,有这个小煞星在,华人街怎么抢的下来?”
“计划是你制定的,人活着关我屁事?今天的行动怎么着也是杀人,不给点辛苦费让兄弟们乐呵乐呵,话里话外的还是我的责任?”
“黎老二,你别胡思乱想,我这不是想抢下华人街的控制权再把地盘给你,让你和兄弟们多点收入嘛,是我心急了。这样,明天晚上,我把这个月分红和你们几个的辛苦费分一下,你看怎样?”
“好,没事我们先出去了!”叫黎老二的敷衍应了,黑着脸带着几个手下走了。
他们走后,我留了下来。
胖老板脸色不太好,嘟囔着没把心腹带在身边,说黎二要造反了又说等风头过去还得想办法弄死你。叽叽咕咕念叨着进了内间,很快传来女人嗲嗲的声音,我就撤了。”
“啧啧,到了有颜色的部分您怎么就走了呢。实锤了,爸爸,我想我们要商量一下,是报警呢还是自己单干。”
“自由镇的警察面上能镇住,所以越南人几次来华人街都不敢动枪,其实办案效率奇低,个别警察还收钱卖消息。我们没真凭实据,报警没用,我们得自己来!只是越南帮人多势众,又大都有枪,直接杀进去怕是你小命不保。”
唐猛微微摇头,鬼脸上愁容满面。
唐平问了一番胖老板、黎老二见面说话的细节,皱眉沉吟良久开口: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要达到目的不是非要自己动手不可的,既然您说警察不怎么靠谱,那就只有用挑拨离间、隔岸观火的阴招了。”
“计将安出?”粗线条的老唐面对拽了一堆词的儿子,直接被带偏了。
“有枪有时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大家都有的情况下。听说过军队炸营吗?纪律森严的军队都难免疑神疑鬼,何况一群各怀鬼胎的黑帮笨蛋,但凡略微挑拨一二,就能……”
唐平轻声细语的说着计划,帅气的脸庞在烛火下显得温润如玉,斯文谦和。
老鬼唐猛却觉得身上有点冷。
烛火微微摇曳,唐平滔滔不绝的对着身前空气说个不停,非人唐猛用只有唐平能听见的鬼音不断提问和建议。
计划慢慢在完善,气温却越来越低。
隐匿在客厅犄角旮旯的几只蟑螂拼命往楼梯方向爬,好似担心被灭口一般。
……
时针不动声色的转过八格,天边撕开了黑幕。
自由镇四月初的天气如冬天般阴冷萧杀,清晨连一缕朝阳都没有。
天空阴沉沉的,铅云笼罩,居然有要下雪的迹象。
自由镇警署一早接到过路司机的报案,女警布莱克跟着警长爸爸老莱佛瑞赶到现场凑热闹,已赶到现场警察报告,路边的死者是昨日被保释的车祸司机费尔南多。
好似初中生昨天刚错的几何题,费尔南多这张面孔只是隔了夜,没被同样健忘的自由镇警察们格式化。
确认了死者身份,布莱克脑中第一时间闪过一张忧郁帅气的脸。
虽然唐平帅的惨绝人寰,漂亮女警却陡生些许寒意。
下午告诉你地址,晚上人就被撞死在路边。
看上去忧郁温柔,一身艺术气息,却如此心狠手辣。
帅哥同学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变的如此可怕。
“布莱克,想什么呢?赶紧拍照,地上的刹车痕迹和轮胎印别忘了,等城里技术部门的人赶来还不知要多久。”
“知道了,莱佛瑞警长。”
“尸体旁的草地上有两个人的新鲜脚印,过来拍照。”
布莱克的父亲老莱佛瑞警长,一个五十来岁的大肚子警察,武力值略等于零,办案经验倒是极为丰富,一眼就发现了线索。
后续赶来的警方技术人员很快在现场找到了三组脚印和凌乱的轮胎印、刹车印,初步判断,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法医在现场就确认了死者生前脑部遭受钝器多次重击。
实在太显眼了,后脑瘪了进去,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女警布莱克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表情还是有些异样。
“爸爸,你们先忙,我有事儿出去一下。”
“以为是你的帅哥同学干的?”老莱佛瑞抬起头,笑容带着点意味深长。
“不会是他,内向的唐出去读大学好几年了,他在镇上没有朋友,现在也没亲人了,尸体旁出现的两双脚印已排除了他。”
“那你去找他干什么?”
“总要亲口问问才心安。”布莱克低声道。
“去吧,说穿了这种案子能查就查,没线索也无所谓,没人会为这种随时成尸体的垃圾人出头举报警方的不作为。”老莱佛瑞撸了撸日渐往后的发际线,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上班开溜你都不管了,爹地,你变了。”女警笑嘻嘻打开警车车门。
“唉,除了上下班,你不打扮不社交不私聊,仿佛在等待一场入室抢劫般的爱情。好不容易搭上个活的帅的知根知底的男同学,作为不想和你在家同归于尽的老爹,自然会忘了很多条例。”
“爹地!我挑剔是因为找不到又帅又善良的男人,又不是取向有问题。”
“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我希望你去找唐,至少不会弯。”
“难说的很,唐这么帅气忧郁,万一他是弯的呢?”
“年轻人玩的真花,唉,世道不一样了,我们那个年代还没有一百多种性别。”
路上警笛长鸣,布莱克车开的很快。
很快,布莱克见到了被催命门铃召唤下来的唐平。
休闲夹克白衬衣,牛仔裤白球鞋,背着双肩包,唐平活脱一个纯情干净的高中生。
“你要出去?”
“我想去镇中心买点小电器,正好你来,可以送我吗?漂亮的老同学。”
“你!我?可以……”
两人走向警车,赵记的胖老板气喘吁吁的从不远处跑来,灰白色的绒衣已打湿一半。
“赵叔,跑步呢?”
“减,减肥。你这么瘦,晚上还出去跑步,我也得动起来。”
“小心点,回去补点电解质水或是运动型饮料,别脱水了。”
告别了老当益壮佛相仁心的赵叔,唐平上了警车。
很快警车拉出,调头往后。
“对了,老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儿?”唐平侧过头,嘴角牵动,笑容如春风拂过杨柳。
“没,没事,想问问你饼摊什么时候重新开?吃了这么多年突然停了,怪想的。”布莱克侧头看了眼副驾上干净到没有杂质的男孩,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没想好今后做什么,经历这么多事心有点乱,对了,镇上有站着就能挣钱的工作吗?实在不好找,躺着也行。
别误会,我是说,有什么床垫试睡员之类的工作吗?”
“呃,并没有。”
到了镇上的电器商店,唐平买了个电饼铛和一个华夏造的烟盒大小迷你录音机,再次搭警车回到了家里。
布莱克被支使着做了半天司机,一点没有不耐烦,放下他高高兴兴开车走了。
哪有这么从容不迫的杀人犯,我的白月光怎么可能是凶手。
他都纯洁的可以拿来擦拭心灵……肉体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