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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烨啊。”运输组长一脸坏笑挤到江烨身旁,江烨连他脸上翻着油光的粉刺都看的清清楚楚。
“昨天晚上。。。听说你和三哥。。。在外面那个什么?”运输组长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江烨的表情。江烨被运输组长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嗨咻咻,你看你,装什么装,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你能陪的了三哥,还陪不了我?你放心,咱高低也是个组长,也是有点能量的!你看今晚,要不你。。。”运输组长隐晦地比了一个手势,意味深长地笑着。
江烨这才猛然间想起,绝对是昨晚的那个保安误会了,又大嘴巴说给运输组长听。说来也怪,福生在塔村这么大一个厂子,愣是半个女工都没有,加上管理严格,轻易不让下山,时间久了,自然有人想走点旁门左道。
江烨一阵恶寒,现在再看运输组长简直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江烨也不想搭理运输组长,但又不能轻易得罪了他,只能一个劲小声解释着。
江烨一边想要摆脱运输组长的纠缠,一边看着楼上的小蔡。小蔡一众人好像正在和门内的人沟通,一个保安爬到右侧悬空的阳台上。
此时空地上的人群已经等了多半个小时了,雨后的雾气在太阳升起后开始蒸腾消散,即使是初生的朝阳也裹挟着夏日的焦灼,一时间,通风不好的广场好像一个大型蒸笼,工人们本身早上就没吃饭,此刻又闷又热,都开始不满地大声叫嚷着。组长也并不好过,但是又不得不维持纪律,两伙人就这样对持着,叫骂声不绝于耳,局势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江烨夹在人群中,心里也愈发不安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今早的惨案更印证了它的真实性。
“江烨!你别给脸不要!你今天说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有你受的!”运输组长阴恻恻地威胁到。
嘈杂的人群,浓烈的汗臭,还有一旁组长接连不断的骚扰,江烨的心砰砰直跳,神经都要扭打成一团。
“欸?那上面咋回事啊,那人干嘛呢?”
“咋了,在哪。。。卧槽,这怎么站到上面的,那上面还能站人?”
人群前方传来了骚动,江烨身边的人开始向前聚集着,就连维持纪律的组长和保安也在抬头张望着,一时间人群的躁动平息了下来。运输组长也顾不上调戏江烨,也跟着大流向前汇聚。
此时二楼最右侧的自搭阳台上,一个人影正脚不沾地地悬在半空中,太阳的阴影遮住了这人的上半身,众人在一楼也看不真切,而小蔡好像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有人开始在下面大喊吸引小蔡的注意力,也有人想要上楼看个明白,但被楼下的保安制止,刚才小蔡要求不准任何人上二楼。
“嗯?这帮狗崽子吵吵啥呢?”人群虽然一直都是吵吵嚷嚷的,但此刻好像变成了在呼喊什么一样,小蔡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望去,发现大部分人都在看向二楼最右侧。小蔡皱了皱眉,他第一时间想到会不会是派去盯梢的保安从二楼摔下去了。
“唉!你们几个,把这个锁撬开,然后把里面人都控制住了嗷,我去看看那个龟孙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小蔡吩咐道,随后自己大步流星向着拐角处的小阳台走去。
“你小子,你该不会。。。这。。。”
保安并没有掉下去,恰恰相反,他此刻“升了起来”。只见一条粗大的管道从嘴部贯穿了保安的头颅,整个人被举起悬挂在半空中。
“嗬。。。嗬。。。蔡。。。”
看到小蔡走了过来,保安已经有点涣散的眼神又迸发出了一丝希望,想要说点什么但此刻整个喉咙都被刺穿,只能呕出点血来,他颤抖着抬起一只手,缓缓向着小蔡伸了过来,小蔡下意识想要握住这只手。
阳光终于冲破屋檐下最后一点黑暗,小蔡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管子,这是一条被抻长的手臂,肌肉也因此崩裂开来,露出皮肤和脂肪包裹下的纤维,一颗沾满粘稠血液的头颅也被扯得四分五裂分布在手臂上方,下端和手臂融合在一起,正有节奏地鼓动着,好像在吮吸着什么。小蔡认得这颗头颅,这是屁胡的室友。
即使不知道眼前这东西是为何物,但是显然,刚才跟自己对话的东西,已经不是屁胡了,不过好在它还被锁在寝室当中,只要不。。。
小蔡瞳孔猛然一缩,转过头用尽全力向着留在门口的保安大喊。
“停!!!先别。。。”
一个保安正拿着一把铁棍,对着门锁用力挥下。
小蔡清晰地看到了铁棍在半空中挥舞的轨迹,太阳打在铁棍上,反射出金黄的光来,他也看到了保安因为用力而扭曲的面容。一楼的人群还不知所以,挤成一堆看着二楼在破门的大人物们,起着哄。
“哐!”
老旧的门锁应声而断,清脆的落地声在小蔡耳中如同打雷。
“你看,这锁早就锈了,稍微使点劲儿就下来了。”手持棍棒的保安还在像一旁稍显年轻的保安说教着。
阳台上,屋内的东西好像受到了刺激,肿瘤一般的头颅转动眼珠,手臂急速向着屋内缩回,带动着被举在半空中的保安狠狠砸在窗框上,保安的脸颊当场瘪了下去,将金属窗框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鲜血混杂着几颗断牙溅射开来。窗框狭窄,窗户又没有完全打开,一次拖拽没有成功,紧接着又是一次用力,这次保安整个脑袋都被扯了下来,砖墙当场被扯出一个大洞。
守在门口的保安听到响动,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木制的寝室门从屋内被一股巨力撞飞,一名保安来不及反应,迎面撞上崩飞的门板,直接被震出了二楼走廊,在空中无力的挣扎了几下,直直摔在一楼的水泥平台上。
楼下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魂不附体,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脑袋像一个烂西瓜一样摔得四分五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
一个臃肿的怪物从屁胡的寝室里窜了出来,长长的头颅仰天长啸,一旁的保安吓得不知所措,怪物挥动着由七条胳膊黏合而成的手臂,轻轻一按,就将一个倒霉的保安如同贴画一样平铺在了墙上。
一楼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再也无法维持秩序,哭爹喊娘地四散而逃,有人拼命想要回到自己的寝室躲起来,还冷静一些的就朝着宿舍区的闸门跑去,结果闸门早就被封锁了起来,闸门对面还有一群保安正手持器械虎视眈眈,工人们愤怒的诅咒和痛苦的哀求都没能使闸门打开。
怪物被下方嘈杂的人群吸引,挪动着肢体,翻过栏杆,缓缓摔下一楼。随着它的轰然落地,人群更是像被扔进油锅里的蚂蚁,向着四周毫无目的地逃窜。
怪物看上去并不着急,被摔烂的躯干有条不紊地重新组合,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简直就像自助餐,再站起身时,随手一捞,几个倒霉蛋就被捉到手心,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人的肉体逐渐融化,和怪物融为一体,方才还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也变得和怪物其他头颅一样,面无表情地嘶吼着,重复着无意义的哀嚎。
江烨惊恐地跟在人群后面,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看着怪物脖颈上顶着昔日工友的头颅,悲伤夹杂着恐惧,让他心跳地更加剧烈,他只能紧贴着闸门,闭上眼睛祈祷着。
工人们开始向着宿舍楼上攀爬,踩着水管踩着铁架,踩着一同攀爬的人,踩着一切可以踩的东西!
不停有人体力不支摔下水管,也有铁架因为承受重量太大轰然倒塌,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怪物的血食,它的体积也越来越大,慢慢地已经快要接近二层楼高,身上附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类肢体让它看上去像一条硕大的蜈蚣。
挤在闸门的人突然惊慌地后撤,闸门缓缓打开,但没有一个人敢趁机溜出去。保安组长带头,身后一众保安手里都提着一把枪。小蔡看到援兵终于到了,赶忙跑下楼梯。
此时怪物开始向着二楼爬去,一些结构不稳的砖墙开始纷纷剥落。工人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一个寝室门就往里面钻,狭小的寝室很快就像沙丁鱼罐头一般,腿脚慢的就被拒之门外,任凭如何哭爹喊娘,里面的人也不肯开门。
一排排惨白的手臂攀上围栏,将怪物臃肿的身体拽了上来,一时间没有藏身地点的工人只能绝望地翻身从楼上一跃而下,幸运的直接在地面摔成一滩烂泥,不幸的在半空中就被怪物捉住,被无数条手臂分尸。
一群工人们挤在狭小的寝室内,无论是过道还是床上,此刻都挤满了人,众人呼吸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恐惧,大气都不敢喘,门外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像一把重锤,平等地击中每个人的心脏。
半晌后,外面的哀嚎声小了下来。
“大哥,是不是。。。”
“嘘!!!!!”
一个年轻工人刚想说话,立马被身边的人死死按住。
靠近门口的一个工人小心地支起身子,靠近猫眼向外张望,透过猫眼只能看到遍布血痕的走廊和被挤压变形的栏杆,怪物已经离开了这层。
他长舒一口气,回头说道:“好像走了,要不咱们。。。”
“轰!”
房门被撞成碎片,一坨附着着密密麻麻人头的肉块挤了进来。
寝室空间很小,加上已经挤了很多人在里面了,一时间站在过道的工人躲避不及,像压缩罐头一样被挤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砰!”
流弹歪歪斜斜打在怪物旁边的栏杆上,溅射出一朵火花。
“他妈的!先放礼炮,先去放礼炮!让村民听见枪声了怎么办!”小蔡一巴掌打在保安组长后脑勺上,几个保安连忙搬出几盒烟花,就地点燃,随着几声爆裂声,半空中爆出几朵绚丽的烟火,可惜现在是白天,看不真切。
“给我打!都瞄准点,这么大一坨还能射不中?”小蔡怒吼到。
在烟花的掩护下,保安队开起枪来也没了顾忌,一时间枪声大作,可这些枪都是老式猎枪,威力小准头差不说,打一枪就要填装一发,加上这些人平时也没有摸过枪,好几次都差点打到自己人。不过好在枪支数量不算少,十几把枪一齐开火,也有几枪歪打正着击中怪物的身躯。
子弹毫不费力地钻进怪物的身体,怪物猛地痉挛了一下,几十颗头颅一齐发出哀嚎。怪物吃痛,更加卖力地往宿舍里钻,门框直接连着墙壁被挤破,宿舍之间的隔板也被轻而易举地撞碎,躲在其他房间的工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而当初最先进房间的工人自然被堵在房间最内侧,来不及跑出来只能被怪物吞噬。
怪物在建筑内横冲直撞,整个宿舍楼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承重墙上已经开始出现裂隙。小蔡眼看有效,立马率众贴近宿舍楼,围在闸门处的工人眼看守卫空虚,就想硬闯出去。不曾想门外还有持枪的保安。
“妈的凭什么不让出去!那鬼东西现在被拖住了,快放老子出去!”
“求求了大哥,我还不想死!”
无论是怎样的哀求都没能博得一点同情,忍无可忍的工人开始一拥而上。不知道是哪个保安先开的枪,一个工人当场倒在了血泊之中。前有狼后有虎,跟人搏还有机会活,跟后面那个鬼东西搏命下场比死还惨。
工人都杀红了眼,面对子弹也丝毫不惧,保安的防线瞬间被突破。
另一边枪响不断,怪物游走在房屋之间,不停撞破一堵堵墙。终于,一声巨大的崩裂声传出,像是宿舍楼发出的哀鸣,整个房子开始倾斜。
“快塌了!快出去快出去!!”小蔡惊恐地扔下枪,毫不犹豫地向门口跑去。
碎石像雨点一样落下,跑的慢的人当场被淹没,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右侧的宿舍楼缓缓倒下,砸在前方的空地上,楼上错综复杂的线缆也被扯断,火花四溅。倒塌的响动震耳欲聋,灰尘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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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驶在半山腰,清晨的塔山配上薄薄的雾气别有一番风味,但霍庭丝毫没有兴致欣赏窗外不断闪过的美景,因为此刻山上接连不断地有烟花升起,这代表已经开始动枪了。壮汉保镖此刻正坐在霍庭对面的阴影中,面无表情地盯着霍庭,身旁是一众全副武装的打手。
车队拐过几个弯路,稳稳停在工厂大门口。工厂大门是需要保安亭内操作才能打开,此刻一众工人正拿着榔头棍子疯狂打杂着保安亭的玻璃,看大门的保安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砰!”
一声枪响,一个正举止铲子的工人应声倒下,其他工人这才发现面前已经站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壮汉保镖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缕缕青烟,这下所有工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保安一看救兵来了,差点哭出来,当场打开开关将大门打开。
霍庭阴沉着脸走到门内,还不等他细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工厂深处就传来一声巨响。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远处的宿舍楼缓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