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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正被一个彪形大汉按在墙上,嘴也被捂住,手电筒早就扔到了一边,借着厂房的灯光小蔡看不清面前这怪人的面孔,但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膏药味道,小蔡的心砰砰直跳。
怪人发话了:“蔡哥,是我啊!屁胡啊!”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小蔡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怪人看小蔡没有要嚎的意思,缓缓松开了手。
小蔡刚刚心都要蹦出来了,看眼前这人原来是屁胡,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紧接着一个猛子蹦起来狠狠给了屁胡脑袋一巴掌。
“你个催命的,真能找个地方猫着,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小蔡暴怒地对着屁胡一顿拳打脚踢。
小蔡的攻击对高大的屁胡来讲不痛不痒,他也不躲闪,只是一个劲安抚小蔡。“蔡哥!你要打就打吧,别嚎,我好不容易溜出来。”屁胡压低嗓音道。
小蔡一听怒气更甚。“好小子,又出去赌是吧,看来我是给你笑脸给多了!”
“不是啊蔡哥,你误会了,我这是准备下山去看医生。”屁胡连忙解释道。小蔡一听这话,沉思片刻,从地上拾起手电筒,拍了拍之后,手电筒又恢复了正常。
一束光打在屁胡身上,屁胡不得不偏过头去躲避刺眼的光线。小蔡看到屁胡脖子上是有一大片红疮,上面还结着一些恶心的褐色污垢。小蔡眉头紧皱,问道:“你这怎么弄的,怎么这么恶心?”
屁胡挠了挠脖子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寝室都这样了,就我最严重,哦,上面这些东西不是烂了流脓了,是医疗站胡哥给我开的膏药,我这涂上去也不见好啊,这两天我感觉嗓子里面都跟着痒。”随着屁胡的扣挠,小蔡好像看见在屁胡脖子那块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等小蔡再仔细打量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你别挠了。”小蔡拨开屁胡的手。
“可能是这山上有什么蜱虫之类的给你们咬了吧,回头我跟庭哥说说,整点杀虫剂。不对!你今晚也别走了,哪家医院晚上开门啊?你小子,绝对又要去赌!”小蔡说着又要动手,屁胡眼见计划暴露,只能尴尬地赔笑。
小蔡叹了口气,拍了拍屁胡的肩膀道:“你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明早下山去乡里看看吧,我给你批假条。”屁胡连连感谢蔡经理开恩。
“诶慢着,你小子,今天吓我一跳这笔账还没算呢!你去,去冷库给老太太尸体用咱二号袋子封起来,庭哥吩咐的嗷!别想偷懒。”小蔡找到个由头让屁胡替自己干脏活。
屁胡一听“老太太的尸体”立马炸毛了,脖子都顾不上挠了,大叫道:“不去,说啥都不去。”
小蔡一看还使唤不动屁胡了,怒喝道:“放屁,那天你背尸体的时候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瓜怂了!不去你以后别想着下山开小灶了!”
一提下山,屁胡瞬间就萎了下去,接过小蔡递过来的钥匙,唯唯诺诺地往冷库那边走了。小蔡看着屁胡远去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个经理越来越像样了。
屁胡垂着头慢慢向着冷库走去,本来这时候他都差不多到山脚了,就能一边偷看那个风骚的老板娘一边把前几天输的钱赢回来,一想到超市老板娘,屁胡不禁掏了一下裤裆。
诶,早知道当时就多忍一会儿不挠脖子了,挠了几下结果踢到了铁罐,被蔡哥发现了。
与其说屁胡是个胆大的,不如说他脑袋里缺根弦,即使走在黑漆漆的工厂里他也不觉得害怕,脑子里还惦记着麻将和娘们儿。在他看来,一个活着的时候都担掀不起风浪的人,死了更没什么好怕的了,况且屁胡早年也不是个善茬,他只是嫌晦气,一个死人,埋了就得了呗,当个宝一样放冷库里,这摸一次死人又不知道要倒霉多少天,到时候赌钱手气又要臭。一想到这,屁胡把霍庭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屁胡对冷库熟门熟路,套上棉服径直走了进去,穿过一排排牛肉冰棍,用钥匙打开了暗门。
暗房的感应灯随着滑轨门的打开缓缓亮起,看着被绑在桌子上的尸体,屁胡叹了一口气,上前解下了铁链,随后开始在架子上翻找着袋子。此时架子上被堆得满满的,加上低温,袋子和袋子挤在一起被冻的严丝合缝,屁胡翻找了半天都没看到放袋子的箱子。正纳闷时突然想起来,上次把箱子放到桌子下面了。
拉开桌子下面的小门,果然看到了一个写着“2”的箱子。屁胡伸手去拽箱子的把手,竟然没拉动,再拉了几次还是如此,好像箱子被胶水粘在上面。屁胡也没带手电筒,只能掏出打火机照亮。
将打火机伸进小柜子里,屁胡赫然发现,箱子上沾了一层褐色的不明液体,其中好多已经凝固,蜡油一样板结成一坨,将箱子牢牢粘在铁板上,还有一些没有凝固,正在缓缓下流。
打火机向上照亮,屁胡看到在桌板下方竟然粘了四片肉片!不对,看痕迹应该还有几片,不过此时已经腐烂融化,变成了下方凝结的尸水。屁胡心想谁这么没公德心,把烂肉贴在这里面,伸手就去扣。
肉片看着软趴趴,可是粘的很紧,扣了半天也不见掉下来。
屁胡不信这个邪了,把打火机放到一旁,一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探进去加大了力道。
整个桌子都跟着晃了起来,终于,其中一片被屁胡拽了下来,由于用力过猛,屁胡的手直接砸到了箱子上。“哐当!”桌子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霍三婶的尸体也在慢慢移动。
屁胡忙的满头大汗,被冷库里的凉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喷嚏,最后一片肉片还算完整地被扯了下来,屁胡隐约看到上面用紫色的墨水印了什么字。
屁胡不是文盲,可是上面写的字由于肉片腐烂变得有点难以辨认,看了半天隐约只认出一个“非”字,这字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从进了冷库就没发痒的脖子,此时又开始玩命地折磨屁胡,屁胡有心去挠,可手套上沾满了污垢,只得默默忍受。
正当屁胡去“潜心钻研”时,霍三婶的尸体正在慢慢舒展,原本因为铁链捆绑变得扭曲的手脚也在缓缓绷直。屁胡察觉到不对,回头望去时,尸体又一动不动,好像刚才都是屁胡的幻觉。屁胡忍着痒,也没多打量,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清字迹的细节,不得不抬起头将肉片对着灯泡。
突然,暗室的灯熄灭了。
屁胡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应该是太久没动,感应灯感应不到,黑暗仿佛加深了寒冷,屁胡觉得冷库的凉气正在缓缓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中。
跺了几下脚,感应灯闪烁了一下再次亮起。屁胡本想继续举起肉片研究一下,但此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明明只有自己站在屋子中间,为什么墙上有两个影子?屁胡疑惑地转过头去,迎接他的是霍三婶高度腐败的头颅和一根挂着烂肉的骨刺。
“噗”
鲜血混杂着脑浆溅射到了墙壁上。
暗房内,感应灯时而熄灭时而点亮,里面传出奇怪的研磨声。良久,完好无损的屁胡走出了冷库,将沾着血的棉服裹着什么东西,从水库入口的闸门处高高抛了下去。
屁胡一脸冷漠地看着棉服缓缓沿着山坡滚落,最后下方的黑暗传来“扑通”的入水声。
“屁胡!怎么这么久,老子饭都吃完一顿了。”远处传来小蔡的呼喊声。
小蔡以为屁胡收拾完之后又偷偷溜走了,结果穿过长廊后发现屁胡正站在闸门那里发呆。小蔡上前拍了一下屁胡的后背道:“发什么楞?伙房那还有只兔子,你拿回去分了吧。”
屁胡好像没听见,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小蔡刚要再说什么,屁胡猛地转过头来,僵硬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蔡经理。”屁胡的笑容在冷库大门的吊灯下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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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是这个月末给你消息,这不是还有五天吗?你放心,你去打听打听我,哪个雇主能说出一个不字,你只要按时给我打钱,想知道潘老爷子今天穿什么底裤都给你扒出来!就这样,再联系,我正忙着呢。”
何图猫在一个玉米垛中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在这里躲了三个多小时了,超市玩麻将的人已经陆续回家了,可始终没看到村长。
本来以为这次在塔村接的活儿轻松又钱多,可这几天下来,事情的发展就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先不说每天都得装模做样伺候那个老不死的,这么长时间连福生的门都没摸上,一想到还得给老头端屎端尿五天,何图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妈的,下次得先收一半的钱!”何图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拍死一只肚子圆鼓鼓的蚊子。
被蚊虫折磨的实在受不了的何图决定换一个地方,他屁股刚想挪窝,就见远处的一个老槐树下,一个人影先钻了出来,这吓了何图一跳,心想难道还有高手?
好在何图所处地势较高,居高临下也不怕那人发现,计划被打乱,何图只好按兵不动观察起来。
李有庆的计划非常简单,他不敢直接找王延交代自己已经找到霍二,以及霍二愿意为自己作证这件事,在他看来,警察绝不会为他这种人考虑,找不到凶手的话,自己很大可能会直接被当场替罪羊。
李有庆知道,王延绝对找不到凶手,因为凶手根本不是人,但是他已经为凶手找到了绝佳的替代品,就是霍二。一个精神病常年被囚禁在家,精神时常杀掉亲生母亲,这怎么看都非常合理,李有庆打一开始就没想让霍二为自己证明清白。
不过在这之前李有庆还是要为当下考虑的,以前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加上李有庆又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从来不种地,家中很少储备什么干粮,仅存的存货也被送到了山上的地洞窝点内。虽然寡妇是李有庆的梦中情人,但此时活命要紧,李有庆又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去超市“借”一点吃穿用度的东西。
太阳还没落山李有庆就下山了,结果快到超市的时候差点撞到王延,幸好他及时躲进树丛里了,等了不知道多久,甚至等得李有庆都打个瞌睡。晚风一吹,李有庆受凉惊醒,眼看超市都已经熄灯了,这才反应过来寡妇应该是回家了。李有庆懊恼不已,竟然错失了远远看一眼心上人的机会,不过当下还是正事要紧。
李有庆猫着腰贴着墙缓缓摸到墙边一颗树下,从怀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又摸出几粒药片掰成几块塞进了火腿肠里,超市是养狗的,即使此时超市已经没人了,可此时已经深夜,直接进去必然会引起骚乱。李有庆早些年从兽医那买了很多畜生吃的麻醉药,此时他也不知道药力还在不在。
贴着墙根听了一会儿,院内传来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狗吧唧嘴吃东西的声音,又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了,李有庆松了口气,看来狗是被药翻了。
摸了摸粗糙的树干,找到一个落脚点,然后气沉丹田一个脚下发力!
跳,蹬,翻,落一气呵成!
即使他已经快五十岁了,依然身手矫健,不愧是常年偷鸡摸狗的人,专业技能过硬。
一条黄狗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李有庆破天荒的有点愧疚,偷点东西也就算了,要是再把人家狗给药死了就太丧良心了。覆水难收,李有庆抬腿向着超市走去。
何图眼看那人一阵骚操作后进入了院门,借着月光他赫然发现此人竟然是李有庆!
真是瞌睡遇上枕头,此时何图心中大喜,再也安奈不住,翻身出了玉米垛,循着阴影一路奔着超市去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一个矮墙后默默注视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