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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返回莲花楼后,还未到李莲蓬下学的时间。想到自打回来后,事务繁多,经常把李莲蓬寄放在书院,也不曾接他下学过。今日刚好有时间,便去了白鹤书院接他。
到书院时,看见在学堂中跟着夫子摇头晃脑读书的李莲蓬,李莲花欣慰的笑了。招招说希望莲蓬文武双全,如果她能看到在书院中安心读书的儿子应该会笑吧。神游回神之际,正好对上朝他看过来挤眉弄眼的李莲蓬,还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下学的钟声响起,众学生朝夫子行了礼。李莲蓬收拾起桌上的书本后,飞快的冲出学堂,扑进李莲花怀中,已经好久没见老莲花了,他以为老莲花真的不要他了。
“李先生?”白了须发的方尚书在身后叫道。
“方伯伯,我爹来接我了。”李莲蓬礼貌地打招呼,老莲花不在的这段时间,每每下学都是方伯伯接他去方家。
“方尚书,久别了。回来这么久也未曾去拜会,还望见谅。”李莲花作揖致歉。
“哪儿的话,李先生是大义之人,你与小宝又是多年好友,就别这么见外了。莲蓬很聪明,日后入仕必有所为,想来是随李先生的聪明。”
“方尚书过奖了。谢谢方尚书多日来的照顾,今日才归,我先带莲蓬回家,改日再备礼带莲蓬来向方尚书行拜师之礼。”
“好好好,你们先回吧。”方尚书开心大笑,他很喜欢莲蓬这孩子,聪明,皮是皮了点,不过这很好,多病小的时候,身体虚弱,连性格都有些闷。年纪大了,他就喜欢看到小孩子充满活力的样子。
“爹,你真的要我拜方伯伯为师啊!”回去的路上李莲蓬问李莲花。
“怎么了?你方伯伯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不愿意?你忘了你娘的遗愿了?”
李莲蓬挠挠头:“那倒也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你也知道,方伯伯的性子很古板的,我每次在他面前装乖巧,很难受。”李莲蓬说完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很难受。”
李莲花笑着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儿:“你啊!就该有个人管管你。”“来,看看你功夫怎么样了?谁先回家,今晚不用洗碗。”
李莲花说完飞身回家,李莲蓬则骂了一句老莲花不讲武德赶紧跟了上去。
比赛的结果从无意外,李莲蓬乖乖洗碗。
傍晚,黑灰的乌云布满天空,地上的蚂蚁都在搬家,看来要有一场大雨。果不其然,到了晚间,雨声拍打着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李莲花披起衣服,打开窗户,风吹着雨水斜飞,飘进窗户,打湿他的衣服。他关上了一扇窗户,可还是有雨水飞进来,他又将另一扇窗户关小了点,总算不再飘进雨滴。如此这般后,他又透过那细小的窗缝,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李莲蓬坐在楼梯上,看着老爹的一系列操作,问道:“为什么不都关了?”
“你娘喜欢看雨,我那时候也不是特别理解。后来凡是下雨,我都陪着她看雨,有时候是在窗户旁边,有时候是在山洞口,有时候是在家里的门槛上,那时候,我握着她的手,她靠在我的身上,我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你爱娘吗?”
“怎么这么问?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爱。”
“学堂夫子讲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碰到一个姑娘,你想与她终老一生,那便是爱。”
“学堂夫子讲的还挺广泛。”
“是诗经里写的。所以,你爱娘吗?”
招招从来没问过他爱不爱她,大概她不曾读过些情情爱爱的诗书,他俩从认识到成亲生子也不过一年多而已,那一年多,是他远离江湖后最幸福的一年。
“当然,不然怎么会有了你。”他早已过了年少热烈的年龄,与阿娩是少时炽烈的男女之爱,可惜那时的他太骄傲,总有做不完的江湖之事,而阿娩也是天之骄女,不可能总为他停留。而他与招招,是他历经生死重获新生后的心归之处。
“乔挽娩是谁?”
“你怎么知道阿娩。”他从未在儿子面前提起从前的人和事。
“你走之后,有一天我回莲花楼取书的路上,碰见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他说你最爱的人是乔挽娩,迟早会抛弃我。”
“你信了?”
“我不信,所以我来问你。”
“不信就对了。乔女侠是武林英杰,巾帼不让须眉,她已经与萧子规萧大侠成婚了,算算年头也有九年了,二人是武林中人人称颂的贤伉俪。”
李莲蓬点点头,起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莲蓬”李莲花叫住李莲蓬:“你没看到那穿黑斗篷的人长什么样子?”
“没有。他带着面具,我当时心情挺糟糕,没空搭理他。”
“好了,你回去睡觉吧。明日,我们去方尚书家里行拜师礼。”
李莲蓬回床睡觉,李莲花则又在窗前看雨,思索近日发生的事。先是指使上官不辞盗军籍册,再是在莲蓬面前挑拨他与莲蓬的父子关系,后面又出现在迷雾沼泽,这个黑袍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看来,明日行过拜师礼之后,得尽快去找苏小慵了,弄懂兽皮上的南胤文,或许就能知道这黑袍人究竟想干什么。
次日一早,李莲花带着李莲蓬去买了些肉干、芹菜、龙眼、莲子、红豆、红枣这些束脩六礼,又买了五匹帛布,二斗上好的汾酒,托王娘子隔壁的李秀才写了份拜师帖后,就带着李莲蓬去了方尚书家里。
路上,李莲蓬打开李秀才写的拜师帖读了起来:
方学儒道鉴:先生之学识才德,名扬天下。观天下桃李,尽出先生之处,慨先生之教育。吾子李莲蓬,欲投先生之门下,望先生允纳。李莲蓬之父李莲花敬上。
“好酸的文,说话怪麻烦的。”李莲蓬评价。
李莲花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徒之礼看似虚礼,实际上表达的是为师为徒之人对彼此之重视。当年,若没有你师公收我为徒,爹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你娘希望你文武双全,方尚书是大儒,又是你多病哥哥的爹爹,你拜他为师,定要待他如父般恭敬,切忌耍小孩子脾气。”
“知道了爹爹,虽然我没见过娘,但她说的我会永远记得,我会好好跟师傅学习的。”
李莲花摸了摸儿子的头,二人向天机山庄走去。
方多病听说今日是李莲蓬的拜师礼,想要早早出宫回方家。奈何昭翎缠着他也要去,可如今她的身份尊贵,进出皇宫属实太麻烦了,他便给她化了点妆,扮作太监欲带她出宫。
“叫你别出来,这下被抓到了吧。”方多病看着横在眼前看着他俩的轩辕萧。
“轩辕萧,朕有事与皇夫出宫,你给朕好好看着皇宫。”昭翎说完便要越过轩辕萧向宫门外走。
轩辕萧伸出胳膊挡住昭翎的去路:“陛下并非小孩子了,帝王出宫须遵从礼制,敢问陛下是何原因出宫,我好报礼部准备卤簿。”
“轩辕萧你够了,朕做公主时也没这么憋屈过。朕不过是出宫参加李莲花儿子的拜师礼,还需要这么麻烦,报备礼部?”
“李莲花一不属皇亲,二不属朝廷官员,三于国无功,陛下屈尊降贵去参加他儿子的拜师礼,于礼制不合,若陛下一定要去,臣建议将礼部与言官都请来商讨后再做决议。”
昭翎被轩辕萧气的甩甩袖子回了宫。
方多病拍了拍轩辕萧的肩膀,说道:“老萧,还是你有法子。”
轩辕萧也不搭理他,用拂尘挥开方多病的手离开。
“切,装什么高冷。”方多病心想,这轩辕萧简直比他爹还古板。
天机山庄内,方夫人早就吩咐下人备好了酒菜,等人一到就可以上席了。展云飞与何晓凤带着女儿展非凤在院子里荡秋千。方多病到天机山庄的时候,李莲花还没有到。一进院中就看到非凤坐在地上拿捡到的花朵摆兔子,而她那没良心的爹娘则正坐在秋千上嗑瓜子。
“呦,合着你俩是真爱,非凤是意外啊!非凤,到哥哥这里来。”方多病招了招手,坐在地上的非凤一骨碌拾起身就朝方多病奔去。
方多病举起跑过来的非凤,又提了提,说了句:“呦,又重了。告诉哥哥,现在能分得清自己几岁了没?”
非凤伸出五个手指头给方多病看:“多病哥哥,我五岁了,娘说你要给我生个小弟弟,是真的吗?”
方多病满脸黑线,一个两个都在催生。
“小姨、小姨父,你俩要生赶紧自己生,扯上我干嘛。”
何晓凤看着方多病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过去,牵住方多病的耳朵:“反了你了,小姨的话都不听了。”
“啊,痛痛痛,小姨你都当娘多少年了,还揪我耳朵,非凤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
“臭小子。”
“呦,都在呢?”李莲花带着莲蓬一进门就看到何晓凤正揪着方多病的耳朵。
“李兄,十年不见,可好?”展云飞看了看他旁边站着的李莲蓬。
李莲花朝展云飞抱拳:“甚好,我儿子,李莲蓬。莲蓬,叫展叔叔,那位是展叔叔的夫人,你随多病哥哥叫小姨就好。”
“展叔叔好,小姨好。”李莲蓬向二人问好。
“好了,进去吧。我娘早就备好席了。东西我帮你提。”方多病说完,便伸手去接李莲花手中提着的拜师礼。
李莲花挥手制止他:“我自己来就行了,毕竟是拜师礼,还是得有诚意一点。”
众人到了大厅中,拜师礼正式开始。方尚书与方夫人坐在主位上,李莲蓬将拜师的帖子恭敬的双手俸给方尚书,再将买的束脩礼放在仆从准备的托盘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便算是拜师礼成。
方尚书扶起李莲蓬,说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虽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绝大多数的书籍都拜读过,也了解一些这世间万事万物的道理。今日,你拜我为师,我必倾尽全力教授你,希望你来日有成,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俯仰不愧于天地,若有一日,你登庙堂,师傅希望你能够成为国之柱梁,报效国家。”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好了好了,这拜师礼完了,酒菜也该上了。大家入座。”方夫人说完,吩咐仆人上席。
宴席完毕,李莲花领着李莲蓬与众人告辞,方多病说跟他一起走,便跟着他回了莲花楼。
“那块兽皮上的文字我之前抄下来派人送给苏小慵了,今日收到她传回来的消息,你看看。”方多病将一张纸递给李莲花。
只见上面写着:王于此定居,命人修建神庙,以便炼制寒冰痋,但寒冰痋炼制须以人命为辅,为防止被人发现,王命人散步谣言林中有食人精怪,并每隔一段时间将炼制失败的尸体丢出。附近村镇多有居民失踪,引起官府注意,王命我将炼制之水倒入林中湖泊,是以,凡饮水之人必将成为枯骨,遂官府封了此地,禁止村民进入。然,王不甘心,竟命我以族中之人炼制,我不忍,于是将未炼制好的寒冰痋投入王饮水中,王死,我放了剩余族人。我自知有愧,与王同饮此水。遂留此文,愿后来者皆不复再炼制此痋。
李莲花看完后,说道:“寒冰痋,单看这个好像没有炼制成功。”
方多病点点头:“我后来去查过南胤还流传在世的一些古籍,据记载,南胤第三代王共生九子,二子早夭,剩下七子,三、五、七皇子支持老大,六、四支持老二,两派各有一名极其厉害的蛊术术士,此二人是师兄弟。再后来,就是老二一派突然消失,老大登上王位。”
“你是怀疑寒冰痋就是消失的这一支所炼。”李莲花问。
“对,我猜当年应该是老大一派的术师成功炼制业火痋控制了朝内大臣,老二一派得知老大上位必定不会放过他们,便带着术师和一众人逃离了南胤,在逃亡中继续炼制寒冰痋,企图据此登位。起初他们炼制失败,而且这东西的炼制与人命分不开关系,所以他们修建了那座庙作为掩盖。不过,他们是怎么在沼泽里修建庙的,这属实难以理解。”
“或许,当初那个地方不是沼泽。”李莲花说道。
“对啊!我们去查查当地的县志,看看流民安置的记录,就能知道。”
“这件事事不宜迟,你尽早出发去。既然有寒冰痋这东西的记录,后面术士放走的人很可能有会炼制的,失败的都有如此威力,炼制成功的其可怕程度实难想象。我怀疑有人要利用这东西密谋颠覆国家之事。”
“你不跟我去吗?”
“那黑袍人已经去过迷雾沼泽,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就算有东西也应该被他拿走了,我再去也没啥意义。再说,我还得照顾儿子,上次跟你去就出去了很久。”
“你这没良心的老狐狸。我爹都收他为徒了,待他肯定跟亲儿子一样,他在我家吃得好住的好,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方多病还打算磨磨嘴皮子,忽悠李莲花跟他去。
“李神医,方公子。我家尊上不见了。”笛飞声的属下黑影突然来到莲花楼。
“怎么回事,他不是有事回盟中了?”李莲花问道。
“有一个黑袍人来找尊上说是要与他谈交易,之后尊上就与他去了迷雾沼泽。我与尊上约好两日后回盟中,但尊上一直没回来。”
这下不去也得去去了,老笛出事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李莲花与方多病对视一眼,当下就买了马往迷雾沼泽出发。